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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什么然后?”
“推翻了议会,然后呢?”
优?没听明白他想问什么,愣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还没想那么多。目前来看,要实现第一阶段的目标难度就不小。”
程毅撇撇嘴,这样的回答他并不意外。事实上,他也做过类似的事。
程毅扭过头,朝一旁的江珑问道:“你呢?你怎么想?”
“啊?”江珑慌乱地看向优?,她没想到这里还需要她的想法。
程毅追问说:“是什么支持你们坚定的要去推翻议会?正义感?使命感?责任感?还是什么?”
江珑缓缓摇头,她低声说道:“不是,至少对我来说,不是你说这些。我,我只是想过能让我安心的日子。现在的议会决策根本不管底层人民的疾苦,如果他们能有更多作为,我弟弟就不用死了。我相信我们成功之后,这座城市会变得更好。”
程毅鼓起掌来。
“说得好。为了美好的明天而战。”
优?追问道:“这是你想听到的答案?”
“当然不是。你呢,是什么支持你的行动?”
这次优?回答的很直白:“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有必要,非要说的话,就当我也是为了美好的明天而战吧。”
程毅点点头:“嗯。那我也回答你吧,我不会加入apo。”
“啊?为什么?你不认可我们的理念吗?”
程毅的思绪回到异界生涯的最后两年。那时大陆上所有反对精灵族的势力都被平定的差不多了,只有最后的魔王城作为最终关底横亘在混乱与美好之间。
至少当时的斯凯拉就是这样想的。
只要打败了魔王,一切都会是美好的。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
当所有的战事都平息之后,伊芙利特大陆迎来了第一任精灵王的登基。本来斯凯拉是精灵王的第一人选,不过当时他完全沉浸在失去希尔琪的悲痛里,拒绝了族人们的邀请。随后他提名了一位在战争中军功显赫的将军成了第一任精灵王。
而精灵族重新统治大陆后,他们颁布的第一项政策就是将所有幸存的人族贬为奴隶,双方的身份彻底调换。精灵们住进了人族建立的城市,人族被驱赶去做和之前一样的奴工。
不仅如此,由于精灵们的身体素质普遍比人族优秀,做那些对精灵来说都很辛苦的工作对于人族来说基本与虐杀无异。
然而精灵们却沉浸在复兴的喜悦里,丝毫不曾想过政策是否有效。
他们只是在生搬硬套人族的政策来统治大陆,事实上一切都没有变。虽然女神很高兴斯凯拉完成了的任务,但程毅反省的却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好未来应该如何。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反抗、复兴、打败人族,可是然后呢?所有人都没有考虑过,包括勇者本人。
现在的apo不正和当初的精灵反抗军一样嘛。只有第一目标,却丝毫不管成功之后该怎么做。
在程毅看来,如此做法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即便现在的议会有再多过错,至少他们缔造出了秩序,毁掉秩序就只会迎来混乱。即便是最差的秩序,也比最好的混乱要好。所以我不加入。”
程毅的话犹如惊雷贯耳,一直以来,从来没有人对优?讲过这些。
优?很惊奇,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为什么他会想到这么深刻的程度?
同时优?也很迷惘,她觉得程毅说的没错。但要因此就轻易地否定自己多年来的信念同样不可能。
优?是个坚定的女人,也是个固执的女人。与此同时,她也是理性的,至少在对待大是大非面前她尤其理性。
如此的矛盾带给她更深的迷惘。
优?沉默了,她开始反思自己的目标。其实她没说实话,因为有些话不能当着江珑的面讲出来,可即便如此,她仍旧无法反驳程毅。
经过一番仔细的思考后,优?无奈地嘟着嘴,摆出一副撒娇似的可爱表情,对程毅说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反驳不了你,你想的比我们更远。不过这似乎不妨碍我们进一步合作,毕竟你我两人的配合还是很愉快的,不是嘛。”
优?摆出这幅姿态,程毅便没辙了。面对不想讲大道理的女人,在多说什么都没有用。别以为这是她不讲理,其实是她看得更远而已。
蠢人是那些爱翻旧账、爱口无遮拦的人,而不是巧妙利用自身优势,把对方带入自己节奏的人。优?显然属于后者。
能在末世中生存,而且活的还挺好的没有一个是蠢人。
“是啊。合作,合作好。就像你说的,万一寇文杰不守约定,我也拿他没办法,到时候就只能去投奔你了。”
优?愉快地笑了起来,她说:“是呗。其实你离开零区那天,我也去找你了。只不过我们在中心圈的部署力量不够,还要躲避巡查的治安官,就被寇兰兰钻了空子。要不然咱俩已经在这座小屋里生活一个月了。”
说着,优?站起身来,示意程毅看向四周。
“你看,这是我专门为了和你约会打造的爱巢。讲真的,程毅。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喜欢你的强大,喜欢你的神秘,今天我发现我又喜欢上了你的睿智,天啊,你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了。”
优?眉飞色舞地讲着。程毅却慢悠悠地说:“那我们私奔吧?放下你的apo,放下上城的一切,我们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去过二人世界,怎么样?”
优?愣住,一旁的江珑甚至出现了惊慌的神情。
程毅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
沉默持续了数分钟,优?尬笑了两声,自嘲地说:“我竟然犹豫了。从没想过,我竟然也会犹豫。”
她重新坐回程毅对面,神色认真地说:“你果然厉害。一下子就把我戳穿了。既然这样,我还是直说了吧。apo在三天后有一场重要的行动。我们查到贝内特实验室下有一处未公开的秘密研究所,负责人似乎是贝内特议员的长子吉尔伯特。种种迹象表明,那间研究所里正在进行某些不能对外公开的研究,我们推测很可能是人体实验一类违背人伦的内容。我们准备突击研究所,并把其中的实验内容公开,从舆论上给市议会施压。”
“因为是研究所,安保力量不会特别强。但在计划行动时,我们发现缺少了一个关键的突击手。假如研究所使用的是与贝内特实验室相同的保全设施,我们需要有人能在闸门关闭的6秒内完成突破,或者是破坏门阀系统。”
“而你,程毅。你是我知道的,唯一有可能完成这些任务的人。当然,也有可能研究所的保全设施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套。我希望你能来配合我们的行动。”
程毅一摊手,微笑着说:“看,这样多好。没必要把你我的关系与任务挂钩嘛。”
“你愿意来帮我?”优?追问。
“不是帮你,是受雇于组织。只要价格合适,我愿意为任何人出力。”
“价格?你想要交易点?”
“不不不,我对你说的秘密研究所有兴趣。一旦行动成功,请允许我借阅研究所里的资料,全部资料。”
“我们本来就是要把那些资料公开的。”
“谁知道公开的版本是不是原始的内容,我想看最原始的内容。”
优?想了想,答复说:“这个要求,我需要和其他人讨论一下。稍后给你答复,可以吗?”
“当然,今晚我会和露丝胡晴一起外出在附近闲逛,你们讨论之后,晚上告诉我结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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