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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山派历史良久,说来也有两百多年了,出过不少优秀的弟子,但是若要说非常出彩的,偏偏就没有。
少濯的人生绝对是开挂了的,这样子说或许有人会觉得太夸张了,其实真的不是,真的就是一个开挂的人生,不是开挂的人生,做不到这个样子的。
那就是老天的亲儿子,下凡历劫来的。
只是老天的亲儿子下凡来历劫,一开始也不能太顺风顺水了,如果太顺风顺水了,那作弊就非常的明显了,所以一开始也还是要受一点苦难的。
少濯一开始的人生,确实有一个悲惨的开口。
在这样子一个丢孩子和捡孩子都比较普通平凡正常的年代,少濯也是被丢然后被捡的一份子,就像是很多话折子里面写的那样子,很俗套的剧情。
但是故事总是来源于生活,而生活也总是比故事还要来的真实。
那一日下了一场大雨。
恒山派的掌门人外出更好回来,就在恒山派的山脚下看见的婴儿。
就放在一棵大树下面,好在树冠很是浓密,没有一滴雨滴在婴儿的身上,倒是周遭淤泥围绕,溅起来的淤泥都在篮子的周围,唯独篮子里的婴儿,白白净净的,身上没有沾染一滴的脏东西,倒是酣睡着十分安静。
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掌门主要也觉得恒山派家大业大的,也不在乎多一个人,多一个人就多一双筷子嘛!于是就把这孩子带走了。
因着初见这孩子,颇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感觉,便给孩子取了字为濯,跟着辈分,少,就叫少濯了。
那时候掌门对于这孩子,还没有太多的感觉,就觉得是白白净净一个孩子,眉间还有一粒小小的红痣看着很是吉祥,放在门派里当个吉祥物也是不错的。
再后来,就发觉这孩子,好像是有点天才的。
看过的书过目不忘,对答如流,夫子布置的作业总是第一个写完,你若说勤奋,上课也贪睡,下课也照样玩,后来可以拿剑了,就给了他剑谱,没曾想过去一个月,竟比大他三岁的师兄练的还好!
于是掌门忽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上天送给恒山派的天才啊!毕竟恒山派这么多年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也许老天也看不出过去了啊!
于是掌门和各位长老开始对着少濯各种培训。
而少濯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每一样都几乎完美,剑术早就是门派第一,武功也是江湖数一数二,比他厉害的没他年轻,比他年轻的没他厉害,终于在一次只身打败魔教数十人的队伍后,名声大噪。
整个江湖无人不晓。
人人都知道,恒山派出了一位天才少年。
也都在纷纷打赌,也许下一次的武林盟主之位,就是这位少年的了。
彼时中元节,这位少年正和他的师兄在山脚下的小镇里的某家客栈里。
少鸣站在窗户边上已经许久,外面早就入夜一片漆黑,但是燃上了万家灯火也是颇有味道,可惜站的还不够高,看不到灯海弥漫的样子,河水里放着几百盏莲花水灯,中元节寄托感情与家人,这水灯,传闻会飘到冥府入口。
椅子上,少濯正在用一块白布沾水擦剑,剑身泛着寒光。
他低着头垂着眸,几缕长发两边落下,一缕落在高挺的鼻梁和鲜红的薄唇上,划过了眉心的一点红痣。
少鸣终于说话了:“明日就要回去了,今晚你真的不用去买点什么东西吗?”
少濯回答:“不用,恒山派什么都有。”
少鸣说道:“也,总是有没有的呀!”
这家客栈的斜对面,就是一家开在河边的青楼,坐在房间里都能听到那边青楼女子婉转娇媚的笑声,少濯一时间有点想歪:“你该不是.……”
少鸣和少濯一起长大的,少濯一开始他就知道少濯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我没有想要干什么,你别想太多了!主要还不是雯嫣,出发的时候就说要我给她买些胭脂回去,明日一早肯定是来不及了,不买回去,又得生气。”
少濯也想起这个可爱但是难搞的小师妹:“楼下转角不就有一家胭脂店吗?”
少鸣转过头看他,不说话。
少濯也抬头看他。
对视了几眼之后,少濯终于点头:“行吧行吧!我同你一道去!”
少鸣顿时开怀:“我便知道,你不会丢下师兄我一人的。”
确实是没有半点师兄的样子了。
街上的风微凉,许是靠近河边的缘故,更觉得有些冷了。
胭脂店的老板本来已经打算关门,今日是中元节,不指望能卖出去什么东西,本来今日都不打算开业了,却不想还卖出去两罐胭脂,便打算写好账就回去了。
待走到门口,一脚踩着门框,少鸣脸色忽然一变。
少濯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少鸣捂住肚子:“许是晚上吃坏了,肚子有些疼,哎呀!受不了了!我先走一下,你帮我买一下。”
说着,就跑开了,背影急促,少濯都叫不住他。
无奈只能是自己去,脑海中还有一个不厚道的想法,师兄不会是故意的吧?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总得给雯嫣买,回头她生气了又还得哄着实是麻烦的。
老板看见关门之前居然还有客人十分高兴,迎上去:“公子来买什么?”
少濯道:“自然是胭脂。”
老板笑了笑:“是给心上人买的?”
“不是,是妹妹,”少濯解释。
老板说道:“那且跟我这边来看看。”
他走到一个柜子边上,只见那里一排排一列列大抵有几十个小罐子,形状各异,图案各异,价钱也各异,老板拿了几个打开:“这都是现下姑娘们比较喜欢的款式。”
少濯看过去,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不一样,颜色也差不多,只是味道有些差异:“这……”
“你妹妹皮肤白吗?”身边忽然响起这么一句话。
老板眼睛一亮:“音姑娘是来取东西的?”
少濯转头看去,眼中划过一丝欣赏,好一个美丽的少女,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束腰挂着一串流苏,一块玉佩,长发用一根浅色的丝带绑着,很是精神的样子,五官也非常的好看,让人第一眼看见,便觉得很漂亮的一个姑娘。
此刻她正在和少濯说话。
少濯回答:“她的皮肤很白。”
“很白?”女子说道,然后在拿起一个:“这个可以,味道女孩子应当也喜欢。”
少濯点头:“那便这个了。”
女子眨眨眼:“你不再挑一下看一下?”
少濯笑起来:“这位姑娘你既然帮我选了,我便要尊重你的选择,况且我也觉得这个颜色挺好看的,味道也挺香的。”
这算是一种.……赞美?对女子的迎合?
至少女子很是喜欢,于是笑起来:“不错,我喜欢你说的话,认识一下,我叫音陶。”
“我叫少濯,”他说。
“少濯?”音陶好似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你是恒山派的少濯?”
被人认出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点点头也不矫情:“是的,我是恒山派的,姑娘你是.……”
“我是水木派的,”她笑着说。
买好了胭脂出去,大师兄还没有回来,少濯凝眉站在门口一时间摸不准自己是先回去好,还是在这里等一会儿大师兄,而里头音陶已经飞快的买好了需要的东西走出来,却见到少濯还站在门口,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少濯摇摇头:“我在等我师兄。”
音陶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对了,忘记同你说,这边过去走十五步,有家卖汤的小摊,汤的味道很不错。”
她说着,眼睛都亮了几分。
少濯觉得有些好笑,还是第一次碰上一个女子是这样子的,说汤好喝?也值得同他说吗:“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音陶回答:“没什么啊!只是觉得你既然在这里等着也是无趣,不如去喝碗汤吧?”
少濯想了想,反正也就十五步:“好。”
音陶顿时开心起来。
满打满算,果然就是十五步,看见了一个很小的摊子,然后放着两张桌子,锅里煮着一锅汤,看不见食材,但是闻着非常的香:“秘制补汤,一碗三文钱。”
音陶开心的喊起来:“老板,来两碗。”
“好勒!”
少濯根本插不进去嘴,一直到被她拉到桌子边坐下,才开口说道:“这是什么汤?”
“秘制补汤啊!”音陶说:“方才老板不是说过了吗?”
少濯没有说话了。
怎么还有这样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敢随便吃,也不担心有人下毒什么的?
音陶说道:“你放心,这都是村镇里老实的村民。”
少濯一惊:\\'“我说出来了?”
音陶神秘的一笑,然后回答:“没有了,我猜的啊!”
少濯更是好奇了,从小到大,也就是一起长大的师兄比较能猜得出自己在想什么,其他人,倒还真没有看到过能猜出自己心中所想的。
音陶也不打算解释,只是在两碗汤端上来之后搓搓手,然后说道:“快喝一口。”
少濯还是有些担心,但是看见音陶喝了一大口,便也不矫情也喝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这汤,倒是真好喝!就好像是老字号里吊的高汤,不传秘方的感觉,这锅汤非常的香,不止是闻着,喝进嘴里更香。
音陶看着他一大口喝下去,这才开口:“好喝吗?”
少濯点点头:“不错,好喝。”
音陶放心了:“你看,既然我都带你喝了这么好喝的汤了,那这汤的三文钱,你帮我付一下,是不是也是应该的?”
少濯:“.……”本来还觉得她太过于殷勤而有些担心,但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只是为了三文钱.……真是自己想太多了高估她了。
点点头:“应该的。”
音陶这才是松了一口气:“真是感谢你了,我身上没有钱了,但是晚饭还没有吃呢!”
少濯问道:“那你还去买胭脂?”
音陶回答:“那是我欠了人家的,必须要还,没有办法,最后一点钱也去买了胭脂,现在身上是真真正正没有一分钱了。”
少濯问:“那你之后还要去哪?”
音陶说:“先回家一趟吧!拿些银子再出发。”
“去哪?”
“西域,沙漠,哪里好玩去哪里呗!”音陶边说边的,大半碗汤喝下去了。
少濯问道:“那需要不少钱吧?”
音陶摆摆手:“钱财身外物,去了总还会回来的。”
少濯也没有什么对于钱财的概念,他很少出山,也很少用钱,只要是需要的想要买的东西,也从来没有说买不起过,自己每个月也能领一些银子,但是都仍在盒子里,至今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钱:“你若是需要,我可以借给你。”
音陶摆摆手:“算了,我最怕欠人东西了。”
顿了顿,忽然又说道:“不过回去拿银子也麻烦.……”
少濯本以为她接受了,谁知道她从腰间把玉佩拿下来:“这可是上好的古玉,你应当看的出来吧?这个给你,你给我银子吧!”
少濯看玉倒还是看得懂的,确实是一块不错的玉,价值几百两是有的,说给就给了?他再看看音陶,见她很是确定的样子,只能是说道:“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有多少给多少吧!”音陶说道。
少濯把钱袋拿出来打开,里头还有五十三两二文:“这些钱怕都不够买你这一半的玉佩……”
“就这些吧!”她把钱袋拿过来:“多谢你了,这顿我请了。”
“?G?”少濯一愣。
音陶得意的晃了晃袋子:“我有钱了嘛!自然是我请客了,你现在身上还有银子吗?”
确实是一分钱也没有了,少濯突然有了一种没有钱的窘迫感。
音笙付了钱,然后转头对他说道:“真的谢谢你,我现在要出发了,若是哪一日我去了恒山,再去找你,不要把我忘记了,我叫音陶。”
“我记得,”少濯浅笑着说道:“日后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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