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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一阵,扶苏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道:“虽然我很不想说这句话,但是我该送你回去了。”我也起身,看着扶苏白净的脸一种愧疚从心里升起。我喏喏:“扶苏公子,对不起,我.……”扶苏突然朝我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哈哈笑道:“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不如亲我一下吧。”我一愣,这个扶苏真是到哪里都知道占人家便宜。扶苏看我好半天没有回应,继续傻乎乎的笑道:“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了,我知道你的,你说过,你不喜欢的你永远都不会喜欢,我记得的,并且永远都会记得。”他此刻说出的话是如此让人伤心,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犹豫了一会儿,随即轻轻的轻轻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踮起脚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这是属于好朋友之间的一个拥抱,扶苏公子,我喜欢你,但不是情人之间的喜欢,还有你今天告诉我了这么一个惊天的秘密,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小莲喜欢你,非常喜欢你,如果你接受她,你会很幸福的。”说完这些话我正准备抽离身体,扶苏突然揽住我的腰抱紧我,同样在我的耳边轻轻说着,犹如情人之间的呢喃:“我爱你,我会永远记得今天得。”他的话说的很轻很轻,轻到我几乎都听不见,他放开我,动作利落的上马,在马上,他的头发被风吹的扬起,他乖巧白净的脸颊,在夕阳的照耀下犹如世间最善良的神?,他修长的手伸到我的面前:“还不上马,愣着做什么,不想回去了,不想回去我可不介意多和你待一会儿。”我垂下眸子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有种的舍不得的感觉,但更多的是内疚,好半响,扶苏又道:“阿釉。”我一惊抬头,他笑:“回去吧。”我笑着点头。
世间最怕欠的便是情了。
回到蒙府已经夜幕降临,我又在外面待了很久,但这一次碧影再也没有说我,因为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了之后,蒙恬很生气,下令撤销了碧影身为领头丫鬟的所有职权,命她去静思斋看守了,静思斋顾名思义一个人也没有,里面供奉的是蒙府的祖先,我回来知道后还特意向蒙恬求了情,很显然没有用,虽说事情是因我而起,但我没办法让它恢复原样,蒙恬告诉我如果一个奴仆犯了错还不罚的话是很严重的行为,更何况他已经下令了,如果临时撤销的话,整个蒙府的奴仆们将不会明白对错的意义,那样后果就更加不堪设想了,说来说去一句话,这是死命令,绝对不能犯。我跟他说碧影这么做都是为了他,蒙恬连眼角都没有动一下,只是说了句规矩不能废,我无奈只好叹气离开,这个蒙恬。
我以为碧影会怨我,但她并没有,她很坦然,去静思斋的前一晚,她还专门来了我的房间,我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却告诉我其实她很早就想去静思斋了,她想在一个清净的环境里静静的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她还告诉我了很多蒙恬的习惯,不喜欢的喜欢的都说给我听了,一瞬间我有些感动,她临走的时候我叫住她,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对一个人这样的无条件的好,仅仅真的是因为那所谓的喜欢么,她给我的回答令我惊诧不已,她是这么说的:“正是因为太爱他所以才要离开他,因为我的爱太炙热了,炙热到我看见他冷淡的眉眼时会受不了,可也正是因为太爱了,所以也始终放不下,才会深夜来找你,我为了放过我自己,所以我离开,也许对他来说是平常的一件事,可对我来说,意义太重大了。”
这段话过了很久很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小莲的大门依旧紧闭着,屋子里没有一丝光亮,不知道是出去了,还是已经睡了,今天我告诉扶苏小莲喜欢他的事实,其实我相信即使我不说他也应该感受的出来,可是他并没有正面回应这件事情,是否说明小莲还是有机会的呢,情这一字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总是这样阴差阳错的爱上不属于自己的人,我遥望天上的月亮想起那个美丽的夜晚,蒙毅抱着我,我躺在蒙毅的怀里,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可是我始终明白蒙毅是给不了我想要的,他的一生都是大秦的。
这一晚我严重失眠了,导致第二天精神都有些萎靡,我打着哈欠出了房间,小莲正好提着一桶水走向房里,小脸通红通红的,我连忙上前献殷勤:“我来帮你吧。”哪知道小莲一把躲过我的伸过来的手,一言不发的进屋了,随即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直接导致我一个上午的心情不好了,我踏着郁闷的脚步出了房屋,这一天下来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好像龚管家叫我帮他浇花来着,只是这样的天气还用得着浇花么,花儿都枯萎了,就像上次给那些藤蔓浇水,然后扶苏来找我,最后小莲不理我了,所以说还是不要浇了,要不找龚管家换个事情做?我正犹豫着,突然我想起来碧影让我找的草药,蒙恬需要的草药,涧葵。我怎么忘了这个,我还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去祝云那里拿几株呢,正好可以去看看祝云,我这般想着,便抬头往外面跑,经过曲水的时候,正好看见一脸焦急的红婷正我这边来,我连忙叫住她,她抬头一看是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竟在这里遇见了姑子,真是巧啊。”我点点头,的确是巧:“你急着要去哪呢?”红婷叹气道:“每次遇到姑子红婷都想停下来与姑子寒暄寒暄,可要不是姑子有事便是红婷有事,这不少将军生病了,身子滚烫滚烫的,都烧了一夜了。”“啊!”一夜,那还不烧傻了。“那你怎么不早点叫大夫啊。”我着急的说着,也不知道蒙毅现在怎么样了,这么大个人怎么还会发烧?
“红婷本来昨晚就想去请大夫的,可是少将军死活都不让我们去,说是过会就好了,少将军的命令红婷莫敢不从,本来昨天半夜里都有点退烧的迹象,谁知道今天一大早便烧得特别厉害,都起不来床,红婷这才自作主张的出来请大夫。”红婷这般说道,随即她又焦急的说着:“姑子,先不说了,我先去请大夫了。”她说完便离去了,留我一人在原地发呆,昨天晚上已经有退烧的迹象,为什么今天清早会复发呢?我想起那个寒冷的冬季,我抱着几乎要死掉的蒙毅度过了一个晚上,终于退了烧,那个时候他身负重伤,难道昨天有人想乘机取他的性命,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越想越心慌,随即也顾不得什么涧葵草,抓着裙摆就跑到清音阁去了,一路上我轻车熟路的来到蒙毅的居所,月秀楼,月秀楼里空空荡荡的,我上了楼之后,果然看见蒙毅,只不过此刻的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快要死掉的样子,而是非常悠闲坐在床上拿着一本书在看,除了那额头上的汗像水一样在滴。听到脚步声,他几乎没有抬头,似乎从书里面看到了什么精彩的片段,舍不得移开眼睛,他低沉的声音熟悉的令我想哭,我努力捂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不是说了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来么。”他的嗓音犹如大提琴一般优雅,因为生病的缘故更加的具有磁性,我捂住嘴唇,他没有事情,他没有事情,他没有事情就太好了,这般想着我转身离去,没有一刻停留,趁他现在还没有注意到我,趁他以为我只是个不懂事的丫鬟。出了月秀楼,我一路狂奔,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只感觉到处是树木,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打在我的脸上,我终于忍不住心内的恐慌跪倒在地,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以为我忘记了,原来从来没有忘记过,从来没有忘记过。
“咳咳。”身后传来两声咳嗽,我一惊回首看去,是只穿着单薄中衣的蒙毅,蒙毅的脸色苍白如纸,身形竟然瘦到如斯地步,他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几声。“怎么跑的这么快,我都快追不上你了。”
我猛然站起,后退几步,他笑:“还要在跑么?”我愣了半天才说道:“你不看书了。”他摇头:“我看的不是书,是一些令人头疼的事情。”半响,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有微风吹过,他的咳嗽声越来越剧烈,我转身:“你回去吧,我刚刚只是迷路了而已。”良久没有听到回应,我忍不住转头看去,蒙毅整个人躺倒在地上,他的脸色变得酡红,他的身体又烫了起来,我连忙来到他身边:“蒙毅,蒙毅?”他紧闭着眼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胡乱的哭喊着:“蒙毅,你不能有事,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我刚刚只是在骗你而已,我真的只是为了去看你,我听红婷说你生病了,我害怕你出事,你不要有事好不好,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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