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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司计司的司计郁茯苓仗着自己的靠山硬,语言温和却义正词严找借口闹上了素绮。素绮刚打发了她,墨哈玉就来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墨哈玉俯身笑嘻嘻的给素绮请安。
素绮揉揉额角,道:“哎,玉公主呀!你也知道我不是个爱拘于礼数之人,在我面前就少来这套了,行不?你外号叫‘黑美玉’,要不我就像出宫去玩的时候一样叫你黑玉好了,你要是愿意给面子的话就叫我素绮,如何?”最不耐烦那些繁琐的礼节了,素绮挥手让墨哈玉起来。
“是,黑玉遵命就是了。”墨哈玉走到素绮身边坐下,拉着素绮的手笑问:“素绮,你倒是猜猜今天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一双眼睛圆溜溜的转,娇俏明媚。
“你是指泠王想献美的事吧?”素绮微笑着把茶杯烫了一遍,很悠闲地拎起紫砂壶,悠哉地冲着茶。
紫砂壶衬得她雪白细嫩的手指更加动人,翠绿的茶水带着氤氲的水汽,缓缓从那线条优美的壶嘴里流出,倒在一个个玉色的茶杯里十分好看,带着清新茶香的水汽徐徐升腾,素绮微皱了鼻子嗅了下空气中的茶香,浅浅一笑,水汽映得她脸上的浅笑更加飘渺,却是那么的温婉动人!
素绮冲好茶递了一杯给墨哈玉,对她举了举眼前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墨哈玉看得呆了一下,忽而清醒,故作失望地嘟起了嘴:“讨厌,你怎么就知道了?还这样反应,真不好玩!”
“我只知道,泠王当殿献美以示求和之心。”素绮倚着软榻,懒洋洋的说。
“呵呵,素绮,你怎么可以如此平静?我父王要献之人可是我墨哈玉哦!西泠公主若是进了皇上的后宫,封为妃嫔地位应该不低于你才对!你的反应是不是应该激烈一点啊?”墨哈玉拉住素绮的双手晃了晃。噢,这反应也太平静了一些吧!真扫兴,以为可以见到平静温婉的皇后娘娘打破醋坛子呢!
“不是你黑玉也会是别人,在这后宫多一个和少一个又有什么差别呢?”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的,长孙浚已属后宫佳丽较少的一个啦!多一个美人不过是对他多一个考验而已。只要他的心还在她这里,她就该心满意足了……
皇上分明是爱皇后至深,当殿婉拒父王献美,难道不是为了她?瞧她这反应,连她都忍不住替皇上不平起来。
“唉,你这反应会不会太令皇上伤心了?你可知道皇上在朝堂上怎么对我父王说的?他说……”墨哈玉咳了一声之后,装出男人的腔调,学着长孙浚的语气说道:“朕怜爱公主如妹子,做了我的嫔妃岂不糟蹋了她,与后宫嫔妃同守朕一人岂不委屈了她;泠王莫急,待朕想出万全之策,方不负泠国与倾月和平之心。”
“你啊!都赛相声的啦!赶明儿个我主导一出戏,一家三口全让你演了!呵呵……”说完,素绮禁不住呵呵笑了起来,那可不把墨哈玉给忙晕了头。
“呵呵……”墨哈玉也忍不住笑出来,笑声爽朗大方,很有感染力。
聊天之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是午时,墨哈玉想起皇上为她安排的游玩,才赶紧告了别,刚出了栖梧宫就被人撞了正着,忍不住呻吟一声,“哎哟……谁走路不长眼睛啊!”侍女菲儿赶紧过去扶了她起来。
“哎哟……没长眼睛的家伙,撞到本宫还不道歉,不要命了吗?”解星河捂着摔疼的屁股呜呼。这女人这么黑,八成就是那个巴不得快些攀上皇上的西泠公主墨哈玉。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倒美!
墨哈玉只顾让侍女给她拍掉身上的灰,对解星河理也不理。心想,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皇后就算什么也不说也会让人觉得她人很亲切,而这些后宫的女人就是笑得人比花娇,却让她无端的讨厌。
“你可知道我家娘娘是谁吗?还不快跪下赔礼道歉!”春霖也不是善与之人,自然不肯轻易罢休。
墨哈玉转身就想离开,却被春霖拦下,墨哈玉没好气地回了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说着又想离开。
“如此不知礼数,也不知是哪家的野丫头,去,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解星河低头抚弄自己的指甲,看也不看墨哈玉,厉声吩咐春霖道。
“住手,谁敢在本宫这里动武!你口中的丫头是泠国的公主,墨哈玉。得罪了泠国的贵客,你担当得起么?”素绮吆喝道,这才转首面对墨哈玉,“黑玉,你先回去休息吧!皇上说是一会儿会安排人带你去游玩。”
墨哈玉一福身,斜睨了眼解星河就转身走了,素绮平静无波的看了一眼解星河走回了宫里。
解星河随后怒气冲冲的走进了栖梧宫暖阁,喝道:“皇后希望你给个说法!”
素绮早已斜歪回榻上,拿起看了一半的书看了起来,嘴里闲闲的说:“莼修华贵为九嫔之一,身份尊贵自不在话下,但不会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吧?”本来最讨厌礼数的素绮见她如此放肆,故意讽刺着她。
解星河不知她说的是关于刚刚要教训墨哈玉的事,还是自己现在的表现,只好不服气地福身一礼,“参见皇后!”说完也不顾素绮有无应起,就自顾自的起了身,理直气壮地道:“我今天来是来问皇后讨个说法。”
素绮依旧头也没抬,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哦?”
“要知道,我解星河可不是好欺负的!皇后既然知道我是正二品的九嫔之一,那比那些个美人、御女的可算高了好几级吧?可为什么西泠进贡的布匹雪绮罗却跟她们一样多?为何她们有耳环我没有?香膏我也没有?还有……”
素绮凉凉地问:“需要喝口水再继续说吗?”
解星河一听简直快喷火了,怒喝:“不必!我每次都想忍忍就算了,可为什么每次都这样?看我好欺负啊?”
素绮心中隐约有些明朗,自她中毒至今已有个把月,长孙浚天天宿于她的栖梧宫。再者墨哈玉和她走得近,早朝西泠王献美,后宫的女人无法拿西泠王或西泠公主怎么样,自然而然将矛头指向了她。
想必就是因此事而起,而解星河和郁茯苓的父亲更是一派,自然是一个鼻孔出气,两人都是为这些小事来闹,而郁茯苓明显聪明多了,虽然一样是针对她,但口气却完全是请教;不似解星河这般狂妄,不过,解星河的狂妄,或许是因为小产一事早和她撕破脸,再用温和的口气说话反而更没说服力。
“你真想知道答案?”
解星河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素绮,嚣张地说:“废话,不然问你干嘛?”
“那你听好,南蛮进贡的布匹雪绮罗珍贵无比,一年所出也不过十六匹,这次就进贡了十五匹,太皇太后那里留了四匹,皇上留了两匹,剩余九匹,本宫一匹都没有留,给你们每人一匹发下去了;北陌进贡的翠玉做成的耳环你那里没有,但你有玉佩,耳环只是雕刻玉佩剩余的碎玉做成的;宝林以下都有香膏没错,但你有珍贵百倍的香油……”
述说完,素绮无不讽刺地对她说:“你如果不满意大可全数与她们对换,你还有一大堆她们没有的东西相信她们会很乐意的。不知这答案莼修华可还满意?”
解星河气得差点一巴掌甩出去,没想到这样还不能让她觉得理亏,反倒是振振有词的!“你……哼!”你等着,叫你天天从早到晚霸占着皇上,有得你失宠的一天,那时本宫定不让你好过。
晚饭时分,长孙浚偕同素绮回了栖梧宫,一同用了晚膳后,长孙浚依旧在书房批奏折,素绮看他忙碌之余,只好贴心地为他沏上一杯清香扑鼻的好茶,在他身后默默地为他松松筋骨、揉揉穴道。
长孙浚终于放下了最后一本奏折,抬起头来,松了一口气,扬起一抹柔情万千的笑,将素绮拉进了怀里。问道:“你怎么不问,我准备怎么处置墨哈玉?”
“等你想好怎么处理,自会跟我说了,不是吗?”素绮懒懒地倚在他怀里。心中有些不安,长孙浚天天在这里过夜,后宫必定已是波涛汹涌,但是,要叫她贤惠的把长孙浚推到别的女人怀里,她却是如何都做不到的。她让自己忘却后宫翘首以盼的其她妃嫔,想象他只是她一个人的!反正这种日子恐怕也不会有多久。
长孙浚有些不悦的问:“你不怕我为了两国和平,真的纳了墨哈玉为妃?”好歹吃一点点醋让他看看嘛!这样平静,他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耶!
素绮见长孙浚有些不悦的看着她,故意装出刁蛮的样子叉腰威胁的说:“你敢?”
长孙浚见了才眉开眼笑了起来,连连摇头拱手说:“不敢,不敢,娘子在这里,我怎么敢呢!好歹也要在娘子不知道的时候嘛!”
“什么?”素绮提高了声音,嘟起了嘴巴,长孙浚才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怎料素绮却一下从长孙浚腿上下来,背对着他,无力地道:“不过,多一个和少一个又有什么分别呢?爱上你,我早就认命了!”
长孙浚听得心中一阵阵的痛,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喃喃道:“梦儿……相信我……请给我时间,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浚……”素绮凝眸回望着他,她看见了他眼里的那丝坚定和浓浓的深情,她不禁眼角有些湿润,终于用力地点头,咽哽道:“嗯,我相信你!”所以,她要学着保护好自己,才有机会可以和他有机会白头相守,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只是……那个“总有一天”到底还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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