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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沿，嗅着淡淡的香味，慕容萦云竟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两天前，柳絮还曾躺在这张床上安然的睡去，而今却只剩下她留下的淡淡清香。她是真的离开了，不会回来了吧？
慕容萦云有些失神的站起身来，缓步在房里踱着步，似是想要让自己记住那股清香，以免自己忘记曾经的回忆。或许只是为了多回忆几遍自己与柳絮的点点滴滴而已。
脚步声从门外响起，慕容萦云从回忆中被惊醒，有些迟疑的转过头看着跨进门来的慕容征，眼底似是有些失望之意。在听见脚步声的那一刻，他多希望会是柳絮回来的声音，然而最终却是只有失望。是的，自己与她不过是宿敌，她既然离开，又岂会回来？不过只是自己的奢望罢了。
“少爷，柳姑娘离开了，是吗？”终是慕容征先开口打断这一刻的沉默，只不过话题好像说的不对，倒是让气氛变得更为尴尬。
慕容萦云轻点着头，扶着桌面坐到身旁的椅子上，有些自嘲的笑出声，用略带遗憾的语气说道：“她终是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我本以为可以瞒得住，没想到终究……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她终究知道了，虽然我不知道她从何得知的，不过事情如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可是我却还不知该怎么办！”
听着慕容萦云满含遗憾的语气，慕容征已是遗憾的叹息着，缓步走到慕容萦云身旁，那日查到当年的事情，原本商量好不告诉柳絮，却不知道还是泄露了出去，可是究竟从哪泄露出去的，他也不知道，按理说，自己的手下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难道说那件事，还有另外的人知道？
“少爷，您不必伤心，我想柳姑娘定然也只是暂时的离开，毕竟这种事情对她而言，伤害太大了，要她一时去接受也是不可能的，等她想明白了，自然就会回来了。”慕容征平缓的对着慕容萦云说道，似是在尝试着劝说他。
慕容萦云转过头与慕容征对视着，眼神里却满是复杂的情绪：“她的命运，是曲折的，失去了爹娘，最后好不容易以为自己可以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却不料和自己是宿敌。她或许也只是因为不能接受，又或许只是下不了手杀我，才会选择离开。而我呢？我也不可能说现在去找她，因为没那个资格。”
“少爷，此言差矣，”对于慕容萦云的话，慕容征自是不予苟同，反驳道，“有没有资格，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而是要看你们两人，柳姑娘对您绝对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的，毕竟您对她如此情深义重，任何一个女孩遇见这种事情都会动心，何况您和柳姑娘还曾许下承诺……”
是啊，许过承诺，可是承诺又有何意义呢？自己与她有着宿敌的命运，即使有感情，又能怎样？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今她离去，不只是因为下不了手，兴许更是要与自己决断的前兆，离开，不过是为了忘却，不过是为了再见时以刀刃相见，到了那时，自己真的就能对她出手么？
慕容萦云轻笑着摇摇头，倒有些认命的感觉：“这是命中已经注定好的，她要离开，我也没有办法去留住她，更没有理由留住她，这是她的选择，我只能接受，我无法左右她的想法。只是不知道，下一次再见，是否是兵刃相见？若真的相见之时，她对我举剑，那就还击吧，如果这是命运的话。”
既然要刀刃相见，又岂能不出剑？宿敌相见，必然短刃相接，不可能说面对着对方举起的剑，自己要坐以待毙。即使那是自己倾心之人，但是在原则一方面，是不能破坏的，只不过是手下留情与刀剑无心的区别而已，她若无情，他便还击，即使要手下留情，也要出剑。
可是若是出剑，那么难免会有人受伤，她的心已经有很多伤口，那么肉体上的伤，就由我来承受吧。慕容萦云如是想着，却是缓缓站起身，似是下定决心般呼出一口气。
“如果再见之时，我与她刀刃相接，我若下不了手，不可助我。她若伤了我，不可追究。这是我必须给她的弥补，先父曾经欠下的，必须由我来偿还。”慕容萦云语气坚定的说，似是带着不容反驳的意思。
面对慕容萦云坚决的语气，慕容征自是不能反驳，在他看来，慕容萦云一旦做出决定，那么定然是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必然是已经不可能再改变的结果，更何况自己一个做属下的，又岂能反驳他的决定？
“可若是柳姑娘失手，那可就是关乎性命的情况，少爷，即使我们不可追究柳姑娘，您也要多加防备，可适当但不可过度。属下知道您对柳姑娘的情义，还望少爷在面对她的时候，不要乱了自己的心智。”虽然不反驳慕容萦云，然而却是还是要提醒，若是慕容萦云出了事，恐怕老夫人更是无法接受。
听着慕容征的话，慕容萦云倒是不在意的轻笑着，他自然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担心自己的娘亲会接受不了。他对着慕容征摇摇头：“你放心，我虽然对她倾心，但是不代表我会为了她是非不分，我知道你的意思，娘只剩下我了，我自然会好好活下去，要偿还，不代表非要用命去偿还！”
一切的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自己与她的命运，还没有确定，又怎能提前去决定以后的路呢？虽说是自己欠下的，必须偿还，但是偿还的方法很多，只要她愿意，那么他可以用任何方式偿还，除了生命，因为他不只是为自己而活，还是为了别人而活，他可以对自己不负责，但不能对别人不负责。
“少爷，那么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我们是继续在这里着手对付烁光楼，还是说先返回丘楚？或者说去寻找柳姑娘？”慕容征见得慕容萦云似是想明白了，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听得慕容征的话，慕容萦云却是有些愉悦，但却又带着些许自嘲的笑道：“找柳絮？不可，现在找她，只会让她更难受，如今烁光楼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们自是不能回去，况且烁光楼夺走了柳絮手中的芩兰，还不知有何用途，我们必须找回芩兰，否则还不知烁光楼会用它做出什么事来。”
慕容萦云说完，缓缓跨步向着门外走去，是的，原则是不能破坏的，而在大义和儿女私情面前，他会选择大义，在他看来，男儿若不能以大局为重，只顾儿女私情，那么便可一事无成，若自己坚持的大义，能成全更多的人去获得自己的幸福，那么他甘愿舍命去追寻那所谓的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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