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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菀斟酌了一下，“唰”地一下跪到了墨灼华的面前，语气恳切：
“求郡主帮帮素菀！”
墨灼华看着跪在地上的素菀，有些怜香惜玉，在心里念叨着，不怪男人看不了美人受苦，看着当真心疼呐。
于是，伸手倒了一杯茶放到自己对面：
“素菀姑娘不妨起身说话，这样看着你，我脖子也怪难受。”
素菀见墨灼华这般随和，心里稍稍放松了些：
“郡主，如果素菀参加了大比，恐怕性命就不保了，若是无牵无挂也就罢了，可是……总之，素菀还有心愿未了，求郡主帮帮素菀！”
素菀这句话里的透露出来的信息不少。
“既然你这么想让我帮你，还打算对我隐瞒吗？”
素菀见墨灼华都这么说了，也不再隐瞒了：
“其实，我原名白菀，我父亲曾经是朝廷宰相，他一生清廉，贪污贿赂的事他是沾都不沾，对这类事情嗤之以鼻，极端厌恶。
他在世的时候一直告诫我，人一生来得干净，去也要去的干干净净，不能留一点儿污迹，不然就是对不起自己这短短一生。”
素菀诉说着，眼神里都是缅怀与无限的敬意。
“可是——”
素菀放轻了语调，染上一股悲伤：
“就是这样严于律己，爱国爱民的好官却被同僚嫉恨，在先皇面前弹劾诬陷我父亲勾结外族，是潜伏在圣天王朝的奸细。
我父亲的好友都劝我父亲赶紧偷偷离开京城，躲避这次人祸，等以后有机会再回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他就是这么正直，相信邪不压正，逃走就坐实罪名了。
而且，他深深地相信先皇不会就这么冤枉他的，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的。”
墨灼华听到这里，看着素菀冷漠的表情，大概猜出了结果。
果然，素菀又开口了：
“宁可错杀一百，不肯放过一个，这是历代皇帝都遵守的啊！
虽然当时诬陷我父亲的证据很模糊，但相反也没有证据能明确证明我父亲是清白的，所以，先皇还是心狠地定了他的罪，并将整个丞相府的人流放。
我的母亲不堪重负，最终用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那个诬陷我父亲的官员，最后成为了下一任宰相。”
墨灼华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原本在手心把玩的折扇“扑通”一下掉到桌子上。
白相之后的下一任宰相…不就是…柳相吗！
素菀注意到墨灼华激动的反应，不解问道：
“郡主，你还好吗？”
墨灼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确认道：
“你说的陷害你父亲的就是柳相？”
素菀狠狠点头：
“不错，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人的。”
墨灼华沉了沉心神，不欲再继续讨论当前的话题，于是抛出问题：
“那你呢？按照圣旨你不是应该发配到边疆去吗，为什么你会流落至此？”
素菀回答道：
“其实，当时柳相为了斩草除根，在我去边疆的路上派了人来阻杀我。
当时我被刺了几剑，奄奄一息，被他们追赶，原本以为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幸运的是，一个人出现救下了我，将我藏在了她的马车上，让我免于被杀死的命运。”
“紫云？”
墨灼华轻轻吐出两个字。
素菀点头回应：
“没错，她把我救下之时，我已经昏了过去，她就称人不注意时把我带回了凝香楼，请大夫买药帮我疗伤。
我恢复之后，为了报答她的恩情，就跟在她的身边做她的丫鬟。
因为我的容貌太招人眼了，所以紫云就帮我用妆容掩盖容貌，这才使我能够平平安安在凝香楼过了三年，这三年里我们俩相处得如同姐妹一般，我们遇到了什么事拿不定主意都会找对方商量，真的很好。”
素菀停了下来，有些哽咽。
“好人就是不长命，紫云也还是去了，因为她心爱的人欺骗背叛了她，她就一直郁郁寡欢，最终香消玉殒了。
紫云身边的另一个丫鬟小环，一肚子坏水，以前就经常利用紫云帮她谋些利益，紫云心里清楚也就一笑而过。
紫云去了之后，知道我真容的她把我出卖给金妈妈，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墨灼华静静听着她的诉说，没有打断她。
素菀喝了一口水，继续道：
“紫云在的时候，名声十分好，却一直没有参加花魁大比。每次金妈妈找她参加时，她都拒绝了，金妈妈也不敢胁迫她，便作罢了。
我曾经十分不解，以紫云的才能夺得魁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就可以脱离凝香楼，进到一个富庶人家去，难道不好吗？
我也是这么问紫云的，紫云只说了我一句话，毒药外面都是包裹着糖蜜的。
听到这句话，在加上以往只要参加花魁大比的花魁们都不知踪影，我就明白这花魁大比背后恐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墨灼华似笑非笑，开口道：
“那又是什么羁绊着你？”
素菀想到这个，面上更加柔和，可同时也有些难过不解：
“我自小有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他是一个普通百姓的孩子，我在外出玩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他，之后我们就常在一起玩。
我父亲对白丁之子也没什么歧视，就这样，我们一起长大，并且默默对对方情根深种，我们一起约定好，长大后，等他考取功名利禄，我便嫁于他，做他的新娘子。
我家里出事时，他正在专心备考，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我事后想去找他，可是他早就搬家了。没办法之下，我去了我们经常见面的柳树的枝丫上挂了一个手帕，上面写着我的境况。
可是，我等啊等，一天，两天，一个月，最终等了三年，从刚开始的期待欣喜慢慢地失望了。
紫云劝我放弃，离开凝香楼去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可是我还是坚信着我们的感情，我告诉自己他不过是还没有看到柳树上的帕子，等他看到了就回来找我了。
当然，尽管可能性很低，我还是这么安慰着自己，心里有个念想总归是好的。
我很傻，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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