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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江山如画之女将传奇 > 第94章 我既成魔,苍生陪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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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夙呆呆看着他,看着黑色的人影在瞳孔里放大,晋王冲过来一把抱住她就地一滚,短剑贴着他的腰间擦过,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口。

    琴声乍然密集,汇成一道尖锐的劲气刺向晋王!他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李长安,将容夙紧紧护在胸前。

    青弦拼尽全力掷出斩月,铮的一声脆响,斩月撞上劲气,挡下这一击,李长安邪肆一笑,十指如飞,琴声如银瓶乍泄。

    晋王背对着他,何进烟杆砸向晋王,他八荒扇一合架住烟杆,却再不可能避开川澜劲气。

    龙骧卫扑了上去,想以身体挡住这一波川澜劲气。

    容夙断虹猛地刺入自己左手腕,晋王呆住,李长安惨呼一声,捂着手腕倒在川澜上,胥衍慌忙上去扶住他。

    断虹贯穿手腕,容夙却似毫无知觉,猛地拔出长剑,鲜血飞溅,李长安痛的俊脸扭曲。

    晋王双手交错,八荒扇啪的架住烟杆,猛然一扯,何进被扯的朝前一步,晋王双腿连踢,何进猝然倒飞出去,天策军接住他,晋王扇骨闪电般掷出,如跗骨之蛆刺入何进胸口,再飞快扯出,带的鲜血飞溅,何进慢慢倒了下去。

    容夙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李长安,胥衍面无表情的挡在李长安前面,容夙看也不看他,在李长安面前站定,伸出左手,手腕上鲜血横流,她阴狠一笑,似地狱恶魔:“我不怕死,你也不怕吗?”

    李长安眼角经脉凸出,血丝鲜红,一张脸几近狰狞,定定看着容夙,忽然邪肆一笑:“我便和你同生共死,又有何惧?”

    晋王脸色一沉,一把拉过容夙,撕下衣襟为她包扎手上伤口,容夙如同木头一般任他摆布,李长安忽然扑倒在川澜上,唇角鲜血渗出,流淌在川澜上,焦黑的琴木泛起清亮的色泽,鲜血如同渗入沙漠般消失不见,只见琴弦愈发晶亮。

    容夙看着他趴在琴弦上大口喘息,冷笑道:“川澜反噬?你内力不够,压制不住春风化雨功吧?每一次运功,都被川澜古琴上的邪气侵体,我不必杀你,你如此活着,忍受烈火焚心之痛,已是生不如死了,李长安,你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李长安蓦然仰头长笑,面容狰狞似恶魔,笑声尖锐凄厉,压抑着无尽愤恨惨痛:“我为什么还活着?是啊,像我这样的人,早在五年前就该死了,如果他当时一剑杀了我,让我死透了,让我死无全尸哪怕曝尸荒野!也比现在好,可是我偏偏活下来了,苍天虽无眼,却也没有赶尽杀绝,我为什么还活着?为了让他也尝尽世间苦楚,让他也试试家破人亡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死死盯着晋王,阴狠似地狱冤魂:“你可千万别死在别人手里!”

    晋王皱眉冷冷的看着他,李长安大口喘息着,如同离开水缺氧的鱼,晋王上前一步,八荒扇打开,胥衍紧张的挡在李长安前面,忽然搓唇发出一声尖啸,绳索上掠下两人一左一右抬起轮椅顺着绳子飞掠上去。

    晋王看看何进,朝着龙骧卫挥挥手,龙骧卫围了上去,何进挣扎着站起来,天策军列阵将他围在中间。

    容夙艰难的转过身,拄着断虹一步一步走向景仁,血色覆盖的面容上,凄惨绝望,她在景仁面前跪了下来,慢慢掀开斗篷,景仁脸色苍白如纸,发丝贴在脸上,触目惊心的黑白分明,躺在坚硬的寒冰上,毫无知觉。

    容夙颤抖着手握住他的手,冰冷刺骨,寒意透体,似握住一截冰雕,苍白寒凉,她鼓起勇气探向脉搏,脉息全无,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心里最后一根稻草岿然断裂,似山洪决堤,似山海倾覆,仿佛暗夜奔袭三万里,那唯一一盏等她归家的微弱的灯,却再也没有亮起。

    她趴在景仁身上,呜咽良久,似一只小小的困兽缩成一团,几近抽搐,终于至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悲怆凄厉如寒鸦夜啼。

    晋王默默看着她,青弦死死握住斩月,剑柄上的红宝石刺入掌心,鲜血如丝渗出来。

    山风怒号,天地一片漆黑,山岚雾气穿梭弥漫,冰层泛着惨白的光,照的鲜红的血阴森可怖如十八层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天策军没了踪影,容夙怔怔坐在地上,一点点擦去景仁唇角的血迹,口中喃喃不知说些什么,手腕上鲜血染红了银色的衣襟,她双目无神,紧紧抓住景仁的手,晋王欲言又止,却终是无言以对。

    那悲怆太过巨大,如山海般将她淹没,他不知要说什么,才能熨帖她心中伤痛万一。

    容夙忽然慢慢起身,拿起断虹,怒吼一声,朝着洞壁上巨大的冰柱劈去,没有人敢上前阻拦,每劈一下,她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啸,震得山洞冰凌碎裂,四处飞溅。

    众人提心吊胆的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看着那根巨大的冰柱被她劈成棺材的形状,看着她背上和手腕渗出涔涔的鲜血,染红全身,看着鲜血洒在透明清澈的冰层上,流淌如一条小溪,她却毫无知觉。

    她终于扔下断虹,打开巨大的冰棺,转身一步步抱起景仁,轻柔的放了进去,捡起地上的斗篷,慢慢盖在他身上,足尖一挑,踢得巨大棺盖飞起,恰恰盖住冰棺,发出震彻山谷的巨响。

    透明的冰棺里,依稀可见景仁苍白的面容,那明亮温和的双眼,却再也不会睁开。

    容夙捡起断虹,陆欢已经站了起来,抱住哭成泪人的瑾离,她扶起青弦,木讷的说道:“走吧。”

    晋王上前扶住她:“我先给你包扎伤口。”他一挥手,龙骧卫上前扶住青弦和陆欢。

    容夙一把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凤临渊,我恨所有姓凤的人,恨得连骨髓都发疼!恨得杀光你们都觉得便宜了你们!”

    晋王站在原地,心脏仿佛被游丝包裹住,看着自己伸在空气中的手,乍然不知生死为何物,这岁月啊,似一把粗粝的刀,在他身上摩擦出钝痛至撕裂的伤痕。

    龙骧卫上前道:“主上,我给您包扎伤口。”

    他咳嗽两声,踉跄退后两步,似乎连站都站不稳,摆摆手:“不必了。”反正我也感觉不到疼。

    这鸿沟太深,深到他已不知如何逾越,从他知道那个孩子姓楚开始,他就知道,她是真的想让这王朝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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