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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少爷回来了。”
令南风一脸无奈，他不就是不常回来嘛，至于这么激动嘛。令家老爷子精神矍铄，令南风见老爷子出来，赶紧笑脸迎上去：“好久不见老头子，有没有想我啊？”
令致远抬手要打，随即又放下了，到底是舍不得自己的孙子“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要等我入土之后才回来奔丧呢。”
令南风连呸三口，“是孙儿不孝，以后一定不走了。”
“行了，别贫了。进屋我有话说。”令致远转身进屋，南风在身后跟着。
丫头上茶，令南风轻?荩骸袄贤纷樱?阋?档氖鞘裁词拢俊
“你既然回来了，想必你也都大概清楚了。完颜府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们总要前去吊唁。”
令南风点点头：“是，我知道。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
令致远点点头：“好，那就你去吧。哎，人老了啊，终究是过不了这一趟啊。”说完老爷子就走了，没有再说别的。
令南风知道老爷子心里不舒服，这么多年老爷子心里的那个人就是完颜府的老夫人，他们的故事永远留在了他们的时光里，令南风一直都不知道老爷子和完颜楚伊祖母在年轻时发生过什么，只是知道他们没有在一起，只是知道她是老爷子除了自己祖母之外最挂怀的一个女人了。人世间多的就是一个情，而这最伤人的也就是一个情字了。
司马陆离回府，无影在侧。司马陆离沉着脸问道：“你能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吗？怎么这么突然？”
无影摇头：“主子，属下无能。完颜府对外宣称只是寿终正寝，别的一无所知。”
“寿终正寝？哼?”司马陆离轻哼，“这是哪个太医，下出这么荒谬的诊断？”
无影例行回答：“主子，王御医。皇后派去的。”
司马陆离点头，又是皇后，这件事一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事情就这样突然出现，完颜府的人怎么一点动静没有，别的人还好，司马陆离这时候倒是想到了那个女人——完颜楚伊。她不可能那么老实的啊，还是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司马陆离用中指的指节轻敲着案台：“完颜府的人难道都没有什么动静吗？”
无影摇摇头，后来又好像想起来什么，忙说：“主子，昨夜我们安排在府外的人看到完颜府大小姐带着人进了府，一副赶回来的样子。”
“哦？这样说来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不在府内啊，还有别的吗？”司马陆离若有所思，这个完颜楚伊到底搞什么花样，一个大家闺秀竟然整日在外，实在让人想不透。
“后来就有一人用轻功出府了，是我跟着的。看见请的就是王御医，也就是当初给完颜老夫人诊断的那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会又把人送走了。”无影继续说道。
“不应该啊，若是请王御医何必偷偷摸摸的，为何不问清楚又把人送走了。”司马陆离想不明白完颜楚伊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是派人请了御医，那就说明整个府内只有她完颜楚伊不相信老夫人是寿终正寝，或者是说不相信人人都说的那套说辞，既然想弄清楚真相，为什么又中途放弃呢。看来有些事情还需要些时间来搞清楚。
“完颜府安排的宾客吊唁时间是什么时候？”司马陆离问道。
“回主子，是明日。”
“好，叫人准备下，我们明日去府上。”
“是，主子，那还和二当家的一起去吗？”
令南风这样的双重身份，有时候办事情的确麻烦。“不用等南风了，令家也一定要出席明天的活动。到时候碰面也不迟。”
无影点头，下去准备了。司马陆离扶额，轻轻皱眉，真是事情一波接一波，让人一点都不能放松。皇后和太子是他最大的威胁，皇位之事怕是他还没有动静，便已经被皇后一党暗杀了。这件事情若是不找出来凶手，那么就是承认是自己和太子都是有可能的。司马陆离冷笑，皇后这一招可真的是一箭双雕啊。
第二日上午，司马陆离带着无影等人去了完颜府，正好碰上太子的人马。太子眉眼含笑的给陆离打招呼：“哟，这不是皇弟嘛，有一段日子不见了。该忙的都忙完了吧。”
司马陆离心中的厌恶升起，什么叫该忙的都忙完了？这话说在完颜府门前，光明正大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暗杀了老夫人嘛。不过到底知情的也只有那么寥寥几人，所以太子这话也无伤大雅。
“是有段日子没有进宫了，我不知道皇兄这样思念我。”说完没有再理会太子。令南风换了身黑衣来了，一来就看到太子和司马陆离针锋相对的情景，他知趣没走上前去。一个司马陆离完全可以处理这样一个草包太子。
等太子一行人进去之后，司马陆离回头瞥了眼看戏的令南风：“怎么？令大少爷不进去？”
令南风没有理会司马陆离的话，反而一股阴阳怪气的语气说：“完颜老妇人归西，他个太子这么高兴的来吊唁，傻子都知道安得什么心。”
“算了，这件事情抓不住把柄。什么话都不能说。对了，你家老爷子没事吧？”
令南风摇摇头：“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人老了之后都固有的情绪罢了。再说老太太一直是他心里的梗。”司马陆离点点头，进府了。
在老夫人的灵堂里，完颜将军和其夫人，以及少将军都在。唯一不在的是大小姐完颜楚伊。司马陆离环顾四周都看不到那个女人的身影，他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在搞什么，祖母去世，在灵堂吊唁竟然不见孙女的身影。
吊唁完后，太子和司马陆离以及完颜将军表面上寒暄了一会。司马陆离的眼光四处环顾，仍然不见完颜楚伊的身影。太子注意到司马陆离的动作：“皇弟这是找谁呢，莫不是在找完颜小姐？”
司马陆离轻笑掩饰：“皇兄哪里的话，我并没有在找谁。”
太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完颜将军怎么不见爱女呢？”
完颜恒说道：“哦，小女昨夜生病，今日就没有出席，还望太子见谅啊。”
“无碍无碍，当然是楚楚身体重要。”
令南风和司马陆离站到了一旁，令南风轻问：“陆离，有什么不对嘛？”
“完颜楚伊刚刚回府，怎么又会突然生病呢？”
令南风皱眉：“你是说老太太把东西给了完颜楚伊？！这怎么可能？她一个女子。”
“我并没有说给了完颜楚伊，只是觉得这事情蹊跷，凭那个女人的心机，给她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那现在该怎么办？”
“太子还没有察觉，我们得先确认这件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们直接去找完颜楚伊？”
“去找一趟，不一定要问。”令南风被司马陆离这话搞得很糊涂。
“哎，算了。反正有他呢。”令南风心里想着。司马陆离和令南风绕开太子的眼线，朝后院楚伊的阁楼走去。阁楼的风格与前院不同，没有那么多白色充斥，还是原来的样子。司马陆离想着这也可能是完颜府唯一一处保留原样的地方了。
刚进入后院，两人便被夜三拦下了。“王爷，令少爷还请留步。”司马陆离没有说话，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夜三，好像进了自己家门被拦住一样的表情，那样子看在夜三眼里，很是欠打，但也是夜三脑补了一下。
令南风又拿出了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哟，我们只是来看看楚楚小姐，听说你家小姐生病了，这不是王爷不放心嘛。”夜三也想让这两人进去，但是主子心情不好，这两天都没出过房门，贸然让他们进去阁楼，就怕主子生气。
其实对于司马陆离，夜三是极其矛盾的，明知主子的心意，又明知司马陆离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不说心狠手辣，也只能说是人冷心凉。
就在这时白锦从阁楼内走出来，“夜三，主子说请王爷他们进来。”
“好，知道了。”夜三说着，随机转头：“王爷，令少爷，刚刚多有得罪，让白锦姑娘领两位进去吧。”
司马陆离点头示意，跟着束白锦进去阁楼。路上，司马陆离问道：“你是完颜楚伊的丫鬟？”
束白锦回头一笑：“可能在王爷眼里我是丫鬟吧，在主子这里没有丫鬟一说呢。”
司马陆离轻笑，笑的是完颜楚伊能有这样的心量和认识，笑的也是她手下的人回答办事也如此干净利落。“到了，主子在房内等着两位。”束白锦推开门把两位迎进去。
屋内完颜楚伊坐在桌边静静的看书，一旁的热茶没有盖杯盖，热气袅袅。她没有梳妆，亦是清秀如此，一袭黑色衣裙，衬得她脸色有些微微发白。不足得是有些单薄。司马陆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把眼前这个女子和在群英会上的那个清瘦的男子重合了，令南风也有如此的认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都没有说。
束修坐在屋子里另一个地方，见司马陆离和令南风进来赶紧站起，到楚伊耳边轻声道：“主子，他们来了。”
楚伊点头，其实她早就知道今天他们会来，所以坐在这里等，无论是什么原因，又或许可以帮他帮自己。楚伊放下手中的书，没有一般大家闺秀的娇羞，也没有见到王爷等贵族的卑怯，微笑道：“王爷和令大少爷到这阁楼真是稀客。”
司马陆离笑着坐在楚伊对面的凳子上：“算不上稀客，我想郡主刚好也在等人罢了。只是不知道我们来是不是打扰了郡主要等的人。”
楚伊心中称叹：“果然精慧，如此透彻的心灵。”
楚伊笑着示意一旁的令南风也坐下“陆离见笑了，我并没有等人，闲来无事在这读读书罢了。”
司马陆离挑眉：“哦？闲来无事？楚伊这话说的，今日是众宾客吊唁之日，本应在外吊唁，为何在此？”
楚伊看着司马陆离，这话问的她：“我没去前厅，陆离不也是来这了嘛？所以对于现在这样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区别。你来找我什么事？”楚伊开门见山，她还没有傻到喜欢司马陆离就认为他会来主动看自己。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他是不会在这个时间来后院的。
“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听完颜将军说你病了，特来探望下。”
楚伊点头，她还不傻，司马陆离只是说了客套话而已。“莫不是担心你的绿蒲子而来吧？”
“不，在你手里我很放心。楚伊最近一直在府内嘛？”
楚伊点头，“不在府内我能去哪里？这话问的好像陆离在外面看到过我一样”
“看到没看到我不确定，或许只是形似罢了。”
楚伊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这世界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你说即使有人一模一样我也相信。何况我并没有太子妃那样百年不遇的美貌。”
楚伊故意说出了太子妃，她想看看这个男人心里是什么反应。没等司马陆离反应，令南风就开始轻咳起来。令南风端起热茶，看了一眼司马陆离的脸色，没有变化，看来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名字以太子妃的名号出现了。
令南风放下茶杯：“楚伊真是说笑，我走南过北，能比得上郡主这样容貌的少之又少呢。”
楚伊爽朗的笑起来：“南风少爷这张嘴可谓是迷倒万千女人的利器了。”听不出褒贬，但是并没有承认自己是美还是丑，这个女子的回答让司马陆离很是欣赏。
司马陆离顿了顿又问：“楚伊对于祖母的去世表现的很是冷淡，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听说祖母从小对你都是疼爱有加。”
楚伊不否认，她这样的行为确实让很多宾客不解，但是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她愧对祖母。“因为愧疚，所以没有上前。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我自然也不例外。因为不相信，所以就想自己尽力去查清楚。”
司马陆离可以听得懂眼前这个女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不相信她的祖母是寿终正寝，即使整个将军府都是这样说。“有时候，有些事情你不需要执拗，可能日后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比如这件事情。”
楚伊的笑容没有了，“她是我祖母，即使每个人都说没有必要怀疑，我有我自己的原则。”令南风在一侧听着两人的对话，这两个人若是不走到一起就真的是月老瞎了眼睛。令南风给司马陆离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该走了。
“楚伊既然没事，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楚伊点头：“好，白锦，替我送两位。”司马陆离和令南风刚走出后院，远远地就看到太子一行人过来了，两人赶紧躲起来了。这样碰面又是免不了的麻烦。太子一行人被拦在门外，最后也并没有进去。最后悻悻的返回去了。
司马陆离和令南风一起回了王府。刚坐下，令南风最关心的问题来了：“陆离，你觉得刚刚看到完颜楚伊有没有熟悉的感觉。”
“你是说群英会上的那个男子？”
“嗯哼~你觉得呢？”
“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有种熟悉感，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我能说从面具上看，那个男子并不是她。”
“从面具上？你这话怎么说？”
“我曾经在城南和戴着面具的楚伊交过手，身手并不如我想象的好，只是那个面具给我印象比较深刻。但是全银的面具和在群英会上的面具并不是一个。”
令南风颇为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有这么多的样子。
“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老太太并没有把事情和东西交给她孙女，要不然楚伊刚刚不会是那样的反应。”
“你是说，这件事情就这样石沉大海了？万一落在太子手里怎么办？若是那东西上是你的名字，不就麻烦了。”令南风说道。
“事情到了现在，老太太死了，凶手还没确认，那东西为时太早当然不能立刻拿出来。我想太子手里也没有，不然怎么会和我们一样去了完颜府的后院。”
“那你的意思是？老太太根本没有把东西放在阳光下，只有她自己带进了地下？”
“可能而已，又或是交给了我们都不知道的人。现在需要查我们不在京都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这样才容易了解。对了，在安排下，在月恒国那边不能放松，我总觉得要有事情发生。”
“我知道，但是你未免是多虑了。现在这时候谁动兵就是谁傻，我想他莫止也不会为了眼前利益大动干戈吧。”
“一切都说不准，多做准备吧，你这些日子就留在京都吧，多陪陪你家老爷子，那边的是交给西岳。”
令南风点点头，他是该多陪陪自家老爷子了。这么些年他在外面，无论是为了鬼魅阁还是为了自己消遣，都没有回来管理令家的一切。这次回来，尤其是完颜老夫人去世，他突然发现自家老爷子突然老了很多，人这一辈子，把最爱的人照顾好，此时最大的心安。其实他有时候很心疼司马陆离，他看似坚强，其实内心孤独敏感，只是那些孤独敏感，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消失殆尽了，他必须自己扛下来。就像当初他接手鬼魅阁，一个人面对那么多高手的袭击，却也是忍者血扛下来了。
司马陆离送走令南风，自己站在窗边，这么快秋天又快结束了。春夏秋来，而后又是冬天，他自己一个人守着心里的地方，有时候也真的是难熬。他不想和太子皇后斗下去，但是他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忘记幕后是怎么惨死宫中的，他没有办法忘记自己最爱的女人是如何欢愉他人床榻的，他没有办法忘记自己是怎么活着走出那个皇宫自立门户的。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加之于他的，他必须接受，因为是命运。
宾客都散去了。夜三他们也都回到了阁楼。“主子，太子他们也来了，但是被我挡下了。”楚伊点头，这是怎么回事，他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司马陆离和太子纷纷登门，或许有些事情她还需要好好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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