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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起明天是周末。就说，“不用了吧。我可能要上穆教授家去一下。“
曹姐说，“你先去，完后直接上我家。不用你包，你直接来吃。“
周汉芳想想说，“万一教授请我吃饭呢？“
曹姐说，“万一来不了，你给我电话。“
周汉芳爽快说，“好。“
穆教授毛教授都是五院研究生班的博士生导师教授。而周汉芳接触穆通教授是在清华时。那时，穆通教授最先发现她，认为她是一棵学术好苗子，倒不因为她来自地震灾区。这些年，她在学术上遇到什么难题，都习惯找穆通教授。穆通教授主攻的学科与毛教授不一样，但同样是力学。
次日，她先到实验室拿了一点资料，然后出门，往清华大学走。穆通教授依然住在清华。她上穆通教授家是轻车熟路了，所以直接就来到他家。敲了敲门。穆通教授的爱人开门出来，见是她，忙热情地将她迎了进去。
在穆家坐约一小时。聊了会天，接着就两个学术疑问请教穆通教授。然后就看手机上时间。见时间已经十一点，就向穆通夫妻告辞。穆通夫人让她吃饭走，她说中午有约。穆通夫妻也就没再强留。
离开穆家，她没再去别的的地方，直接来到高致曹姐家。
听到敲门声，曹姐抢着上前开门，当看到门口是周汉芳时，顿时惬意说，“我就担心你不来。正要让高致同你打电话。”
周汉芳说，“还是想吃你包的饺子。”
曹姐说，“单位上好些南方人，说对我们北方人老包饺子不理解。我说，自己包的同店里买的绝对不一样，首先是馅。”
周汉芳说，“完吗，我也学着包包。”
高致从房间出来说，“来啦，你嫂子就担心你赶不来。”
周汉芳说，“别说，无论上谁家吃饭，都没在你家放松。不在吃好吃坏，在气氛，在心情。”
高致与曹姐同时乐了。
曹姐说，“汉芳啊，你这话说对了，我也一样，让我去某领导某贵人家吃饭，我宁可不吃。就自己家，或小饭馆，吃着舒服。”
周汉芳说，“我该买点什么，对，荸荠买没？”
曹姐说，“买了买了，高致一早就买了。自从那次忘记，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记住它。”
一次上曹姐吃饺子，曹姐说她忘了买荸荠，而荸荠是和瘦肉搅拌在一起，最可口鲜美。高致的儿子学名高攀登。这天也在。曹姐让他喊周阿姨。高致却让他喊周姐姐。
周汉芳说，“还是喊阿姨，我都三十岁了，还姐姐。”
曹姐说，“今天包饺子也为了高攀。他要吃。”
高致说，“你上穆通教授家，他在吗？”
周汉芳说，“聊了会。请教了两个问题。”
高致说，“住老地方？”
周汉芳说，“对，学校后头。”
高致说，“清华几教授联合搞出篇论文，很不错了。对材料极致性能的追求一直是人类社会发展的重要推动力之一。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在2005年设置了一个超强纤维挑战竞赛（strongtetherchallenge）并将其作为世纪挑战，希望找到一种比强度（即单位质量强度）高达7.5gpa\/g\/cm3的宏观超强纤维材料。遗憾的是，直到2011年这个竞赛取消，这个目标都没能实现。”
高致还要往下说，被曹姐伸过来的湿毛巾敷住了嘴巴说，“打住。这是家。”
周汉芳就笑。
高致马上笑说，“她就这样，在家不能讨论工作。”
曹姐说，“汉芳，你来，跟我到厨房。省得他唠唠叨叨的。”
周汉芳笑着跟着曹姐走进了厨房。
周汉芳每次走进曹姐家的厨房，就为这个女人的精致所折服。她认真地看到，厨房里不但闻不到半点油烟味，就连墙角地砖的每一条缝都看不到半点灰尘和脏污。想到同样为女人，自己现在那个单人住处，都没法同曹姐的厨房比。
曹姐一边下饺子，一边同周汉芳聊她上周末与同事爬香山的情景。说，“芳啊，没事爬爬山，不要老蹲实验室里，我对我们家高致说，让他每周爬一次山，其实对脑子有好处。”
周汉芳说，“我从娘肚子里出生，就开始爬山。”
曹姐就笑说，“锻炼还是要贯穿始终。你现在做的这种工作，大凡久坐的人，就缺锻炼。”
周汉芳说，“香山有长城难爬吗？”
曹姐说，“体验不一样。爬长城，不能停，你停下来，后头的人没法走。香山还好。人没那么多。”
周汉芳说，“行，以后有空爬爬山。”
饺子很快煮好了。周汉芳主动找到了醋和酱油端出去。高致父子马上从房间走出来。
曹姐接着端饺子走出来。说，“稍等，我还炒两个菜，都切好的，很快。”
周汉芳说，“吃饺子不要菜吧？”
曹姐说，“那还行，首先我们家高教授不答应。”
周汉芳说，“高老师那么讲究啊？”
高致说，“不是讲究。吃饺子必须有菜。”
曹姐在厨房里回答说，“听到没，必须有！”
周汉芳就笑。
周汉芳见高家的儿子手里拿着一个小机器人模具，就说，“高老师培养孩子的科学能力啊？”
高致笑说，“谈不上。毕竟，我们这种人家，教育孩子不一样。”
周汉芳说，“攀登的学习成绩如何？”
高致说，“幼儿园。据说汉语拼音都熟背了。”
周汉芳说，“攀登，能给阿姨背背汉语拼音字母吗？”
正要背，高致从屋里拿出一个读播机递给儿子说，“来，小登，给你提示一下。”
随着读播机的声音，小攀登马上熟读起来。
周汉芳夸奖说，“不错，阿姨晓得攀登有这本事。下次阿姨准备点礼物。”
聊了几句，曹姐端着两个菜走了出来说，“就坐就坐。”
大家便分别坐下。曹姐再到碗柜拿四个小碟，分别放四人跟前，然后将醋倒四个碟里。高致说，“汉芳，你喝酒不？”周汉芳说，“我喝不喝酒你不晓得？”高致说，“那就算了。”曹姐说，“假热情。”高致就笑。
大家坐好，开始吃饺子。
周汉芳数数锅里足有七八十个，便说，“姐，多了。”
曹姐指着高致说，“没事，他每晚吃宵夜。”
周汉芳说，“是吗，”
曹姐说，“这是他的隐私，不让说。”
高致就笑。
吃了一会，曹姐忽然看看周汉芳说，“芳，你自己的事，真的决定了？“
周汉芳说，“对，至少我没问题。你想，我都向组织报告了。“
高致说，“汉芳，其实罗昊挺好。我那天看到他单位的领导，还特地问了，小伙子真是很纯，据说在大学里爱过一个同学，但单相思，压根就没正式谈过恋爱。”
周汉芳说，“是啊，我也想，但是，现在不可能。晚了。”
高致就看曹姐，曹姐说，“那个罗昊我后来看他的照片。人嘛，还可以。关键是品质内在。只有内在好，才能长久。”
高致忽然拍腿说，“你晓得中国科学院原付院长钱三强和夫人何泽慧的爱情故事吧，对，罗昊就欣赏他们。说，此生要找到一位同样献身科学事业的女科学人员为妻，他一定像钱老何老一样爱永情长，一辈子不分手。”
周汉芳点头说，“嗯，这个说得好，我也欣赏钱老和何老的伉俪之情。缘分可能就是天注定。罗昊不找我，他自然也会找同行。”
高致就苦笑。
曹姐又说，“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事呢？”
周汉芳苦笑说，“之前是我妈，如今，又多了一个他妈妈。”
曹姐就点了点头。
今天的饺子宴，高致夫妻二人还有意规劝或挽留周汉芳，因为在他们看来，周汉芳的决定实在让他们担心。但是没想到她的态度依然这么坚决！就不好再说了。
吃完饺子，又在高家聊了一会天，周汉芳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今晚，她倒是想静静地理一下思路。这就是，结婚，毕竟是人生的一件大事。虽说不主张搞仪式，但是，单位家庭，还是要纪念一下。那天在向耿总汇报时，她就强调过这个。再是，她可能要请婚假回去一趟。至于办婚礼的钱，她想陈鹏那头一定会准备好的。
不想，就在她要睡觉前，她接到弟弟打来的一个电话，说母亲今天说，改天要去找陈鹏要一百万。周汉芳一听差点哑了喉。她几乎歇斯底里喊，“汉学，你可要制止她！再不能闹了！”弟弟说，“姐，妈要做的事，我能制止得了吗？”
周汉芳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说，“好，汉学，我晓得了。你在哪现在？”
弟弟说，“我在绵阳。”
放下电话，她简直愤怒了。但是又无可奈何！
忍无可忍。她直接给母亲拨通手机。母亲半天才接。原来她每天都很早睡。听到女儿不满的声音，母亲笑了笑说，“我还没去呢，你就凶我。”周汉芳说，“妈，你真不要去，假如你要钱，我会给你。不就是汉学的一套房首付吗，我会想办法。”周母说，“真的？”周汉芳说，“真的。”周母说，“那好，我不找他了。”周汉芳再次叮嘱说，“说话要算数，否则我真的生气了。”周母答应说，“是是是，我答应你。”说完就挂了。周汉芳还是不放心，又给弟弟挂了电话，让他制止母亲，同时说明自己会很快给他汇钱。帮他完成首付。弟弟竟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此后一连三天，周汉芳每天一个电话给弟弟。直到听说母亲真的没去，还打算辞掉幼儿园的职，回盘口去。当初她来县城就是为了对付陈鹏的，听说她要回盘口，周汉芳一颗心才开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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