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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灵子眉间一颦,怒道:“你就是这么喜欢践踏别人的心意!”
紫陌面色一冷,嘴里吐出一口血,殷红的血,惨白的脸,如修罗地狱走出的罗刹,阴森森带着笑意道:“我尤其喜欢践踏你的心意。”百灵子眼见她的脸色煞白,将手中的药丸喂给她吃下,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时辰不早了,该去休息了。”
百灵子将手中的药塞进紫陌手中,一声不吭的离去,徒留紫陌与落冰漪人,而她独自伤心,百灵子忽然回头,拍拍她的肩旁,就像刚才她拍着他的肩旁。安慰道:“你不要伤心。”
不想紫陌眼睛一横,半响道:“我不伤心,你才伤心。”
深秋沉寂的夜,满目萧条,夜风徐徐,百灵子望着对面的女子,心中无限苦涩,压着嗓子道:“对,我伤心,我看见你就伤心。”一缕风吹起紫陌额前的发,空气中隐约有一丝特别的淡淡香气氤氲,女子展颜一笑,如冰雪消融。在这个人面前她像是回到从前,心间微暖。“那我可要天天出现在你面前。”紫陌的话里带着笑意。百灵子没说什么,拉着她离开。落冰漪在药水中,面色近乎透明色,脸上有细小红纹,心口一阵一阵的刺痛,这隐秘的痛感时时冲撞着她的大脑,可不知怎么,那疼痛从心口一路灼烧到四肢,灼热的气流瞬间就将身体的每个角落都填满了,满是酸软的痛,痛得让人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落冰漪的眉头紧皱。
紫陌出去的时候,气血平复,“你徒弟惹了什么人,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在深山老林,无意中遇见,想不到多年之后还能相见,紫陌本来对故人没有几分情谊,想起那一日两人相遇,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在白壁山临西南的一处险崖,而她就俏立在崖顶风中,凝望浮云明月,衣袖翻飞,那时她看着他,竟无法呼吸,她觉得自己在做一个梦,梦里回到了从前,他的容颜这么多年都没有变。百灵子看到她亦是如此,两人相视一笑,百灵子笑说:“姑娘在此处可是等我?”
紫陌听着他那般调侃自己,也不生气,只是别过脸去,装作没听见。于是他也没有说话,他们一坐一躺,就这样静静立于岩石上,她不知道他低头在想什么,而她仰望着辽远夜空,朗朗明月,每次这个时候,她都觉得全世界只有她一个,却在这时,他就这样莫名的出现在他眼前,这么多年了,她终是忍住心中的激动,“师兄,还是这般美貌,我却老了。”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头发,百灵子眼中闪过苦涩,笑着道:“你现在承认美貌不如我了。”两人时不时说一句,后来静静的,虽只能闻得虫鸣野兽嚎叫的山顶,却也是一件令人心安的事,有些感伤有些怀念,紫陌的心中宁静,想起少年时候,封钺的风采,那一眼,便是一生。
就这样他们待了一个晚上,待到第二天,霞光破晓,朝阳然然。
这就是她都独独对百灵子不同,他是兄长,是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人,当年她身中奇毒,本以为自己会死,自己独立离开碧落教,在朝花谷隐居,本想要离开,却毒素不能根除,不能离开,幸亏遇到落冰漪这个姑娘,引得紫兮来,让她看到了解毒有望,现在她重出江湖,第一件事便是找封钺,看到他果然与那个人成亲了,还有一个女儿,她再无心情去见他,她恨他,恨他的绝情,恨自己的心软,到这各处游玩,每每到一个地方,都觉得恍如隔世。
“谁知道!一天到晚惹是生非。”百灵子嘴上这样说,但语气是宠溺的。紫陌突然从沉思中醒来,想着这个女子怎么这么倒霉,上次碰到她也差点死了,这次又这样,“若不是我时时用蛊虫感应,时时医治她,她早就是一堆白骨。”百灵子的脸色有怒意。紫陌劝慰道:“你可以不管,她的情况,你就算治好她的伤,她恐怕也长寿。”
“这怎么行,我不但让你承认我的美貌,还要承认我的医术。”百灵子盯着紫陌一脸傲娇,紫陌想起年少时,两人打的赌,心情大好,道:“行,我也来试试治她的毒,不然显示不出我的毒术。”百灵子脸色颇好,“她是何德何能,能让我们一个神医跟一个毒医同时医治。”紫陌想起答应紫兮的事,她对紫兮虽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毕竟她从来没看着紫兮长大,只是后来接触,发现这个侄儿还不错,这姑娘她就救一救。
月光如水,照着湖下的水光泠泠,清风吹起紫陌的白发,百灵子心中一阵悲凉,“这些年,你还好吗?”百灵子忽然开口,紫陌笑着答,身上带着酒香送入百灵子的鼻中,“不好。”百灵子嘴角一弯,知道自己不好,这还是有自知自明。“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因为你不想见我。”
“你见到我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见鬼了或者是错觉。”紫陌挑着眉,“是呀,我以为我第二天醒来,你就会消失,没想到我醒来,你还在。”百灵子站在湖旁,看着湖下的月亮。紫陌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恍然道:“你会梦见我啊?”百灵子回头看着她,“你呀你,你不知道你不在我多寂寞,没人跟我比试,我发现什么也没人跟我分享。”
紫陌用手撑额,看着百灵子一直在讲话,忍不住困意与酒意,眯着眸,就这样睡着了。百灵子看着她的睡颜,脱下自己的外衣搭在她的身上,坐在她的身旁看了她许久,那天相遇,他也是这样看了她许久,她不知道。
李苏念一路赶回去,他先把封倾城送回了婺城,自己随后快马加鞭回去了凤城。一路上还是关注轩辕国的动向,轩辕曜这样对他,或许后面就有所行动。他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落冰漪,只是她生死不明,他每次对这样的事很无奈,天大地大,他要去哪里去找她,她醒来会不会再回来找她,或许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他想起落冰漪的说会试着喜欢他,心中就一股难言的酸楚甜蜜。
卓词自从那一次见过轩辕曜,她对他再也不会抱有希望,今日她要去皇宫给落冰漪收拾衣物,她走进宫门,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捆绑住了多少位历代君王。引得王朝颠覆,百姓流离失所,天下改为他姓。卓词来到落冰漪平时住的地方,不想路上正好碰上郦贵妃,卓词向她行礼,郦贵妃如以前的一般和蔼,看着她道:“你许久没进宫了”
“谢娘娘牵挂,我还有事,先行告退。”卓词不想再看郦贵妃一眼,她觉得上次自己为何中招绝对与她脱不了干系,郦贵妃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随后强撑着笑意,道:“忙完,去我宫中坐坐。”卓恭敬道:‘谢娘娘好意,恐怕不行,我这几日身体不好,想早点回去休息。“卓词直接拒绝,郦贵妃的好脸色用尽了,拂袖而去。
卓词来到落冰漪的居住的地方,看着满院的菊花,看得正灿烂,她心中难受,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她心中微讶,轩辕曜看着她,道:“你来了。”卓词淡淡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什么光彩,“我来帮她收拾衣物,你还是出去吧。”
“阿词。”轩辕曜无奈喊了一声,卓词抬起清澈的眉眼,“我叫你出去,你不配站在这里。”这世上女子中,估计也只有卓词敢这么跟轩辕曜说话,轩辕曜的脸色没有变,道:“阿词,你莫要惹我生气,在轩辕国你的身份地位,还要倚靠我。”卓词摇摇头,嘲讽道:“我一点也不稀罕。”
“听说父皇要将你许给在北镜有功的将军徐昭,你知道吗?”轩辕曜目光灼灼,看着她似要看到她心里,卓词握紧手道:“知道,怎么,你以为我会求你帮我?”轩辕曜不可置信道:“你愿意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也不愿意我帮你?”卓词觉得心在滴血,“要怎么样,我自会跟皇上说,你不必操心,我的事,你再也不用过问,你欠我的,不必愧疚,那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现在这样,我觉得很好,我问心无愧,至于你,我不知道你怎么想。”
轩辕曜眼神压抑着怒气,“你不要因为跟我置气??????”
“我很清醒!”卓词的话打断了他。卓词让开身道:“你可以出去了。”
轩辕曜胸口起伏,盯着她,拂袖就要离去,脚步似踏在卓词的心里,卓词道:“轩辕曜。”轩辕曜停下脚步,面色一喜,卓词低声道:“我那日神志不清,用剑刺你,这事跟郦贵妃有关,我求你最后一件是就是除掉郦贵妃。”轩辕曜没有会有,也没有回答,就这样很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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