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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我以一个电影观看者的身份观看着整部电影的发生:屏幕里是一个砖厂,我并没有看过真正的砖厂,但是从砖窑里推砖工人的穿着以及砖厂的建筑可以看得出那是一个七八十年代的砖厂。
在屏幕里,我看到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来来回回地在砖窑和外面卡车之前推着砖,那人看起来竟然觉得很眼熟,他长得很清秀,即使满头大汗笑起来也显得格外阳光。
他正送一推车的红砖想往回走,旁边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急匆匆地跑过来,用袖子给那年轻人抹去脸上的汗珠。
年轻人脱下手套,用手抚了抚女孩的头发。
“哎哎哎,你俩干嘛呢,大白天的就腻腻歪歪的,”旁边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起着哄。
女孩赶忙害羞地低下头,一下子钻进砖窑里。
男孩回头朝着那群小伙吐了吐舌头,露出得意的笑容。
天气很热,毒辣的太阳照射着整个砖厂,砖厂中间的烟囱里不停地冒着烟,但是天空依旧很蓝,空气更是清新,但并没有雾霾,整个环境就像那个时代的人心一样,纯净而朴实。
一天的砖厂工作结束了,下午随着工厂喇叭放的音乐,工人们纷纷下班,我看到了白天的那个年轻人跟那个女孩一起出来,两个人的手牵了又松,松了又牵,身后跟着一个带着眼镜的同龄男孩一直在笑。
直到出了工厂大门,工人们各奔东西,对于这对小情侣来说人少了,他俩才大方的牵上彼此的手,前后摇摆着朝隔壁的小平房区走去。
那个随从的眼镜青年人也跟在女孩旁边,三个人有说有笑。
他们去了最近的菜市场,挑了一条鱼,那是一条一斤多的草鱼,在那个时代,能吃上鱼已经算是奢侈了。
天快黑了三人才有说有笑的走回平房,那对小情侣忙着做饭,那个眼镜小伙子在一旁帮忙,很快三个人就忙了一大桌菜,把桌子放到院子中间,开始吃起饭来。
“来来来,今天是咱开工资哩日子,你们哥俩喝点。”女孩坐在正对院子大门的位置,对两个男孩说。
梦境很不清晰,这时我才模模糊糊地第一次看到女孩的脸,女孩长着圆脸,白皙的皮肤,黑长的头发被扎起来。她说完这句话便起来转身朝屋里走去,一手自然地拽开扎头发的红头绳,又长又直的黑发随着她摇头像瀑布流水一样一直铺到腰间,匀称的身材让旁边的两个男生看的目不转睛。
这时我发现这女孩看起来竟然有些眼熟,好像跟前几天隔壁来的那个南方妇女有几分神似。
“哎哎哎,别看了,她可是我对象”那坐在一旁的阳光男孩露出既开心又骄傲的笑容朝眼镜男孩道。
“看看怎么了,她可是我发小,我们一起长大哩”眼镜男孩一脸的不屑。
“哈哈,来来来,今天开工资,咱们哥俩喝点,不醉不归,反正你也租房,就住隔壁,一会让我家那位再加俩菜,咱哥俩叙叙旧,谈谈新时代!”那男孩说。
女孩过了一会出来了,披着头发,两只大眼睛像会说话一样“喏,这是你哩,这是你哩,这是我哩”
她熟悉的口音更引起了我的注意。
说着拿出三个信封发给另外两个人,信封上都写着他们各自的名字和工资数目。
我在梦里,始终像搁着屏幕一样看着整个场景的进行,我看到那个很阳光的男孩信封上工工整整的写着几个字“赵建国,贰佰陆拾圆”
我心里一颤,难道我梦到了那个女人年轻时候的爱情故事?
梦里貌似很难思考,没等我理清头绪,就出现了下一个镜头:
镜头还是这个餐桌,只不过桌上的两个男生都喝得酩酊大醉,女孩在忙着收拾餐桌和酒瓶,劝说着两个男孩停酒。
很快两个人都喝得走不了路,女孩一个一个把两个男孩扶进房子休息。
自己在门外的凳子上望着夜空,望着望着也睡着了。
镜头闪的很快,蒙太奇式地变换着,紧接着我就看到那对情侣在那个平房里吵架,从窗户传出激烈的争吵声:“你别拿我跟他比,他现在下海经商做买卖不是有他的资本吗?他有爸有钱,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你要是嫌弃我就别跟着我”赵建国大声吵嚷着。
“我没拿你跟他比,你看这不是赶上改革开放吗,咱们不也得抓住机会,提高提高咱哩生活水平吗,你看看人家小宋哩,车都开上了”女孩拉起赵建国的手说。
“怎么,你喜欢他的车啊,那你去跟他过啊,反正你俩是发小,我走,我回老家还不行嘛?”赵建国一下甩开女孩的手。
“老赵你瞎说啥呢,我知道咱们没钱,咱不跟人比,但是不得向人家学习学习吗,你看,要不咱们找机会去人家拜访拜访,向小宋讨教讨教经商哩道理,咱们在厂子里这些年哩朋友了,他不能不帮忙。”女孩劝说着老赵。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说着老赵把头转向一边。
女孩也有点生气了:“你们男人就是要面子哩,我去就我去!”说着就出了门。
“哎你真不跟我去啊”女孩回头问老赵。
老赵大喊“我不去,你去了就别回来!”
女孩还是去了,因为她心里知道,自从厂子倒闭了以后,再不找个谋生的活计,家里就真的揭不开锅了。
女孩走了很多天才回来,回来以后就跟老赵宣布着好消息:“哎老赵我跟你说,人家小宋现在当老板哩,讲话都不一样了,偶尔还会说几个英文,看着可神气呢!”
老赵在一旁不说话,悻悻的劈着柴。
“哎老赵你别忙活哩,我跟你说,小宋说哩,让咱俩现在先租个地,干个卖部哩买卖,然后攒钱,买一房子哩,他说哩,房子以后涨价,也是收入,这样不仅能谋生,还会过上好日子哩”女孩满怀欣喜地跟老赵说。
“哼,他知道个啥,他说涨价就涨价,他是神仙了”老赵不屑地说道。
“唉,你咋就不听哩,你听话,咱好好准备准备,明天我去打听打听,晚上咱俩吃点好的”说完了女孩就起来整理整理衣服,一脸喜悦地去了菜市场。
老赵在一旁拿起斧子狠狠地砍在木桩上,可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年轻时候对于身边女孩的无能为力才是最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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