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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盖帽跟在他身后，俩人一前一后很快离开了。
只留下胡兰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所措。
她身后长长的通道尽头，万众欢腾的演播厅里，正隐隐传来徐不凡和丫丫唱的开场小帽：
“门神门神骑红马，贴在门上守住家，门神门神扛大刀，大鬼小鬼进不来，进呀进不来……”
“是《白毛女》啊……”胡兰侧耳听了这么两句，有些恍惚地呢喃道。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他们都还是十几岁的孩子。
她，六子，三胖儿……还有赵龙。
那时候他们也在排练这一出《白毛女》，徐不凡每天顶着大太阳两头跑，她记忆中最深的，就是小六子排练的时候汗流浃背，额头上滴下来的汗水能把一整块手绢都浸湿。
后来呢？
后来正式演出的那天，就被赵龙顶替了，还被赶出了话剧团。
六子始终没有唱上这一出付出了汗水和艰辛努力的《白毛女》。
可能，也始终是一种遗憾吧，所以六子今天唱了这个，他一定是想堂堂正正地站上舞台，唱这出戏。
可惜，他们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吧。
胡兰叹了一口气。
对于徐不凡和丫丫的绝佳表现有目共睹，毫无疑问地，最终评委和现场观众都给出了极高的评分，超过了赵龙和胡兰的分数，夺得冠军。
赵丰年坐在台下，心里郁气难消，憋得几乎要吐血，可是，他的面上还要维持住云淡风轻的样子，免得被摄像机拍到自己掉脸子的德行。
赵丰年如坐针毡，有多煎熬可想而知。
散场的时候，赵丰年第一个从贵宾通道离开了演播厅，直接走出电视台，想要找到自己的车，赶紧离开这个让自己颜面扫地的鬼地方。
今天是家成开车载他来的，按理来说现在录制结束了，家成也应该开着车在门口等他才对，可是他左等右等也没看到家成的身影。
他满腹狐疑，又着急离开，干脆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了兴泰茶楼。
“家成这个王八羔子到底跑哪浪去了，等你回来，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坐在车里，赵丰年还在心里愤愤地想着。
今天他的脸可算是丢尽了。
想到散场时候李建远远投过来的那个眼神，那眼神平淡无波，却让他觉得简直是遭受到了奇耻大辱。
他当时恨不得冲上台去把冠军杯摔碎。
“不就是个玩儿么，就算你东风剧场赢了，我也不是没有机会进文化局，等我进了文化局，就先给你烧个三把火，烧的你粉身碎骨，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啪！
到了兴泰茶楼，赵丰年一口气喝干了一整杯凉茶，骂骂咧咧地摔了杯子。
赵丰年平时是一个极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几乎很少会让自己陷入这么暴躁的情绪里，但今天他真是气得狠了。
只是，他在兴泰茶楼骂得欢，却万万没有想到，还没等他给李建烧三把火，有一把火就已经烧到了他自己的头上。
“姓名！”警局讯问室里，家成正在接受审讯。
“你们不是知道吗？不知道还抓我？”家成梗着脖子，看着审讯桌后面的两个警官。
他也是在强撑，到这里哪有不害怕的，何况，做贼心虚。
强撑是为了壮胆。
但在两个警官凌厉的目光下，家成败下阵来：“家成！”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否则罪加一等。”
审讯的警官一脸严肃，声音极具震慑力。
“警官同志，你们凭啥就认定这事儿是我干的啊？我冤枉啊！”家成大喊冤枉。
“这事儿？什么事儿？”警官直接抓住了漏洞。
家成脸色一变，支支吾吾：“我，我哪知道啥事儿？你们抓我，肯定有事儿了。”
“家成，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警官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来，把手里的审讯记录礅了礅，弄整齐。
“不是，警官同志，咱们现在是法治社会，您得讲证据吧？不能无端端冤枉了我一个好人不是。”家成努力笑着说道。
警官笑了，正要说话，有人敲门。
“进来！”
“张队，有位先生要见他。”敲门的警官说道。
说着让开半个身子，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礼貌地朝张队点了点头，把怀里抱着的一个牛皮纸袋子递给了张队。
张队似乎也在等他似地，伸手接过来，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
“刘队？辛苦了！还麻烦你跑一趟。”张队笑着握了握来人的手，说道。
来人是交警大队大队长，他交给张队的是证据。
“都是兄弟单位，应该的。我顺路就给你带来了。”刘队笑笑着告辞。
“家成，你不是刚才还跟我要证据么，这里有你犯罪的证据，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你别忘了，你做案的地方，有交通监控。自己看吧。”张队抽出文件袋里的几张纸丢到了家成面前，指了指。
家成坐在那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慌了。手指颤抖着从桌子上拿起那几张纸，定睛看去。
那是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角度很刁钻，全都是从高处往下俯拍，能够清晰地拍到一个人的全身。
他在这几张照片上看到了自己。
拎着汽油偷偷摸摸走路的自己，翻墙进院的自己，从着火的院子里爬出来，又往大门上泼汽油的自己……
每一张照片上都有详细到秒的时间记录，准确地标记着这些内容发生的时间。
家成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能搞到这些照片，警方也是下了大工夫。
省城还没有大规模地铺设交通和公安系统的监控，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也有些商家为了安全考虑，在家门口会装摄像头，虽然价格不低，但是安全有保障的话，还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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