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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队员们大声喊道。
第四局比赛马上就要打响了。
当方晗跟随队友们一同往比赛场上走去的时候，却被魏心荻拉住了。
在上场之前和她所认为的关键球员单独多吩咐几句，几乎成了魏心荻的一个习惯性动作。
“姐，您还有什么要求？”方晗直截了当地问道。
“现在我们场上的这套阵容，攻击力并不强。”魏心荻轻声说：“所以，小狮子，接下来的进攻环节，你得作为箭头人物！”
“姐，我是……副攻啊……”方晗苦笑着望着魏心荻。和这位年轻的教练相处一年多了，方晗明白魏心荻的性格，所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毫不掩饰地全都说给魏心荻听。
“我知道，我没紧张到糊涂了。”魏心荻笑了，说：“谁说副攻就不能发挥起全队进攻骨干的作用了？还记得去年23岁以下世青赛半决赛吗？你一个人就得到了21分呢！巴西女排的网口高度平平，你要有信心！小狮子，我想给夏至她们几个多一些休息的时间，好全力以赴备战决胜局。她们能休息多久，就看你的了！”
方晗看了看坐在魏心荻身后替补队员席上的夏至。小超人连续打满了三局极其激烈的比赛，几乎以一人之力撑起了全队的进攻。现在，她正坐在那儿，肩膀上披着毛巾，整个身子似乎在微微地颤抖着。
方晗突然感到了一丝心疼。她知道，夏至的体能已经到了一个疲劳的顶点，必须要让她好好地休息一会儿。
“姐！”方晗点了点头：“看我的吧！”
说罢，方晗又冲着夏至喊道：“小超人，你好好休息吧。我是不会让你有机会那么早回到场上的！还有啊，你别担心，回头我跟堂姐说一声，这场比赛我得的每一分，都算到你那儿！”
夏至笑了。她没说话，却伸出了手，给方晗竖了一个大拇指。
然而，即便中国女排在第四局派上了一大批替补队员，但她们充沛的体能仍然成为她们与巴西女排一众老将分庭抗礼的一大优势。
周书遥在场下认真看了三局比赛，也是“旁观者清”，等到听了魏心荻希望她在这一局多给副攻配合快球进攻的要求之后，周书遥心领神会。
在周书遥的组织调配下，萧潇和方晗果然成了中国女排这一段时间的进攻首选。萧潇的快球强攻和方晗的前飞、背飞、超手进攻连续得分，不禁让巴西女排的拦防队员慌了神色。
等到巴西女排队员们的心情逐渐稳定下来，中国女排的小接应熊欣又是脱颖而出，贡献了一波连续得分，再度搅乱了巴西女排的防线。其实，虽然熊欣的强攻能力不如首发大接应袁?，可是她的技术相对全面，速度快、变化多，和技术流的巴西女排对阵，反而颇为扬长避短。
中国女排的变阵让巴西女排猝不及防。这一局第一次技术暂停时，替补出战的中国女排竟然以8比6领先两分。
魏心荻一直站在场边，审视着场上的队员们，也听取着杨非通过无线耳麦实时跟她通报的技术数据。
这半局，中国女排的一传稳定性很不错，进攻效率也稳定地维持在了一个较高的水准。
这些年轻替补队员在老队长周书遥的带领下，不仅仅是很好地完成了“拖住对手”的既定任务目标，她们也在用她们的努力，不断地消耗着巴西女排的体能和精力，为自己在场下的队友们争取到了越来越长的宝贵休整时间。
为了应对中国女排的网口高度，巴西女排老帅佩托再度换上副攻小将比埃拉。
实际上，他麾下的一众老队员也已经开始气喘吁吁，疲态尽显了。佩托明白，巴西女排这些老将无论是大赛经验还是技术素养，都要比中国女排那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高出一筹，但她们的劣势正是她们的年龄和体能。
如果打到决胜局，这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比赛，这些老将们还能坚持到最后吗？佩托默默想着，眉头越皱越紧。
隔着网子看着比埃拉站上球场，方晗兴致所至童心未泯，便嘻嘻一笑，冲着比埃拉开玩笑地说道：“小姑娘，听说你上一局把我们的小丫头教训得够呛。那这一局，也让我这个当姐姐的给你好好上一课吧。”
比埃拉完全听不懂方晗用汉语跟她说了些什么，不过看着方晗面露狡黠，她心知未必是什么好话，便撇了撇嘴没有理会方晗。
熊欣的发球质量不错。巴西女排后排的几个一传保障队员们一阵忙乱之后，才由主攻莱伊勉强把排球传递到了网前。
二传娜拉咬了咬牙，想和比埃拉配合着打出一记三号位的短平快球。
方晗惊讶于娜拉的“艺高人胆大”，可她也早就全神贯注于比埃拉的身上。当下方晗心中一阵暗喜，掌握好了起跳的节奏，一双颀长的手臂把比埃拉的扣球线路封了个严严实实。
虽然比埃拉的快球力量很足，让方晗的拦网手一阵痛麻，但看着这一球被稳稳地拦回在了巴西女排的界内，方晗还是忍不住仰天长啸。不过主裁判的哨声早就响了起来，判罚了比埃拉这一次进攻触网犯规。就这么少给了小超人一分！方晗想着，撇了撇嘴，有点遗憾这一球没有计入她自己的拦网得分统计。
原来，刚刚全力扣球下落之后，比埃拉没有控制好身体的平衡，险些摔倒。为了防止摔倒受伤，比埃拉不得不伸手扯住着了球网。但无论怎样，比埃拉的这次扣球毕竟是被方晗彻彻底底地拦了下来，这还是整场比赛她被中国女排最为干脆利落地拦下的第一个球。
此刻，比埃拉显然是愣神了，手指勾着球网还呆呆地望着方晗。就连主裁判一连喊了她几声，警告她不要抓着球网不放，都似乎没有听到。
见到此情此景，佩托不由得摇了摇头。他晓得，年轻的比埃拉在这一球上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为了避免比埃拉接下来成为中国女排乘胜追击的重点目标，佩托不得不重新用老副攻茱莉亚换下了比埃拉。
分差还是不断地被拉大。
当中国女排以18比12领先之后，巴西女排又换下了玛丽亚、安达蕾西亚、莱伊等几个主力队员。显然佩托准备无奈地战略性放弃这一局，好在决胜局之前，尽量多给老队员一些喘息休整的机会。
魏心荻此时却反其道而行之。她再次换上了夏至，又趁着“两点换三点”的机会，重又派上了顾未央和袁?。
夏至一上场，就来到网前，抱了下方晗。
“休息好了，小超人？”方晗笑着问道。
“小狮子，谢啦！”夏至说。
“太好了。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你啦。”方晗说。
“不是我啊，是我们大家！”夏至看着方晗，说道：“魏姐让我告诉大家，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要给巴西女排任何喘息的机会！”
“明白！”方晗大声说道。
25比19，中国女排顺利地把这场苦战拖入了决胜局。
这是中国女排在这一届女排世界杯上迎来的第一次决胜局的比赛。虽然在前面非常被动的情况下，终于把比赛打到了第五局，可方晗却突然感觉到了一点紧张。
她看了看身旁的队友们，大家都在抓紧时间喝水，分头听着主教练魏心荻和助理教练黄润泽按照不同位置给大家细致布置着下一局的战术要求。
但队员们都没怎么说话。显然，感觉紧张的，不止是方晗一个人。
局间暂停即将结束，魏心荻重新把队员们拢在一起。
“大家都没忘记去年咱们在呵叻打过的那场五局比赛吧！”魏心荻突然说道。
方晗笑了，夏至笑了，顾未央也笑了。
她们彼此看了看。其实，有过去年中国女排二队经历的每个队员刚才的脑海中都不约而同地萦绕着去年在23岁以下女排世青赛上与多米尼加女排的那场五局苦战。
周书遥、莫小雨和覃默雯虽然没有亲身经历那场惊心动魄的马拉松般的四小时漫长比赛，但她们也对此有所耳闻。
“我们不是第一次打这么艰苦的比赛了！我们有经验！”魏心荻大声说：“而巴西女排，比我们更怕打五局！”
“是啊，她们的老队员很多，体能都下降了。”顾未央说道。
“所以，比赛拖得越长，对我们越有利。决胜局，我们必须更坚决地利用我们的网口优势给她们压力。小兔子，分配球要沉着冷静，攻传配合时注意力一定要绝对集中。小狮子，小超人，你们俩分别做好一传到位和不到位时的进攻准备。潇洒哥，二、三号位下手要快，时机不等人。??，这一局你打主攻位置，和夏至打对角，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进攻。小七，你还是在接应位置上做好保障。不过有机会你也要果断进攻。小土豆、小雯，后排保障交给你们，我放心！我们就是要不断地进攻、进攻！最终打垮她们！”魏心荻坚决地说。
“加油！”周书遥率先喊道，“我们是……”
“中国女排！”队员们的呐喊声整齐划一。
决胜局开始了。
经过这一场比赛前面几局的熟悉与观察，覃默雯凭借着出众的球感和极高的排球智商，很快地适应了巴西女排主要队员的发球特点。决胜局她被魏心荻率先安排登场主接一传，安达蕾西亚的第一记怪异飘球就被覃默雯上手接起。加快了中国女排这次一攻的速率。
夏至目光所及之处，发现巴西女排的两个拦网队员都向她移动过来。显然，巴西女排在全队体能都有普遍下降的情况下，干脆孤注一掷地把拦防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小兔，传给狮子！”夏至简单地喊道，可自己却并没有停下起跳、扣球的动作。
在夏至逼真的假动作掩护下，顾未央和方晗的网前短平快配合如入无人之境。
1比0！中国女排在决胜局先声夺人。
佩托站在场边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没办法去责怪拦网队员为什么给方晗留了进攻的空门。因为这个战术，是他布置好的。
接下来的一攻机会，巴西女排仍然没有抓住。玛丽亚起跳之后，面对夏至和方晗的双人拦网，她试图创造一个打手出界。然而夏至的拦网手型异常标准，这一球落了下来，在巴西女排场地的边线上弹了几弹。
中国女排拦网得分，2比0！
第二次一攻，巴西女排的二传娜拉选择给主攻莱伊。莱伊的定点强攻相当暴露，几乎等于给了方晗一个刷拦网数据的机会。方晗毫不客气地笑纳下来，顺便将中国女排的领先优势扩大为3比0！
佩托不得不赶紧请求了决胜局的第一次暂停。
看着佩托用着丰富的肢体语言给队员们布置着拦防，魏心荻扭头半开玩笑地对方晗说：“小狮子，你要留意，接下来你可能会受到巴西女排给你的和夏至一样的‘特殊招待’哟。”
“她们有本事的话，就来吧！”方晗回答道。
果然不出魏心荻所料，接下来巴西女排果然加强了对方晗的防守，即便拦网环节她们还跟不上方晗的高度，但巴西女排的自由人和防守队员把方晗习惯的扣球路线卡得死死的。
方晗的几次进攻无果，甚至被巴西女排成功防守起球后，又形成了有效的反击得分。
方晗气鼓鼓地嘟了嘟嘴，瞥了眼墙上的大屏幕。
3比3平。
巴西女排把比分追上来了。
魏心荻没有叫暂停，她站在场边喊着方晗：“小狮子不要急躁，你吸引了更多的防守队员注意，是件好事！”
方晗恍然大悟，本已有些急躁的心绪，立刻变得平静了许多。
在方晗和夏至都被巴西女排重点看防的情况下，袁?和萧潇却趁机向巴西女排的防线展开攻击。双方一时之间形成了短暂的相持，比分也胶着上升。
4比4、5比5、6比6、7比7……
谁先打到8分，谁越有希望拿到决胜局的胜利！方晗突然想到。这虽然没有什么更高深的科学原理，但却往往是排球运动员们的一种自我心理暗示。体育竞赛绝非单纯的体能和技能的较量，也是智慧和心理的角逐。有时，这种心理暗示恰恰就能在激烈的体育比赛中发挥重要作用。
方晗这么想，但巴西女排的教练和队员同样这么想。佩托请求换人，他孤注一掷地再次用全队最高的年轻副攻比埃拉换下了前排的二传娜拉。方晗明白了，巴西女排要“赌”这次的拦网！
方晗看了看左右，打到第五局，场上的每一个队友都很疲劳了，怎么样能够顺利突破对方的防线，拿到这关键一分呢？
打战术！打一个对方可能从来没有见过的战术！方晗突然想起来，她不久前刚刚在网上看到的一段视频。
那是在当年的洛杉矶奥运会决赛里，面对美国女排“巨人”海曼在网前施加的拦防压力，中国女排正是打出了那样一个惊人的战术配合，成功撕开了美国女排的防线。
就打这个战术吧！方晗打定了主意。
“小兔子，小超人！”趁着巴西女排队员还未开始发球的时候，方晗喊过了顾未央和夏至。
“你们打过双快没有？”方晗小声问道。
夏至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但赶紧补充道：“虽然没打过，但我听教练讲过……”
“小兔子，你姨妈当年在国家队的时候，很擅长与攻手配合双快战术的。你们滨海女排平时打战术球都一套一套的，你肯定会传双快球吧？”方晗又望向了顾未央。
毕竟，这种战术球能否顺利实现，二传是关键。
“我在滨海女排的时候，倒是在训练对抗时打过两次。可是我们的攻手个子都不太高，配合起来容易掌握节奏。要是咱们仨人做双快配合的话，我怕我的身高……”顾未央说着，脸上露出了些为难的神情。
排球的双快战术是需要二传和前排两名攻手共同配合完成的。当二传在传球的同时，两名攻手一人在二传身前、一人在二传身后，或者两人都在二传身前同时起跳，两名攻手都要做好快攻的准备。这样一来，两个进攻点互为掩护，会让拦防队员难以判断出真正的进攻球员究竟是谁。理论上，进攻成功率无形之中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加成了。
这种战术配合在以往以技术细腻和战术配合丰富的老一代中国女排以及更早一些的日本女排的战术体系中常常见到。然而，它对于攻传球员之间的配合默契度有着很高的要求。
现在，方晗的身高几乎是2米，夏至也有1米96，而顾未央不过1米78。就算顾未央弹跳能力很强，但要她一下子夹在两个高大攻手中间来做这个复杂的战术配合，有多么大的困难程度，想想都有些让她忐忑。
“小兔子，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啊。”方晗渴求地望着顾未央，说道。
“小狮子……我怕……”顾未央欲言又止道。
“没事儿，小兔子，有什么怕的啊。魏姐不是让咱们耐心但大胆地打嘛。我觉得，就按照小狮子的想法试一下呗。我和她掌握好起跳的时机和节奏，尽量给你留出足够的空间。”夏至也鼓励顾未央道。
“那行！试试就试试！”顾未央的好胜心也被点燃了起来。
方晗会心地笑了，她回到自己的位置，做好了准备。
其实，方晗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在如此激烈的比赛中临场尝试新的战术配合到底能不能一次成功。但是她坚信，如果真的能够跟夏至和顾未央打成这次双快配合，无异于给年轻的中国女排“武器库”中增加了一记绝招。未来，她们几个年轻人的路还很长，既然是年轻人，只有不怕试错，才能拥有越来越多的本事和克敌制胜的绝招。
覃默雯的一传稳健而到位，这给了网前的三人更多信心和鼓舞。方晗瞥了一眼顾未央和夏至。小兔子正昂着头，全神贯注于即将来到自己面前的排球，夏至那边，明显也已做好了快速移动的准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来了！来了！方晗心中默默喊道，一、二、三……
两个高大的身子同时跃起。在她们中间，是另一个灵越的身影。
顾未央也跳得那么高，那么快。排球在她指尖如同另一只活跃无比的小兔，它会跳向哪个方向？除了她，夏至和方晗，没人知道答案。
这种感觉，棒极了！
方晗、夏至和顾未央不约而同地想着。
巴西女排的前排拦网队员和后排防守队员都呆住了。她们不知道该去拦谁，该去防谁。
佩托半张着嘴，垂下了紧紧攥着战术板的手。我有多少年没见过这种战术配合了？十年？十五年？还是二十年……佩托想。
“嘟！”
主裁判的哨声响了起来，他做出了双方交换场地的手势。
中国女排8比7领先，在决胜局，和巴西女排交换场地！
……
等到比赛结束之后重新登上返回酒店的大巴车，方晗的心还一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从中国女排领先交换场地之后，巴西女排就一下子变得一蹶不振了。最终，决胜局的比分定格在了15比9。
方晗觉得，要么就是她和夏至、顾未央成功的双快配合扣球得分击碎了巴西女排最后的信心，要么就是巴西女排的老队员们真的遭遇了体能断崖式下降。但无论怎样，赢了就是赢了，她们可以昂首前往东京，去迎接最后的决战时刻。
魏心荻最后一个走上大巴。出人意料的，她显得很平静，很淡定。
“开车吧。”魏心荻跟陪同说了一句，就坐在座位上，认真翻看着整场比赛的技术统计。
但只过了一分钟，方晗就看到，魏心荻从座位上慢慢站起身子。她转向了队员们，缓缓说道：“姑娘们，美国女排和塞尔维亚女排的比赛刚刚结束了……”
一直在兴奋地窃窃私语着的队员们立刻鸦雀无声了。
虽然每一场比赛的实时比分都能够在国际排联官方网站上看到，但仿佛约好了似的，自从与巴西女排的比赛打完，就没有人想去打开手机、连上网络，看一眼比分是多少。
此刻，大家都望着魏心荻，期待着她能够带来好消息。
“美国女排2比3失利了。”魏心荻说。
“啊！”队员们愣住了，显然，这个结果出乎了她们意料。
魏心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对于咱们来说，这是一个好结果。根据现在积分榜的形势，我们不但稳稳地获得了明年奥运会的参赛资格，还有很大的几率夺得这次女排世界杯的冠军。姑娘们，明天，我们去东京拿我们的冠军金杯吧！”
队员们已经顾不上大巴车里不要喧哗的规定了，她们哄地一声嚷了起来。
“我们不是……还有三场比赛吗？”方晗小心翼翼地问前边一排坐着的顾未央道。
“小狮子，我们一定会拿下最后三场比赛。我们，一定会拿到冠军！”顾未央冲她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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