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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涯一脸呆滞的坐在石洞里,掌心里,两颗阳饧玉眼球已然无声无息的破碎,他的右手上,有着一排牙印和两个浅浅的血洞。
小黑则安静的卧在另一旁,装作静静地打盹儿,一副并不知情的样子。
“我……”心神回归,陆天涯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想骂些什么结果却无奈的咽了回去。
回忆起古籍上的内容之后,陆天涯尝试着摆弄阳饧玉,最后,整个心神被吸入其中,作为旁观者看到了万青山在他称之为“凤眼”的阳饧玉眼球中保存的所有“回声”……
还记得当时陆天涯的皓月灵瞳感应到凤眼的时候,陆天涯来自灵魂深处的特殊悸动比感应那柄小剑更加剧烈,意味着这两枚凤眼比小剑更加珍稀,谁知道这里面居然记录了……
回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切,陆天涯风中凌乱了,第一次觉得自己觉醒的血脉灵蕴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其实可以用来作为证道法器,铭刻下这一生证道的历程,和心境,留待日后观之,也是一番辉煌……”陆天涯自语。
可惜这凤眼被万青山粗劣的炼制之后,有了不少瑕疵,而且记录下的东西只能看一次就碎了。
“小黑你过来,我想试试银狼的味道。”陆天涯咬牙切齿的道。
心神在凤眼中的“回声”里度过许久,现实却只有一瞬,就连方才小黑进石洞之后,用尽全力咬出的伤口都还没有恢复。看着手上的伤口,陆天涯也是一阵无言,谁知道堂堂狼王,居然会被一群蝙蝠吓到,死死的咬住他的手不放……
而陆天涯能开启凤眼中的“回声”,正是因为他在摆弄的时候,自己的血液滴在了上面。
觉醒了皓月灵瞳这神奇的血脉灵蕴之后,他的血液中,似乎也蕴含着莫名的神奇,有着一些其他的能力。
“真的不过来吗?”见小黑不为所动,陆天涯又道。
“呜……”小黑见装睡败露,只好低着头走到陆天涯面前,一脸温顺。
“你个小兔崽子!”陆天涯翻身一把勒住了它的脖子,整个人压在上面。
小黑奋力挣扎,一人一狼翻滚到了地上。
“你堂堂狼王啊,居然被蝙蝠吓到,还咬我。”陆天涯用嘴咬着小黑的的耳朵,咬牙切齿的道。
“呜……”小黑不甘示弱,扭过头来咬住了陆天涯的肩,嘴里发出低沉的叫声。
陆天涯的手勒住了小黑的脖子,双腿阻止住了小黑有力的后腿,防止被踢到,小黑不停地摆动身体,将陆天涯带翻到了地上,修长的躯体摆动,腰部一转,硕大的脑袋轻而易举的咬住了陆天涯的肩,那三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陆天涯,仿佛在说:我都道过歉了,你怎么还那么小气。
“你不会是母的吧,一点狼王气概都没有。”陆天涯揶揄道。
“嗷呜!”小黑气急,奋力挣扎,誓要咬断这家伙的肩。
嘶吼声从远山响起,在连绵不绝的山脉间回响。
石洞内,撕咬扭打得筋疲力尽,浑身冒汗的一人一狼,浑身沾满泥土,狼狈的躺在地上。
脖子和肩膀上满是牙印的陆天涯躺在地上,笑得很畅快:“他娘的,那老家伙,几句话就想乱了少爷的道心,不可能!”
“说不得哪天心情好,就踏碎你的山门。”
“要是少爷心情不好,就把你们一锅端了。”
“你说是吧,小黑。”陆天涯伸手拐了拐小黑硕大的头颅道。
“嗯嗯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小黑有气无力的道,
“什么叫我说什么就……”
陆天涯突然愣住了,转过头,一人一狼躺在地上,诡异的对视。
“你会说话?”
“你能听到我的想法?”
“哦,原来是心神交流吗。”陆天涯翻身抱住了小黑硕大的头颅,翻来覆去的摸索,“可是你怎么就能勾动我的灵识,和我交流呢?”
“不知道。”清脆的女声在陆天涯脑海里想起,听不出情绪。
小黑舔了舔嘴角,无力的闭着眼睛,它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再去高兴自己能够和这两腿**流了。
注意到小黑牙齿上的血迹,陆天涯有一个不好的想法。
传说无尽岁月以前,有位人杰天生绝脉,不能勾通天地,止步于窥道八重,但他觉醒的血脉灵蕴却能掌控诸天火焰,烈焰护体,宛若火之帝王,硬生生??绞兰涑挤??奕烁以傺浴K?囊坏窝?温洌??蛑?兀?窕鹚僚埃?展饬怂?猩?椋??痪〉乃暝鹿?ィ?切┑胤较衷诙蓟故潜榈鼗粕常?掌?忻致?拍艿闳既肆榛甑某闳取
如果小黑能和他对话,是因为他的血液,那么他觉醒的血脉灵蕴必然不凡,他的血也有诸多妙用,如果被别人知晓……
陆天涯似乎预见到了日后接踵而至的麻烦,兴奋的舔了舔嘴角。
“没想到小黑你真的是母的……”陆天涯又重新躺在地上。
“我也没说我是公的。”
……
第二日,陆天涯告别了小黑,驾着飞剑,回忆了一下昨日来的路,向着九龙岗的方向飞去。
“再见了,两只脚的家伙。”小黑的声音传入陆天涯的脑海。
陆天涯记得说书人说过,书里的蜀山剑仙能驾着飞剑瞬息万里,日上三竿时凌空而起,斜阳仍在时已然从天地尽头斩妖归来,当时陆天涯还只是笑笑,后来他跑去问莫问,莫问醉醺醺的告诉他,若是能达到那传说中的境界或许可以。
至少陆天涯现在知道,那个境界离他还十分遥远,他的速度,能日行万里都已经是极限。
许久之后,陆天涯来到了一处小镇。这里靠近九龙岗,远远看去,刚好坐落于龙爪尖上。
集市上,摩肩接踵,挑夫挑着担子挤在人群中,叫卖声此起彼伏,商队牵着骆驼走过,带着铃铛声叮当响,远处的酒楼一阵酒香传来,香满长街。
“客官,您来了,就坐了!咱们店里好吃好喝的真不少,酒香鸭子蒜白肉,女儿酒香满街飘,深山的野兔御养的雀(qiǎo,口音),哎!一闻味道受不了!吃什么您把我叫,叫声小二我就来了!”边上的饭馆里,店小二卖力的吆喝。
陆天涯牵着白马,一袭白衣,虽说不是生的俊逸飞凡,但那飘然的气质,也不是常人能有的,说不得便是谁家公子,饱读诗书,满腹经纶。
似乎还差些什么,陆天涯暗道。
瞥见远处有一个商贩,正在卖扇子,陆天涯一拍脑袋才知道缺了些什么。给了小贩几个铜板之后,陆天涯拿起其中一柄纸扇,上面龙飞凤舞,笔力浸透的写着“天下无双”。
“这字写的不错。”陆天涯道。
“那可不,这可是镇东边林老秀才写的,您看看这四个字,天下无双,写的多好,这附近的公子哥还没人敢来买,还是公子你有魄力……”小贩见这把卖不出去的扇子,终于有人肯买,有些高兴。
“这字比起我来还差点,不过也很不错了。”
“天下无双,正合我意。”
陆天涯笑着,摇着扇子,飘然离去,留下楞着脸的小贩。
陆天涯摇着扇子,牵着白马缓缓前行,一袭白衣,飘然离尘。一路走过长街,高楼上,酒肆中,大家都惊咦的望着那个清秀的少年,那飘逸潇洒的气质,不知是何处的公子少爷,来这小镇游玩。
边上有几道窗扉轻轻打开,守在闺中的姑娘小姐们,悄悄地往外张望,甚至有一个姑娘颇为大胆,冲着陆天涯轻轻招手,顿时,其他人纷纷效仿,一眼望去满楼红袖飘摇,端的是一番独特的美景。
“明日是驾起飞剑从天而降,还是一扇燃起无尽火焰呢。”
陆天涯嘀咕着。他打伤了万青山,若是再踏上九龙岗,必然会引起逍遥阁的不满,毕竟这种挑衅行为会落了整个宗门的脸面,逍遥阁必然会找他的麻烦,但若他不去,逍遥阁应该是不会找上门来的,毕竟对于万青山来找他,逍遥阁是默许的态度,而那姓李的老头子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实力,这其中的猫腻,可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他不去挑衅,逍遥阁就不会找上门来,所以陆天涯打算在这附近弄出一些动静,希望可以引来凌笑雪和镜月山的人,交代一番之后,他也好去寻找自己修道机缘。
当陆天涯抬头的时候,看到满楼红袖招摇,礼貌地冲着楼上招招手,笑若春风。
都是待字闺中的少女,从小听的都是各种女子德行的教导,能打开窗户偷看已然属于大胆的行为,摇动红袖招手,更是让她们鼓起了全部勇气,此刻看到少年注意到他们的行为,不少女子立刻羞怯,关了窗户,躲了回去。
尚还有几个大胆的女子,依旧笑闹着对着陆天涯招手,更是两个女子仍下了自己自己锈的荷包,于是乎其他人有样学样,又是几块荷包和丝巾飞下,引得不少人的起哄。
陆天涯不知道这些完全放开了的女子,大胆起来待会儿会不会飞下什么其他的东西,立刻纵身上马,对着高楼上挥了挥手中的扇子,策马离开了这是非地。
身后,是整条街的起哄声和口哨声
……
当时年少青衫薄,倚马斜桥,满楼红袖招。
这座小镇原本叫做乐陵镇,是大晋王朝南边的一座小镇,说是小镇,这里却是大晋王朝最繁华的一座城,有着西陵之称,世称西陵城。云江楼倚着白云江岸高高矗立,无数文人才子东临此楼吟诗作赋,顺着江水往下,是所有人的向往,也是繁华之所在,江水上画船楼舫,张灯结彩,有歌姬温婉的歌喉也有舞姬曼妙的舞姿,历代诗人曾在这里挥笔写下传世诗篇,为后人敬仰,落魄书生们,也在这里做着他们的美梦,希望与那些**结一段情缘,留下“才子佳人,奈何红尘,为君高中独守身”的传说。
西陵城近来有些热闹。
这几日,整个西陵都在传,说是来了个公子,生的清秀白净,白衣胜雪,文质彬彬;挥金如土,才华满襟,端的是个翩翩佳公子。
这位公子一掷千金,买下了白云江边最大的别苑,一住就是七日。整个西陵大大小小号称桃花嘴的媒人不计其数,来来往往,几乎踏烂了他家门前的汉白玉石,却最终只能望着那漆红的沉香木门,憾然离去。
公子入住的第一天,便去白云江上繁华的云中楼阁,买下了九个侍女,伺候起居。那别苑也改作落雨轩,是公子亲自刻的匾,当日公子让人准备文房四宝,提笔写下了“天涯落雨,勿使流离”八个大字。
字迹苍劲有力,傲然立骨,笔锋尽显,有人千金欲买,却求之不得。
传说,那位公子姓陆,名天涯,另有一字,无涯。自从那位公子入住开始,落雨轩便日有白鸟飞落,落在屋檐上婉转轻啼;夜有光华流转,仿佛月里来客。
满城的桃花,似乎都是在公子来的那一天,无声盛开。
传说那公子是当朝天子的最疼爱的幼子。
传说那公子是那月中仙宫内仙人座下听讲的弟子,被谪落凡尘。
……
西陵城都在流传着关于那位公子的传说,口耳相传,愈传愈离谱,为人津津乐道,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身为诸多传闻的中心,陆天涯却在自己买的别苑里一待就是七日,足不出户,丝毫不去管外面的动静。他是被那些络绎不绝的媒人给吓到了,前日夜里,白云江上青衣舫的三名歌姬和舞姬,居然连夜翻进了他家的院子,最后被侍女发现了。
不过,至于他为何一住就是七日,是因为据侍女所说,明日就到西陵十八年来最热闹的时候,全城的人都会在明日汇聚,甚至还有八方来客,正是陆天涯显露仙迹的大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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