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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这女神在搞什么？直接把我丢水里了？
程毅刚恢复意识，就意识到自己身在水中。
下意识的，他试图操纵魔力隔绝身周的水，以便调整姿态释放魔法浮出水面。
这完全是条件反射的习惯操作。
然后他就被连呛了好几口。
什么鬼？这水怎么还有一股怪味？莫不是把我丢到哪条臭水沟里了吧。真够晦气的。
好在程毅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足够优秀，立刻理解了“地球上不存在魔力”这个该死的事实。
作为在异世界闯荡四十年，成功完成女神赐予的任务，得以重返地球的勇者。一回来就被脏水呛得够呛。这待遇怕也是绝无仅有了。
程毅在异世界的身份是精灵族的勇者。虽然他的精灵身体是女神创造出来的，而不是自精灵泉诞生，没有其他精灵那种将自然之水视作圣物，下水游泳就是亵渎圣物的固有思维。
但毕竟要入乡随俗，而且那时他可以借助风系魔法踏水而行，所以四十年来并没有机会练习游泳。
就水性来说，他勉强处在能浮起来和会游泳之间。
但这条河显然不是一般的游泳池，光是将头探出水面调整好呼吸就花了他很大力气。
放眼望去，天空灰蒙蒙的，既没有阳光，也不见星月。
视野前方是河流的上游，他身处在一条大河的中央，水流还算平缓，暂时没有危险。
也不知道是光线昏暗的原因，还是水质的确很差，河水呈现出来的几乎是深沉的墨色。
两侧的岸边看起来距离差不多，大概在500米到700米之间。
左手边的岸上似乎有不少人，也不知道是在争吵还是在干嘛，乱哄哄的。那边实在太暗，而且岸上的平台比水面高，从程毅的位置看不真切岸上的情况。
右手边就要清静很多，而且光线更强。这边的光亮来自一座高耸的灰白色城墙。墙壁发出淡淡的荧光，外观构造很有科技感。绵延不断足有上百公里，像是一座科幻要塞。
城墙与河岸之间的距离只有两三公里，暂时没看到有人在。
黑水、白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程毅心道：还以为女神会把我送到当年出车祸的现场。就算不是，好歹也送我到个熟悉点的地方啊，这都出城了。而且这白墙看着跟科幻大片里似的，可别给我丢到什么秘密基地来啊，那可麻烦了。
即便如此，程毅还是决定从右侧上岸。有光的地方总归感觉好一点。
程毅一边摸索在水中移动的方法，一边在心里吐槽：那女神从一开始就不靠谱，说话做事都稀里糊涂的。要不是遇到我这么个坚韧不拔、智勇双全的勇者，能不能完成任务都两说呢。
程毅一想到女神送他回来时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就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只是……
算了，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吧。先上岸，找人问问现在的情况，过了四十年也不知道地球上会有多少改变。
墨色的河水格外粘稠，每一次活动都要花费很大力气。加上程毅的游泳技术着实一般，游动的过程里，又喝进了好几口水。
更奇怪的是，这条河越靠近中心越平静，离岸越近却越发湍急。
足足用掉将近一个小时，程毅才有惊无险地抵达岸边。多亏身体素质过硬，要不然刚开局就沉了，那可搞笑了。
岸边的沙土地大概是受河水的污染，也有点黏黏的感觉。
前方大概三四百米的地方能看到石质的台阶，向上似乎是个平台。
程毅决定先到上面去再说。
他刚走出没几步，脚下的沙土里突然传出呜咽的嘶吼声。
没等他搞清楚状况，沙土下猛地窜出一条干瘪的胳膊，一只皮包骨头却异常有力的手掌一把抓住他的脚踝。
“我靠，什么玩意？”程毅心头一惊。
别说是地球，就算在异世界，他也没遇到过这种诡异的情况。
好在程毅反应迅速，在那怪手握紧之前便用力挣脱了出来。
随后他一脚将那条胳膊踹了个粉碎。
程毅坚持修习精灵格斗术四十年，那是精灵族数万年历史的结晶。这些格斗技巧并不受魔力的限制。
此时容不得他多想，一条又一条相似的胳膊伸了出来，短短十几秒，沙土下便爬出了二十多个外型像人但身体残破而且毫无生气的怪物来。
“喂喂喂，我回来的真的是地球吗？难道爆发丧尸危机了？”
程毅自语的同时迅速出手。
他反应迅速动作敏捷，尽管拳脚的威力失去魔力加持有所减弱，但击倒这群家伙绰绰有余。
怪物们力量很大，但动作并不快，最多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平。即便有数量优势，可它们面对的是身经百战的程毅，根本连触碰的机会都没有。
问题在于，它们似乎没有弱点。
即便程毅找到机会将左胸或者头部击穿击碎，这些怪物仍能活动。想要轻易制服它们同样不容易。
战斗中，程毅迅速审视并适应自己的新身体。
此前在河里游水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自身的改变。
原本属于精灵族的外貌特征通通不见了，尤其肤色的变化十分明显，体型也更壮硕了一些。
身高、体重、臂展和步长都和之前差异不大，视力和听力略有下降，没有之前敏锐。
毫无疑问，女神在送他回来时，为这具神创的身体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让他更符合地球人类的外表特征。毕竟地球上的程毅在四十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他的身体早就火化安葬了。即便他现在成功回来，某种意义上也不再是原本的他了。
但女神的改造并不彻底，属于精灵族的内在特征并未完全消失，比如内生魔力的能力就还在。几经尝试后，他发现自己仍能释放魔法。只是受限于魔力量，只能释放消耗小的低级魔法。
地球上不存在随处可见的魔力，程毅无法再体会魔力充盈的美妙感觉。失去了魔力环绕，索敌与感知对手行动也无法做到随心所欲。
另外程毅注意到，虽然身上的服装完全变了，但此前当作吊坠戴在脖子上的狭间指环还在。那里面保存着不少异世界的物品，也不知道这是女神的礼物还是失误。
随着愈发习惯新身体，程毅的动作越来越流畅。那群怪物很快就连挡住他都做不到了。
一套迅捷的拳脚下来，所有拦路怪物的四肢都被打成粉碎。
死不了就算了，别来追我就行。
却不曾想，程毅刚摆脱前一批怪物，还没跑出多远，前面就出现了一批新的。这批怪物的攻击性更强，刚爬出来便嘶吼着朝程毅进攻。而且受到惊动的范围越来越大，就连远处的沙土都纷纷出现了异动。
“真是麻烦。”程毅想着释放一波火魔法看看威力。
顺带一提，程毅精通雷、风、火、暗四系魔法。受限于魔力量，爆裂的雷系和幽秘的暗系魔法目前一个都释放不了，只有相对初级的风火两系可以尝试。
就在程毅将体内为数不多的魔力凝聚到手掌时，他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石台上出现了两个人。
与正在战斗的这群毫无生气的怪物不同，那两个全身包裹在防护服里的毋庸置疑是真正的人类。
程毅急忙停止魔法，继续靠拳脚战斗。
开玩笑，这要是被人发现自己能生成火焰，再被当成某知名格斗游戏的男主角可麻烦了。
也不知道四十年后的人还知不知道当年的游戏。
出现在石台上的两人都戴着深色的头罩看不清容貌。程毅只能看到他们两人一高一矮，一个体型壮硕一个身形瘦小。
体格高大的那位掏出两把形似手枪的武器。随着枪口接连不断地闪烁，挡在程毅面前的怪物被一个接一个放倒。
这大哥枪法不错，但他大概也是习惯和人类战斗，瞄准的大多是头部或者心脏。换而言之，他的攻击根本阻止不了怪物们的攻击动作，却将一部分怪物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另外那个体型相对瘦小的人朝程毅喊了句什么。但这会儿程毅耳边全是怪物的嘶吼声，并没有听清那人的话。
有了强力的外援，程毅很快从怪物群中脱了身。
他一口气跑上石质台阶，身后落在远处的怪物便不再紧追不舍了。
程毅同那两人继续朝发光城墙的方向跑出一段距离，怪物们就被彻底甩掉了。
确认安全后，高大男人简单检查了程毅是否受伤，随后赞叹道：“小伙子身手不错啊，一点伤都没受。”
虽然听起来是句称赞，但他的语气明显带着戒备，手里的枪械也没有收起来。程毅确信如果自己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这家伙绝不吝啬多开两枪。
倒是另一人的发言令程毅倍感意外。
“你是活人，对吗？”
听声音竟然是一名年轻女孩。她的声音颇为婉转，音调略高，听起来像是悠扬的旋律。而且她使用的是程毅的母语。
程毅不解地问：“难道我看起来和那些东西很像？”
女孩立刻解释道：“不不不，人和躯骸的差别还是很明显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是刚从腐河里爬出来，对吗？”
“如果你口中的腐河是那边那条河的话，那么是的。”
提到了河，程毅方才注意到身上的衣物并不湿。明明在河水里游了一个多小时，上岸时的潮湿感就不明显，现在已经几乎全干了，只是略微有些黏黏的感觉。
得到程毅的肯定答复，女孩激动地摘下防护服的头罩。
一旁的高大男性立刻发出惊恐的呼声。他想阻止女孩的行为，但没来得及。
深灰色的头罩一掀开，一头耀眼的灿金色长发立即涌了出来。
她的头发自然卷曲，看起来极为柔顺，可见保养得非常妥帖。金发下是一张白皙的脸颊，脸上的妆容美得有些不合时宜。精致的五官如同巧夺天工的艺术品，灿烂的笑容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一双深邃的碧蓝色眼眸沁人心脾，她看向程毅的眼神里夹杂着兴奋的光，透露出浓厚的兴趣。
此情此景，就像是开在废土上的艳丽鲜花，美丽，令人心动，同时让人倍感疑惑。
“快，快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女孩兴奋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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