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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国都城承天府一片喜庆气氛,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街头巷尾热闹非凡。持续三年的对吴战争结束,将士们很快就能归家,这让今年的中秋节增添了额外的欢乐。
就连在皇宫之中,人人脸上也不经意间露出喜色。当今皇上仁厚,近日龙颜大悦,中秋佳节还允了一半宫人的假。有人欢喜有人忧,此时在垂拱殿当值的宫人,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一大早,曹王赵律和魏王赵丕业联袂而至,向父皇汇报碧落之行的情况。结果皇上大发雷霆,足足训斥了两位皇子一个时辰。
曹王赵律先放了出来,他眉头紧锁,大步来到殿西的厢房。
厢房中布置简洁,一张方桌后已经坐了一位长者,见到赵律,笑道:“曹王,你们来晚一步,昨夜皇城司的密函就进了宫。”
赵律道:“我和老七没有走水路,一路已是日夜兼程,宫门落钥时我们正好还有一条街的距离。”
“怎么不见魏王?”
“正要请丞相想个法子,父皇本就震怒,老七的犟脾气又犯了。这不还在里面挨训呢!”
原来这长者就是熙国第一丞相,常中正。
“呵呵,魏王这脾气,真是和皇上未登基前一模一样。这事我可管不了,随他们去吧。你们因何事犯了龙颜?”
赵律道:“老七为一个吴地曲艺社撑腰,灭了一个江湖帮派。起初就知道在普通帮众里有皇城司放的察子,大概是在探查凝尊八石砚的下落。老七的做法,等于坏了这件事。”
常中正道:“曹王,这里没有外人,老夫有一言忠告。”
“丞相请讲。”
“魏王少年得志,行事难免不周,你不能任着他的性子来。另外,你们关于长夏的计划我不赞同。”
常中正从桌上拿起一封奏折,递到赵律面前。
赵律不去看,道:“不敢僭越。”
常中正道:“长夏的国书,重新委派了使者。”
赵律猛地抬起头,道:“简直扯淡!这不是明白的告诉世人,百里亦腾的遇袭是他们精心策划的!”
常中正点头,道:“长夏蛮子不懂开化,何必在他们身上下功夫。武侯灭吴之后,越国高度紧张,你来负责与越国修复关系吧。越国大都督苏虎的次女已在承天府,此刻应该正由柔宁公主陪同狩猎去了。”
初秋,正是猎物数量最多,肉质最为肥美的时刻。在承天府西南的皇家狩场中,七八个少年男女正在追逐狩猎。
当先的一个少女身着火红的猎装,威风凛凛,英姿飒爽的骑在一匹枣红马上。她的体态极为优美,胸部格外饱满,充满青春健康的魅力。
她在全力追逐一只鹿,那鹿已经成年,四蹄强壮有力,多次从她的瞄准视野里逃脱。
“柔宁公主!等我们一下!”后面的少男少女们都在喊她,除了落在最后的一个蓝装少女。
柔宁公主叫赵宁雪,刚过豆蔻年华,乃是熙国皇帝第十三女,小名又叫宁宁。
她头也不回的喊道:“你们太慢了!我不等你们了!”
转眼间,她已经把鹿逼到了一处密林,这里是皇家狩场,她放心大胆的收住马,持弓跃下。
赵宁雪搭箭瞄准,一箭放出!
眼看那鹿毫无察觉,就要被她的箭射中。岂料从旁边的林间传来一丝响声,那鹿受了惊吓,突然抬头,结果利箭擦着鹿脖飞过!
赵宁雪箭矢放空,后面的同伴喝彩声也就出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她下不来台,雪白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她气的胸脯一起一伏,再次搭箭拉弓,一箭射向灌木丛!
谁知这箭进去后,很快就被扔出来,更可气的是,还被从中折断!
她骄喝道:“是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众男女都跟上来助阵,齐声叫喊,只有蓝装少女不动声色,不远不近的躲着,露出思索的神情。
一个声音低沉道:“若是这林中有人路过,岂不是要被你射死了!”
众人齐齐吓了一跳,赵宁雪又搭上一支箭。
“不许装鬼弄神!出来!”
从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他戴着竹笠,身着普通的衣衫,牵着一匹瘦马。马鞍上除了一根用布裹住的长条物体外,别无他物。
“大胆!一介草民竟然私闯皇家狩场!还不快快退回去!”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叫道。
那人看着他,眼神里充满着不屑,可是最终还是扭头走了。
赵宁雪自觉颜面无光,道:“刚才我明明能射中那头鹿,都怪你!”
那人听了之后,停住脚步,又翻身回来。他来到赵宁雪马前,抬头道:“给我弓。”
赵宁雪本待要发作,但与这人打了个照面,竟然愣住了。
只见这人气宇轩昂,英气十足,尤其是一对眼神,在犀利之余,又有几分忧郁。
他注视自己时,平静而沉稳,给人以温和的力量。
赵宁雪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眼神,那里面的内容让人一时无法解读。
那人见赵宁雪发呆,伸手拿过弓,顺势取走一支箭矢。赵宁雪的箭袋挂在腰间,她的大腿一下子夹紧了马鞍。
“你射的那头鹿并没有离开,它在……这里!”话音刚落,箭矢应声而出!破空之声犹如隐隐雷鸣,一箭飞入密林!
远方传来一声悲哀的鹿鸣,那人看也不看,把弓塞回赵宁雪手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宁雪呆立马上,其他少年面面相觑。有一个人跳下马,朝着鹿鸣叫声的源头跑去,不多时就听他喊道:“快来人!好大一头鹿!”
蓝装少女好奇的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不去理会同伴们的大呼小叫,悄悄的策马跟去。
“你可以当我师父吗?”那人没有骑马,蓝装少女很快就跟上来问道。
“你看我像老师父的样子吗?”
“你不老,正好可以当我师父!”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你家里没告诉过你,不能随便拜人为师吗?”
蓝装少女道:“我爹爹是越国大都督苏虎,只是他从来不让我学习弓射。吴越唇亡齿寒,我想偷偷学一下,将来战场上能派上用场!”
那人道:“你能帮我进这承天府吗?”
“当然!城门那里有我们家的家丁在等我!带我师父进去,有何不可?”
那人笑道:“那我答应你。”
蓝装少女大喜道:“我叫苏落,请问师父的名讳是?师父,你好停下来啊!我好行拜师礼!”
“不必了,我赶时间。你了解长夏国吗?”
苏落摇头道:“只是听说过这个国名,其他的不了解。”
“那好。你师父姓百里,叫百里亦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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