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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冰漪此刻很开心,她看着刘希每天都可以出现她的身旁,可以看见刘希为她种的鸢尾花,但是她心中依然有浓浓的抗拒,她奇怪这具抗拒的情绪从何而来,她只知道她此刻不愿离开。
李苏念走进去看,只见上面有几行字:相念不得相见,一念成执,只身徘徊,世事苍茫,梦中荒凉。相爱不得相守,执念仍在,许许梦回,只得寂寥,枯容几世,燃尽流年,遗念微茫。李苏念反复看着,仿佛看到一个人爱而不得,而无限伤感,又像情人早逝,只能在梦中相会,而无限遗憾。他不由想起落冰漪,是否会有缘无份,心中升起一股怨毒,仿佛他就是那个爱而不得的人,李苏念心中一抹刺痛,让他微微清醒,这字让他微微晕眩,好强的一股怨意。
他想写这些话的人,最终忘记了所爱之人,岂不是遗憾?若是那人不忘,岂不还是很痛苦?两个疑问在脑中浮现,他突然很想知道这人最终选择哪个。忽地想起曾经龙隐修问过他一个问题:“若天下与一人只能选一个,要如何选择?”他记得当时不过一笑置之,并未回答,现在想来若是当真遇到这样两难全的事,他该如何选择?想了想心中答案是:“我若足够强大,便不会有这样的两难。”李苏念看了看四周不禁焦急,还不知落冰漪如何了?这是看似没有危险,但是如继续在困下去,两人必定支撑不住。
李苏念坐在地上眼睛看着紫渊花,似乎这几句话没有任何线索,看着一池的紫渊花,只觉惊奇,这般速度生长出来的花,这水中到底有什么,他盯着看了半天,觉得若是自己死在这里,连看落冰漪最后一眼也看不到,他觉得很不甘心,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当时想也不想就随她跳下来。
蓝天如洗,春风扑面,碧落清发丝凌乱飞舞,还站在深壑旁边,想到落冰漪生死未卜,心中不由一阵刺痛,虽说与落冰漪认识不久,却觉得认识多年的好友,看着这大好河山,想起那次在山崖的洞旁,她吹着笛,淡淡的侧影,转头对他嫣然笑意道:“你看我多久了?”突然有种难言的悲凉与沧桑,他俯瞰底下无尽的深渊,轻声道:“或许,我不该认识你。”从未认识她,也许命运的齿轮会朝另一个方向,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她也就不会掉入这无底深渊,他不会有今日的伤心,虽说落冰漪掉进这无底深渊不是因他而起,但世事无常,缘起缘灭,从来不是他说了算,挪动脚步,转身一步一步离开,身影孤单寂寥。
李苏念低头看花,忽然想起自己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他站起身,看着池水,发现那些花并没有倒影,,而他的身影倒影在水中,赤红的水似乎渐渐晕开,变得清澈无比,这让他目中微微一喜,抬足便跳下去,池水很深,冰冷刺骨,他觉得周身刺痛感更甚,睁着眼睛看着水底世界,看到自月台下是个白色柱子,散发这莹白的光,上面是少女的图像,即使时代久远,却仍然清晰如昨日,他又看到紫渊花,这个地方无处不在的紫渊花,白柱子上四面都有锁链,少女低头看着紫渊花,目光有浅浅笑意,李苏念看到那朵花中花蕊有一处凸起,若不是心细如尘,就错过了,李苏念伸手按下,静默半响,当他觉得要上去透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一出亮光一闪,他心中一震,便往那处游去,看着亮光越来越近,身上的压力渐渐轻了,一跃便出水,李苏念出水,便大口大口的呼吸,他抹了一把水,抬头看去,正看到落冰漪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眉间青黑,李苏念迅速上岸,扶起落冰漪,喊了几声,落冰漪没有转醒的迹象,李苏念霎那间,担忧,恐惧,齐齐涌上心头,仿佛刚才在那个石室中看到月台上的字,难道也要那般遗憾吗?他眼眸凝视着落冰漪道:“不可以!”
封倾城在黑屋里,身体蜷缩着,她不敢做太大的动作,绝对的黑暗让她认为自己生活在极小的空间里,石屋一响,封倾城抬头看去,一抹刺眼的亮光刺得眼睛生痛,一瞬间眼睛里只有一抹亮白,她闭上眼睛,那白色的光点印在眼睛里许久,她听到脚步声,声音沙哑道:“谁?”
碧落清一身青衣如修竹,眼里不知是伤心还失望,他望着她不语,封倾城渐渐睁开眼,看着那张俊秀妖魅的脸,她脑中呼啸而过一个画面,却又没有痕迹,只记得在玉茗楼见过一次,她疑惑道:“你是落冰漪的朋友?”
碧落清听到落冰漪三个字,不禁心中一叹,若是眼前的人可以这样平安富贵一世,他又何必苦苦让她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他心中不禁挣扎,若是不能呢?那又该当如何?
封倾城在暗处看他的脸,只觉得惊人的熟悉,可是仔细追寻,却发现无从想起,他低声回道:“是。”
“你为什么抓我来这里?”封倾城心中更是疑惑,她与这人不过一面之缘,碧落清伸手扶她起来,封倾城没有拒绝,仿佛这是一个自然的动作,碧落清将她扶出石屋,她抽回手,冷冷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碧落清也不生气,背对着她,时近黄昏,阳光斜照,封倾城逆着光看着碧落清,似乎这一幕在哪里见过,随即脑中一阵闪电般疼痛。淡淡道:“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想见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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