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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灌得太猛,烈酒呛得喉间热辣疼痛,呛得泪流了下来。
为何要骗他?他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女人放过感情,唯独对她,他是毫不犹豫、无一保留的!把母亲死前的嘱咐忘了个一干二净。结果呢?她居然把他伤得有够彻底!她居然是东临培养的细作!想到此,他就冲动得想把她撕成粉碎,而事实却是连伤她都不舍得,不是吗?
过往的恩爱历历在目,两人由最初对对方的排斥,到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历尽了那么多的辛酸苦楚,才能相爱至深,五年相处的点点滴滴,难不成都是假的么?他真的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初见,她善良的帮助了陌生且还想偷她钱袋的小乞儿;后来成婚,他们相见不相识,皇奶奶巡夜,她羞得满脸通红,又莫可奈何的和他在皇奶奶面前演着戏;那年北陌叛乱,她为了救皇奶奶竟只身犯险,替皇奶奶成了人质,大军面临危难,她并没有落荒而逃,而是帮他们并肩作战,那时,他就已开始对她另眼相看;在莫忧林初次相见,她萤火光中翩然起舞,飘逸如仙,俏丽如狐,大概在那一刻,他的心就开始被她吸引;还有温泉池里的尴尬邂逅……
海棠坞里他为她的泪水心疼,他看着她如玉的小脚觉得赏心悦目,她却羞红了脸,怒踩了一脚才离去;诞辰时罗刹王子来访,她妙语解尴尬,一舞动人心。她的生日,他送了她曾说过羡慕的情侣装,她满足的笑让他开心了好久,那晚他们在这里吃烧烤看星星,他们在这抵死缠绵了一天一夜;他生日那天,他死皮赖脸的讨要礼物她却装模作样惹他生气,最后捧出了一个用她的青丝绣制而成的精致荷包……
那一幕幕从眼前飘过,长孙浚掏出了怀中的荷包,嗅了嗅,似乎上面还残留着她的香味。要他认为这一切只是她制造出来的假象吗?要他忘了吗?那种感觉真的是假的吗?不,他宁可相信她虽是东临细作,却是不自觉间爱上了他,毕竟感情不是人所能控制得了的。
他早该想到了!她怎么会进得了莫忧林?除非她是会遁地而来的东临细作!饶政纲不是少年丧父吗?饶素绮又哪里来的爷爷?她又怎么会说罗刹语?除非她是精心培养学会多国语言的东临细作!这个谎言本就漏洞百出,只是他却不愿去多想而已!
直到那日看到鸽子传的那封信,他当时虽是怒火朝天,但当她一跃而下之后,他又忍不住心软了……有没有可能是冤枉她了?他仰头又灌下一口酒。因为思及她也不曾做出伤害他的事情,他甚至还想过要为她脱罪,谁知皇奶奶一醒来就命人在栖梧宫里一番搜捕,结果却在她枕头里搜出了……
那被心爱的人背叛的感觉……真是痛不欲生……从那夜开始,没酒的陪伴,他竟然无法入眠!他将酒猛地往嘴里灌去。
他想见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但又要克制自己不去看她,他怕自己一见她便更是痛彻心扉,又忍不住做出伤害她的事情,他真恨自己对她就是狠不下心来,到如今却还在为她着想……
长孙浚捧起酒坛一阵猛灌,直到再也倒不出一滴,他将之扔在一旁。自己就地躺下,他死寂般的躺在那里,望着茫茫的星空,突然觉得心里更是空茫茫一片,没个着落。
“啊……”那如受伤野兽般的狂嚎,让闻者无不伤心泪落。为什么要欺骗他的感情?为什么当他掏心掏肺去付出的爱,最后换来的竟是她的背叛?“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如小兽的呜咽。
他的眼角有晶莹的液体流了下来,一片死寂。有人说,女人哭了,因为她们决定要放弃了,而男人哭了,因为他们真的爱了。
他突然翻过身来趴在地上疯狂地一阵捶打,打累了,他才缓缓地停了下来,十指深深地抓入了泥土里,额前发丝凌乱地遮住了他的眼,他的脸上有水珠滴落在泥地里,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一会儿他突又一跃而起,纵身往湖里一跃,闭着眼任由自己载浮载沉也不挣扎,他用了内力自己使得沉了下去,水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浮了上来,一跃上岸,直直出林而去。
他跌跌撞撞往栖梧宫而去,他承认自己的矛盾心情。他对她是又爱又恨,恨她无情的欺骗之余,却又舍不下对她的爱,常常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她,他须怎样忍耐才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这种矛盾的心情,反复地折磨着他,真是痛不欲生!他既想去看她,却又必须控制自己不去看她,大概也只能去她住过的寝宫看看……
长孙浚进了栖梧宫转了一圈就来到书房,翻看着素绮书架上的书,碧竹看了心中忍不住一酸,皇上和皇后明明相爱至深,却因为一场阴谋而伤害了彼此,实在让人不忍,只能不动声色地略加提点。
“皇上,娘娘平日爱练字,奴婢有时见一些是诗词就自作主张保存了起来,皇上不妨看看!”碧竹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将一叠的纸放上桌上就告退了。
长孙浚坐下来,一页又一页地翻着桌上的纸笺。“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梅花犹可在,雪海何处寻?”这应该是在那次幽禁期间写的吧!雪海何处寻?是她在追思以前那些恩爱缱绻的时光么?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他想象,她定是看到了那果树上结着红彤彤的果子。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停笔费思量。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又是什么时候的?梅雪争春,倒是有意思!纸笺比那些都旧,显然时日有些长了。
还有一张写着一阙词,他启口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这分明是她曾用笛子吹过的那首曲子的词!
在在都让人觉得她是那么与世无争,但为何事实如此残酷?她竟忍心如此残酷的扼杀他的子嗣,她的主子竟妄想让她找机会杀了他,让东临人取而代之?如果给她机会,她是否会杀了他?她会吗?她舍得吗?
那日,皇奶奶让人搜查栖梧宫,往来书信竟藏在她的枕头里,如此的证物确凿不容他不信!他不明白皇奶奶是怎么狠下心的,那晚皇奶奶因为她想自尽都晕倒了。但自打搜出了那些他们来往的书信之后,若不是他拦着估计她已是尸骨无存了。
难道那些美好的过去都是她刻意制造的吗?不,他不相信,绝不相信,那是多么真实的感觉!而事实却不容他不信!他的心似又回到了认识她以前,甚至连之前的那种吊儿郎当也消失不见了,他变得甚至比以前更加冷情麻木,但内心的空寂却是怎么也无法填补的,他心中的疼痛,又有谁能明白?
看着她的寝宫门外那“一世长安”的字样还在,而人却已被他禁在了无名冷宫里,心里就一阵痛彻心扉,真是物是人非……
“来人,拿酒来!”宫女们不敢反驳只得拿了酒,放在寝宫外殿的桌子上,就急急退了出去。
长孙浚揭开一坛酒的封口,猛灌了一口,她在干吗?可有想他?
好想这一切都是梦一场,醒来她不过是梦里的过客,但思及此,他又一阵钻心般的疼痛袭来,他怎么舍得她成了陌生人?每每醒来,他总是以为那日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恶梦,而她还好好的在栖梧宫等着他……如果,那日发生的事真都是梦里的子乌须有就好了,可惜天并不遂人愿……
一坛接着一坛,直到他烂醉如泥地瘫坐在椅子上,虽然眼前已经是模糊一片,但他的脑子里却是清楚地知道,她背叛了他,她欺骗了他,这些都是真的,无法改变的事实!
寝宫门外传来争执声……
“祁修容,抱歉,你真的不能进去,皇上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打扰的!”碧竹打断了宫女云绫和祁施梨的争执,不卑不亢地答道。
祁施梨冷哼一声,高傲的说:“皇上是不要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下贱婢子打扰,可没说不让本宫陪伴!”
“你……”碧竹瞪回了云绫未竟的气愤话语,她知道素绮被害,云绫的心可是偏向于素绮的,这小妮子单纯得很,她可不管什么对错,在她眼里只有她的主子才是最好的。
回头,碧竹毕恭毕敬答道:“皇上喝醉了,而且也歇下了,又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打扰,祁修容,奴婢认为你还是不打扰为好,省得一会皇上生起气来,还要降罪于你,那就不好了!”
“皇上才不会降罪于本宫,你这贱婢少在那里吓唬人!况且,皇上喝醉了,本宫不看看,怎么放心得下?滚开!”祁施梨将碧竹用力一推,推得碧竹一阵踉跄,她看也不看,一推门就走了进去。
祁施梨一进寝宫,就见长孙浚醉醺醺地趴倒在桌子上,这才赶紧上前摇晃起长孙浚。“皇上,皇上……醒醒啊皇上,您没事吧?”
长孙浚抬起头来,醉眼迷蒙地看了看,突然紧紧地抓住她的双手,“你,你怎么来了?”
“我……我想皇上了嘛!皇上只顾自己难过,都忘了……忘了还有臣妾了吗?”祁施梨低着头,忸怩地说完,却不敢再抬头看他。
长孙浚站起身来,看着祁施梨问:“你是说……你想朕了?”那神情说不出的怪异,祁施梨只是点点头,不敢再说话。长孙浚却沉声问道:“是真的想我了吗?到底是想我的人还是想我的身体,抑或是想我能给予你的身份?”
长孙浚的质问引来祁施梨的惶恐,她吓得一下跪倒在地上,诚恳道:“臣妾当然是真心想皇上的!”她想他,幻想着他有一天也能把她放在妻子的位置上,也希望他能够给她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是吗?真的吗?”长孙浚醉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祁施梨,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将她轻轻扶了起来,看着她,半晌,却突然摇晃着她,厉声问:“那你为什么要欺骗朕?为什么要背叛朕?梦儿,你告诉朕,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祁施梨听得心中一痛,瞬间瘫软在地。原来,她还是她的替身而已……
“你告诉朕,你后悔了,你愿意回到朕的身边!你说,只要你说,朕就信你!”长孙浚靠近她,半蹲在地上,神色痛苦地摇晃着她问。
祁施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他,泪落不止……
长孙浚却突然抱住她,“梦儿,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朕投入了满腔的热情却换来你的背叛?为什么?”长孙浚醉眼迷蒙看着她,“梦儿,梦儿……”长孙浚的唇赫然贴上了祁施梨的,唇与唇紧紧纠缠,舌与舌缠绵,一吻终了,长孙浚打横抱起了祁施梨,大步向寝宫内走去。
寝宫外的大门刚才祁施梨进来时并没有关,云绫竖着耳朵听去了他们所有的对话,又听没了动静,忍不住伸头看了一眼,那一眼吓坏了她。
“皇上,她不是……”云绫脱口而出要阻止的话语叫碧竹捂了去,碧竹一边伸手将寝宫的大门关上了,一直捂着云绫的嘴,一直到远一些的地方,她才出声道:“云绫,你这小妮子不要命了?”
“可是,皇上的心里明明只有娘娘,从他刚刚的话就知道他是把祁修容当作了娘娘,明早醒来皇上会怎么样?怎么可以这样?”云绫急急地说着,突然听到了寝宫传出既痛苦又愉悦的呻吟声,她捂着耳朵哭了出来。
碧竹看了看周围,沉声劝解:“这不是你我可以阻止的,如果刚刚你阻止了,你以为祁修容会放过你吗?如果要救出娘娘,我们就要先保重自己。现在你先回去歇着吧!”云绫一跺脚,捂着耳朵跑了。
“梦儿……你怎么能够背叛我?”,“我要你记住,你只能是我的!”,“即使是囚禁,我也要将你囚在我的身旁,你告诉我,我可锁得住你的心?”……
祁施梨死寂般地躺在床上,眼神带着无尽的怨恨与无助,她的视线落在床榻一侧的窗棂上,上面雕刻着凤衔牡丹的图案,尊贵不凡。如果,今夜的屈辱能换得她的凤临栖梧,换得他赐予她的龙儿,她是否会满足?
饶素绮,我和你势不两立!你赐予我的耻辱,我定要一一地加倍地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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