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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布置很简单,应该说很简陋才对,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东西都是齐全的,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但是,屋里浓浓的血腥味更加抓墨灼华的神经。
“大娘,您这家挺好的。”墨灼华看了一圈儿,语气平缓地说道。
农妇叹口气道:“唉,是啊,平时日子虽然苦,但是过得也还舒心。柳神医,您这儿请,我家老头子躺着呢。”
大娘带他们来到转角处的榻旁,指着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大叔道:“柳神医,麻烦您给看看吧。”
墨灼华微微颔首,上前为查看伤口,伤口在胳膊上,血淋淋的,但是衣服的布料挡着,她看不真切,便向大娘要了过过火的剪刀,剪开伤口周围的布料。
“我的乖乖,这个伤口也太深了了吧,骨头都露出来了,周围的皮肉怎么都没了。”西阳千枫凑上前看到伤口时,吓得一蹦,这看起来着实骇人。
墨灼华的神色也没有刚才那样松弛,严肃地问:“大娘,其他的等会儿再说,您帮我准备一些线,一把剪刀和一截蜡烛。”
大娘听出她要出手了,也没有质疑道具的奇怪,连忙说道:“好好,马上就来。”然后就匆匆忙忙地跑出去准备了。
“小灼灼,你要线做什么啊?”西阳千枫此时可谓是发挥了不懂就问的精神。
墨灼华边用布帮奄奄一息的大叔止血,一边解释:“他的筋脉全都被咬断了,我得给他接回去。”
西阳千枫不敢相信地指着大叔,瞪大眼睛看着墨灼华,变得有些结巴:“小灼灼,你……你还该不会是……是要把筋脉像缝衣服那样缝起来吧。”
“对。”墨灼华回答道。
西阳千枫更加呆愣了,凑到墨灼华旁边小声劝道:“不……不是,小灼灼,这个方法听起来就不靠谱,而且,他现在还有气呢,等会儿要是你医治他的时候断了气,这责任可就全在你身上,要不,我们回去吧。”
墨灼华停下手上止血的动作,郑重地看着西阳千枫,一字一句道:“不可能。这件事我要是不知道就算了,人家都直接找上我求我帮忙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理?无论能不能就回来,试了总比没试好。”
西阳千枫知道墨灼华心意已决,立马狗腿,拿出扇子给墨灼华扇风嬉皮笑脸道:“小灼灼你做的对,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嘛。”
墨灼华知道他心里没有真正服气,但是现在不是跟他讲道理的时候,病情最重要。
大娘很快就把东西拿过来,眼神希冀地看着墨灼华。墨灼华接过,看着大娘艰难地说道:“大娘,大叔现在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快要突破身体能承受的极限了,说实话,我并没有多少把握,但我会尽力的,如果结果不……请您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大娘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道:“柳神医啊,我知道我家这口子活下来的机会很少,您就试试,帮着看看,实在没办法也是他的命啊。”
墨灼华把大娘扶起来:“大娘,那您先在外面等着吧。西阳千枫。”
西阳千枫听到立马就明白了,机灵地上前把大娘搀出去,一路安慰她。
“阿辛你在外面守着,等我的吩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墨灼华开始安排了。
“是。”阿辛明白目前的形势刻不容缓,容不得丝毫耽误。
墨灼华把该用烛火消过毒的东西都烫了一遍,器具全都准备好后,放到一旁备用,便开始处理了。
她先在杯子里倒了些水,撒了些粉末在里头,搅了两下:“阿玉,你帮我把这个喂给他喝。”
看了许久的云沉玉从善如流的接过茶杯,轻轻抬起老汉的头,杯子一点点倾斜,喂给他喝。
墨灼华拿起刀,慢慢把腐肉刮掉,大致清洗了一下这个巨型伤口,便拿起针线准备缝合筋脉了。
要是放在平时,缝合筋脉她手都不会抖一下,而且会缝的很贴,但是,现在屋子里实在是太暗了,加上筋脉本来就很细小,接错一条就意味着失败,墨灼华谨慎又谨慎,费劲地在血肉中找出相应的筋脉。
“等一下。”云沉玉注意到墨灼华在灰暗中缝合的困难,轻轻出声让她暂停。
墨灼华投去询问的眼神,只见云沉玉找来了几块镜子,对着光线摆弄了几下,老汉伤口处被照亮了,血肉里的情况看得比刚才不知道清楚多少倍。
墨灼华勾唇一笑:“有点儿厉害啊。”
云沉玉轻笑着,没有再说话打扰墨灼华手上的动作。
墨灼华继续缝合着筋脉,整个医治过程进行了大半天,外面的夜色都显现出来了。
大娘焦急地在外面等待着,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里面情况究竟怎么样,真是急死人了,还不如干脆的给她一个结果。
又等了不知多久,房门才打开,走出来的是云沉玉:“大娘,煮些粥喂给你夫君吧。”
大娘一听,激动得泪花泛滥,这是救回来了!她匆匆应道:“哎!柳神医呢?我要亲自给他道谢!”
云沉玉温雅道:“大娘,柳神医没事,您不用担心。”
“好,好。”大娘应着,便立马去准备熬粥了。
云沉玉转身回到了屋里,墨灼华累到趴在破烂的木桌上睡得正香。
“善良的傻姑娘。”云沉玉伸手触碰了墨灼华的发丝,轻揉了几下,便弯腰一把将墨灼华抱在怀里,朝外走去。
“哎,小灼灼怎么了,你抱着小灼灼干嘛呢!”在老树下打盹的西阳千枫被他们的动静吵醒了,睁眼就看见小灼灼的随从抱着他,连忙上前想阻止他。
阿辛机灵地拦住了西阳千枫,打着马虎眼儿:“七皇子,郡主就是有些累睡着了,没事儿啊,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快些回去。”边说着边架着西阳千枫离开。西阳千枫嚷嚷着,然而并没有人搭理他,最后实在是累了,没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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