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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么了？”郑朝阳还不明白林雪为什么这么说，一脸疑惑的看着林雪。
“我们领导跟我说，让我想跟办法，将工作经验汇总起来，让更多人知道工商局的工作，更告诉我最好是将经验分享跟多人知道，你比我脑子转得快，你觉得领导这是什么意思？”林雪这几天一直想着刘长河说的话。
说实话，论起理解领导的话中含义，还真是郑朝阳了，这小子能够理解别人不能理解的东西。
“谁跟你说的？是刘主任还是杨科长？”郑朝阳更想知道这是谁的主意。
“刘主任，不过我上次送报告，正好在省里办公室听到杨科长跟刘主任的对话，算是杨科长跟刘主任说的。”林雪更正郑朝阳的理解。
“杨科长代表了省里的态度，这说明他们觉得纺织的青年人，他们打算好好培养，你可听到杨科长提到什么关键词？”郑朝阳开始发挥自己对领导发言的分析能力。
“也没什么特别的，啊，对了，说了一句，要汇集一本册子，关于纺织经验的册子，好迎合……迎合绍兴纺织市场的成功创办，说是要重塑浙江制造，甚至全国纺织看浙江，对，就是这个。”林雪将自己理解的话语说了出来。
“浙江的纺织，乃至全国的纺织？”郑朝阳疑惑的看着林雪。
“是啊，全国的纺织看浙江。”林雪点着头，“话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林雪，我们来一件件分析。首先来分析一下，浙江的纺织，你能记得住的，拿得出手的厂子是什么？是二棉厂对吧？二棉厂是哪里，是上海纺织厂的分厂，对吗？”郑朝阳循序渐进的说道。
“对，是这样的。”林雪点着头。
“那么二棉厂为什么撑不起浙江纺织呢？是因为二棉厂能力不足吗？不是，是因为二棉厂是单独一个厂子。什么叫做浙江的纺织？一定是浙江遍地开花的纺织厂才能称得上浙江的纺织。所以……”
郑朝阳笑起来，他天生能理解很多领导的话，话中话，言下之意，话外音，他都能理解。
“所以是什么？”林雪好奇起来。
“所以，浙江要创办更多纺织厂，而创办纺织厂总要有个源头。源头从哪里来？源头在哪里试点试错呢？一定是一个地方，那就是围绕绍兴纺织市场最近的几个地方。哪里距离绍兴纺织市场最近呢？”郑朝阳缓缓笑起来。
“绍兴跟宁波、杭州、金华、嘉兴搭界，你是说？”林雪好奇起来。
“我这有一个浙江省的地图，你看这里。”郑朝阳从布包里面拿出一张浙江省的地图。
“你看，这里是杭州，杭州是哪里？是浙江省的省会，这里是浙江省最出色的地方，也是浙江省扶持各个地级市的出发城市，故而试点的地方一定是从杭州市开始。那么试错的地方呢？一定是杭州市靠的近，车旅方便，而且又能够靠近二棉厂，能够及时补救的地。这是哪里……”
郑朝阳指了指地图，“这就是绍兴，因为绍兴纺织市场建在柯桥区，而绍兴又跟杭州萧山搭界，这就意味着二棉厂可以在杭州与绍兴交界处地方设置分厂，比较便于多拉快跑的物流，更是有助于信息快速传达。故而，选择了我们村，因我们村走不远就是杭州市萧山。”
“你随身带着地图啊？”林雪笑起来。
“那是，要想把厂子办好，就要随时随地看看地图，了解时政新闻，更要了解政策变化。言归正传。绍兴又距离哪里更近呢？是宁波，宁波这里可是正在计划做港口，也就意味着宁波海航将要走宁波绍兴杭州这样的路段，而沿途……”
郑朝阳指着地图，信心满满的说下去，“你看这条路上的地级市乃至县级市是什么地方？杭州，萧山，绍兴，诸暨，嵊州，上虞，余姚，舟山。”
“你是说这里将来会有一些地方发展纺织行业？”林雪疑惑起来。
“这就要看杨科长他们的布局了，如果靠近嘉兴的海宁、桐乡这边到宁波的慈溪、余姚是一条线，这一条线就是纺织行业的一种分支，如果发展杭州、绍兴、诸暨、上虞到宁波慈溪、余姚这一条线，那就是另外一种纺织行业的分支。不过我觉得……”
郑朝阳拉长语调，开始仔细看着地图。
“你觉得怎样？”林雪好奇起来。
“你看这里，绍兴的诸暨、上虞这几个县级市是横跨绍兴这个地级市的，也就是说这里可能需要一些轻便的纺织物，而这里……”郑朝阳指着地图说下去，“这桐乡、海宁这几个嘉兴的县级市更靠近上海，可能会发展贵一点的纺织物。这轻便与贵重的纺织物嘛……”
林雪更好奇了，“是什么，你猜得到吗？”
“我猜，我是纯猜测哈。”郑朝阳跟林雪说道。
“嗯，你说。”林雪更想知道答案了。
“或许，绍兴主产帽子、袜子、围巾这类的，嘉兴主产皮草大衣、棉衣这类的。但是不管是不是猜得对，这些东西都是要布匹的，我们这些织造就是织线成布的，只要知道哪里可能建造布料加工厂，咱就知道厂子生产什么样的布匹了。”郑朝阳笑起来。
“你光看地图就能猜出一些信息吗？”林雪诧异的看着郑朝阳。
“我也只是猜的，毕竟这些地方的地域决定了一些优势，但也是存在一些局限性。”郑朝阳笑起来。
“那第二件事，关于积累经验成书这件事呢？杨科长跟刘主任说，要弄一个什么行业标准呢。”林雪这句话让郑朝阳激动的抓紧林雪的胳膊。
“你说什么？行业标准！”郑朝阳瞪大眼睛。
“对啊，说是行业标准，我也在找这方面的内容。”林雪有些惆怅的说道，“不过我自己都是一知半解的，怎么跟人家说呢。”
“如果真的是行业标准，这件事就好玩了。”郑朝阳笑起来。
“怎么讲？”林雪纳闷的看着郑朝阳。
“你想啊，行业标准是什么？就是纺线织布这件事的行为标准，这牵扯到一个合格或者不合格的事情，但也决定一个纺织厂是高于同行还是低于同行的事情。你要知道纺织水平的高低，决定一个厂子的命运。因为纺织水平不仅决定工人的技术水准，还有贷款，还有杨科长他们的侧重和关注。这些等等，都是一件事加一件事堆起来的……”
郑朝阳了然的点着头，“不过雪雪啊，你这个行业标准的确定信息真的太重要了。”
“那你还没跟我说，这与经验成书有什么关系？”林雪还是没转过弯来。
到底是女孩子，有时候想事情，没有男人全面。
“雪雪，这么跟你说吧，你读过新华字典吧？”郑朝阳笑起来。
“读过啊，我有些字还要查字典呢。”林雪纳闷的看着郑朝阳。
“你觉得新华字典对你有什么帮助没有？”郑朝阳又问道。
“查字方便啊。”林雪想当然的说道。
“那我跟你说，我认识新华字典的编纂人，你会认为这个编纂人的学识怎么样？”郑朝阳又问道。
“当然很佩服了，他是字的权威。”林雪笑起来，“你不会真认识吧？”
“我虽然不认识新华字典的编纂人，但是，雪雪，你可曾想过如果我成为了纺织专业这本书的编纂人，行业内人们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觉得我学的挺多的？”郑朝阳又问道。
“对，如果你能够编纂这本书，确实很多人会误以为你是大学教授。”林雪开玩笑起来。
“那，我们换个方向，如果我不够资格成为编纂人，但是我某些手艺被编纂人看中，然后将我的手艺放在这本字典上，而且每一次我给的稿子都是全国绝无仅有的，崭新的，甚至是出人意料的，你会怎么看？”郑朝阳又问道。
“那我很期待啊，期待你每次交稿，期待你每次发现。”林雪瞬间住了嘴。
“你是说，你要成为供稿人，让很多人期待你的文字？”林雪只能理解这一层。
“不，不仅仅是如此。”郑朝阳笑着拍了拍自己未来媳妇的小脑袋。
“那还有什么？”林雪最喜欢郑朝阳分析东西了，总是那么透彻，又总是那么看得远。
“我问你，如果你带个新人，这个新人总是给你惊喜，总是做事牢靠，你会喜欢他吗？”郑朝阳又问道。
“当然了。”林雪想也不想的说道。
“如果她还给你带来更好的工作成果，让刘主任夸奖你，你会喜欢她，觉得她孺子可教吗？”郑朝阳又问道。
“嗯，必须的。”林雪歪着头，“怎么了？”
“一旦孺子可教，必然会倾斜资源，一旦资源倾斜，必然会认定你是人才。雪雪，我一直努力想着进入浙江省的人才培养计划。如果我能持续更新这个技术改进的稿子，或许领导就会对我另眼相看。这是对我个人，但是，像我这样的小伙子要是越来越多，你可曾想过什么？”郑朝阳又问道。
“就是很多技术都被创造，纺织这个行业人才辈出，热闹起来了。”林雪只能想到这一层。
“不，不仅仅是如此简单，雪雪啊，不是这么简单的。”郑朝阳朗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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