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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之所以迟迟不动,是有为群众和他自己着想的考虑。
赵兰英这种人,平素是接触不到这种社团人的,当然也就体会不到普通群众被他们欺负时的心情,那是空有满腔怒火,无法发泄,反而还得低三下四求放过的悲愤。一旦没了官身那张护身符,她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鲜兔。
张宁为他个人着想的,是让赵兰英吃点苦头,挫挫她高高在上的威风,免得她以为人人都像张宁,任她搓圆捏扁。
“臭小子,你说什么?”
张宁的话,就是墙头开的花,很是显眼,当然更刺耳。
赵兰英说他们是流氓,这叫情调,张宁说他们是流氓,这就是挑衅!不要问原因,先问你是不是女的,长得美不美!
“我说你们是群流氓。”
看着一步步靠近自己的马堂主,张宁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呕吐,酒吧里虽然有中央空调,但卫生间这里却是死角,而且这里没有开窗,还是挺热的,若是将其弄得呕吐,那个味道,怕是得让人恶心好几天!
于是,张宁拉着赵兰英向卫生间方向退让,但却以认真负责的态度,对马堂主重复道。
“你认为我是流氓?”
正因为马堂主前边秀了一把文化,此时动粗就显得没文化。所以,他得组织一些用语,争取再冒出几句金句,让今天晚上的文化秀,得以圆满进行。
“你错了,不仅仅你是流氓,你们这些人全都是流氓!”
张宁看着马堂主步步向他进逼,眼中全是狠戾光茫,这倒吓不住他。
但是,马堂主的满身酒味与烟味,却是冲得赵兰英直皱眉头,为了让赵兰英好受一些,张宁得将赵兰英拉到卫生间门口,离马堂主尽可能远一些!
“臭小子,你……”
马堂主当然注意到张宁的动作,摆明了就是赵兰英宁肯闻卫生间的味道,也不愿意闻他的味道,这不就是说,他连卫生间里的粪便都不如吗?
马堂主觉得自己被张宁严重侮辱了,张宁并没有说粗俗的话,更没有说污言秽语,但马堂主就是感觉自己从外到内,从身体到灵魂,都被张宁这一举动给侮辱了!
这种侮辱,较之被张宁打耳光还要为甚,心里是无比的愤怒,尤其是张宁那‘我知道你很臭,但我不会说出来,就是要让你发挥你仅有的自知之明’的表情,让马堂主感觉五脏六腑都像被针扎了一样,钻心地痛,甚至连呼吸都觉得艰难无比。
“我不姓臭,我姓张!说实在的,你们这素质,实在不敢恭维,多大的人了,还在念别字!不是一偿歹愿,而是一偿夙愿!马堂主,你念了别字,也就算了,可你这些手下,竟然都没发现错了!我听见也就算了,要是被小学生听见,你这脸可就丢大了!”
张宁痛心疾首地说道。
“如果要不是赵老师在这里,我若是不纠正你的错误,我会被罚站三堂课的。迫不得已,只能跟你们这群既没素质又没文化的人说话,还要说这么多话,把我的层次都搞低了。我好不容易,才从低俗的泥坑里爬出来,怎么能因为跟你们这样的流氓打交道,而沦为人见人躲的大粪坑呢?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张宁向马堂主走了半步,立即皱着眉毛,以手扇鼻孔,马上又退了回来。
“所以,你们出门左转,那里有条小巷,小巷里有所小学,可小学生都嫌弃你们,你们就不要去了,免得丢人现眼。往前走是一家幼儿园,你们更不要去了,童言无忌,说到你们痛处,你们就不是丢脸,而是必须自杀了事,这是丢命啊!还是出门向右转半公里,那里有一家宠物托管店,里面员工都有爱心,决不会嫌弃你们素质低,相反,还会不厌其烦教导你们。”
张宁恨铁不成钢,极为诚恳地说道。
“堂主,弄死这个小王八蛋!它妈x,老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青皮!”
马堂主及其一众手下,心在滴血啊!
若是被人打了,皮外伤不算个事,反而是他们对外炫耀的本钱,可是自尊心,也就是他们最重视的面子,好像被张宁粗鲁揭下,然后毫不留情给撕了个粉碎,然后向空中一撒,这不就是抛散骨灰的标准动作吗?
咬牙切齿,恨之入骨,这是准备与敌对帮派火拼前应有的表情,但此时这种表情,已经不能体现他们悲愤的心情,面子没有了,人格也没有了,自己是社团人员不假,可社团人员又怎么了?就这么讨人嫌?社团人也是人,同样也有自尊心,好不好?
盛怒之下的马堂主,本想还找几句有威力的金句反击,光殴打张宁一顿,仅仅只能出气,却无法让受损的自尊心得到修复,但是他的手下,却是忍无可忍,还是打得张宁连他妈也认不出来为好。
“你看看你们,才说你们没素质没文化,你看看你们,怎么就不听劝呢?我好心好意让你们去宠物托管店,这是为了让你们尽快提升素质,尽快增加文化水平,尽快融入社会的最佳途径,你们却要打我?有恩不报就算了,恩将仇报就过分了!当然,实话是最让人难受的话,任何人都不想听,但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这句话,你们得牢记啊!”
张宁为了让马堂主等人走上正道,苦口婆心不说,几乎都要声泪俱下了!
马堂主觉得原本没有问题的心脏,此时有心脏病发作的先兆!
正因为他要玩金句,以至于手下大笑出声,很多憋不住要上卫生间的客人,还是小心翼翼从他们身边走过,听到了张宁更大的金句,无不哑然而笑,就连原来紧张万分的赵兰英,也是忍俊不禁,至于安敏莉,已经是乐不可支了。
马堂主虽然在外面威风凛凛,但潜意识中,还是承认自己没有文化,这不是靠拳头就能解决的问题,至于素质,都混社团了,素质两个字就不在字典里面。
所以,马堂主自己的内心,是承认自己既没有文化,也没有素质,但不能被别人看出来,如果看出来了,也不能允许别人说出来,说是掩耳盗铃也不为过,但老子就是掩耳盗铃了,你又拿老子怎么样?
社团人员最大的倚仗,就是拳头和钢管,所以,很少有人敢于突破马堂主这条红线,但是,今天遇到了一个似乎不怕自己拳头的青皮娃娃,不爽是肯定的,更不爽的,更让他难过的,是自己的手下!
马堂主还在想用金句先反击,再动用武力,两军叫阵,被骂得哑口无言的一方,肯定就是没有道理的一方,没看见三国演义里王朗被诸葛亮骂死的一节吗?还不就是王朗助曹操、曹丕篡汉,输了大义吗?
书读得少的硬伤,此时发作!马堂主挖空心思也想不出像样的句子,就连怎么开头都想不出!但自己手下的言话和动作,却像是不打自招,像是对所有围观的人说明:‘快来看啊,我就是没文化没素质的社团人!’
“你就是个乌鸦嘴!”
气极败坏的马堂主,将他对自己老婆常说的一句话,原封不动地奉送给张宁,相信肯定能得到在场所有人的同意。
要是王诗涵在这里的话,多半会赞同马堂主,可王诗涵不在啊!在现场的围观者,第一时间多半是站在张宁这边,谁叫张宁长得那么喜人,赵兰英又是文弱女子,明显就是受欺负的一边,但凡是个人,都有同情弱小的想法。
“这句话我就更不同意了,怎么能说我是乌鸦嘴呢?马堂主,我从头到尾,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倒好,不领情就好了,还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这位醉酒的小姐,你不打电话叫120叫救护车,反而说你们常锋常老大等不及,他等不及什么?我明白了,是不是常锋常老大,被疯狗咬了,非得要这个小姐给他打狂犬病疫苗?可是,打疫苗得去医院,常锋常老大,怎么会忘记这个常识呢?莫非他已经疯了?”
张宁恍然大悟,一幅热心人想要帮忙的样子。
“你们身为流氓,没文化没素质,这些都不是太大的缺点。但是,不能自暴自弃,更不能把你们的粗俗当成文化,把你们的野蛮当成素质,更加不能用它来哗众取宠,获得掌声!因为,别人口中不说,心中却是很不以为然的,什么叫防人之口,甚于防川,你们明白吗?哦,搞忘了,这对你们来说,实在是太高深了。我换句简单易懂的话,那就是你们自我感觉良好,还不让人提批评意见,却不知道别人并不打算改变你们的价值观,仅仅就是觉得你们无可救药!”
张宁口若悬河,喋喋不休地说道。
张宁倒是觉得自己的语言,逻辑通顺,含意清晰,全都是微言大义!
马堂主的脸,变得铁青,酒气随着怒气往外喷,隔着老远也能闻见,眼睛却是红得发热,成了整张脸上最扯眼球的部位。
马堂主愈发愤怒,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强烈的扁人冲动,如果可以的话,一定不能一下将张宁打死,而是先把张宁的舌头割下来,然后把内脏用绳子绑成一团,让他还能不能再搜肠刮肚说话!
张宁的话,无疑就是粪坑里边甩石头,激起公愤!西服男第一个按捺不住,就要不等马堂主号令,直接将张宁打翻在地再说。
马堂主将西服男拦做,对张宁道:“你有文化,你有素质,你有毒舌,好,我倒是要看你的文化和你的素质,还有你的毒舌,会不会让你成为合格的老师!”
“安经理,你也听见了,这个小青皮,臊了我的面子不说,还羞辱我家老大,我没法再等你们打烊,现在,老子就得把这对狗男女拿下,这个女老师,老子要干死!这个小青皮,老子要把他弄成结巴!这个喝醉了酒的女人,我要带走!”
马堂主酒意全消,即便是在向安敏莉说话,那凶狠的眼神,也是令人恐惧。
赵兰英从未看过这样暴怒的人,也从未有人敢当面向她表明,要把她给xxoo!受到极大的惊吓,只能寄希望于张宁能助她脱困。
“我说了这么多话,全都打了水漂!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张宁大为摇头,关键是摇头晃脑的幅度极大,做得相当夸张!
众人都不太明白张宁这话的含义,这不赵兰英问道:“小宁,此话何解?”
“此话出自,论语公冶长篇第五部份,又名宰予昼寝。用现代话解释,宰予白天就睡觉,孔子看到之后,十分生气,就说腐烂的木头,是不能用来雕刻的。用粪垒成的墙,是不能抹灰涂漆的!对于宰予,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起初我对于人的认识,就是听了他说的话,相信他会照他说的做。现在我对于别人的认识,就是光听他说的话,是不上算的,还得观察他的行为。”
张宁背着手,就在卫生间门口走来走去,摇头晃脑地把古语翻译成白话文。
“宰予是什么人啊?”
安敏莉文化程度不算高,但孔子是知道的,也听懂了张宁说的白话文,宰予是什么人,她还真不知道。
“这不能怪你们知识面狭窄,更不能责备马堂主没文化没素质。还不是因为教材中对孔孟之道,所教甚少,都在教斗争文,把学生教得好斗不己!宰予乃是孔门十哲言语科之首,伶牙利齿,最善外交。孔子之所以这样说他,是因为宰予很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不像其他先哲一样对孔子言听计从。”
有了赵兰英和安敏莉的神助攻,张宁当然要买弄一下学问。
围观者听之,无不大笑,且不说这话对与不对,先说在酒吧里谈孔子,就是件令人感到滑稽的事,再加上对号入座,不正是张宁在当孔子,马堂主成了不争气的宰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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