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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颤抖着手摸上那冰凉的手腕,他跪坐在窗前,呆滞半晌,低低说道:“她已经死了。”
青弦猛地一把拽起躺在床上的纳兰倾月:“不会的!这么多次她都过来了,这小小的西番军……”他忽然住了口,呆呆的看着纳兰倾月手腕下的几个血字。
血液已经凝结成暗红色,歪歪斜斜,写到最后,显然气力不济,凌乱浅浮,景仁火折子凑近去看那几个字,悲戚的眼中,忽然流下两行清泪。
宫傲在西番军中。
宫傲,北疆巫族有史以来最惊才绝艳的大祭司,川澜古琴的主人,春风化雨功的正统传人。
景仁闭上眼,火折子闪烁两下,猝然熄灭,黑暗中,悲恸排山倒海一般袭来,他几乎能想象到那一场惨烈的大战,仅仅是因为她在西番大军中,看到了宫傲。
她带着大军追击西番败军,进了刺桐关,也许听到了沧州城传来的号角声,也许没有,但已不重要了,景仁知道,她不是这么莽撞的人,追击敌军至对方大营中,可是就在要退兵之际,忽然看到宫傲在西番军中。
她未经细思,审时度势,想着冒险或许可抓住宫傲。
为了春风化雨功,为了龙四,或者说,为了他。
李长安必然不会轻易交出春风化雨功,或许提出了什么她无法答应的条件,恰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宫傲,便只有冒险一试。
北疆巫族大祭司宫傲,别人或许辨认不出,十三却可以,只因景仁的母亲以前便曾是宫傲的贴身婢女,景仁甚至知道,母亲虽然在巫族没落之后,在逃亡中嫁给了父亲,但她的心中,或许一直都在深深思念着曾经的故主。
所以才会在无数个午后时光里,坐在窗前,抱了他坐在膝头,一笔一划的描绘那样一张独特的面容。
宫傲的长相,阴柔至极,含着三分娇柔,五分邪魅,可他却是实实在在的男子,景仁看了他的画像不下数十次,那张脸便是在人群中擦身而过,也能一眼辨认出来。
在蓝若城时,有一段时间十三曾对巫术十分感兴趣,连同着也好奇宫傲那样传说中的人物,他便为她画了几幅画像,十三定然是记住了。
景仁忽然爬起来,一点点检视着这破碎的身体,他撕下衣衫包扎伤口,捡了木条固定住折断的手腕,对着青弦道:“你用真气试试能否护住她的心脉。”
青弦小心翼翼的扶起纳兰倾月,手掌缓缓按在她背上,内力灌入,找寻着断断续续的经脉。
景仁握住那只手,忽然木头一般说道:“把哥舒忆带进来。”
戚文君一阵风似的提了哥舒忆进来,重重扔在地上。
“西番为何突然攻打沧州?”景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哎,本王也不想啊,只是王后每日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王宫中不得安宁,皇兄烦不胜烦,才随意拨了二十万大军给小王,让小王来搅搅这潭浑水,再者,现在三国势均力敌,北疆忽然攻打昭月,若是昭月被打下来,北疆势力大增,我西番焉有宁日?皇兄又要小王权衡局势从中阻挠,又要不让王后看出来真实目的,可把小王愁坏了,小王便又是攻打沧州,又是袭击苏力坦,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真是为难。”哥舒忆看看戚文君怒气勃发的脸,吓得瑟缩了下。
戚文君呆滞片刻,忽然扑到床榻前,颤抖着嘴唇看向景仁:“这……这是……将军?”
景仁抿唇点点头,黑暗中,戚文君咬着牙关,借着月光细细打量纳兰倾月,想伸手触碰又不敢,忽然转身朝着哥舒忆扑过去,一阵愤怒的拳打脚踢,哥舒忆惨呼几声,苦于被青弦封了穴道,全身无力,被打的鼻青脸肿衣衫混乱。
景仁脑中灵光一闪,西番王后……便是昭月先皇长公主凤兰馨!凤家被灭,她岂能坐视不理?哥舒瀚不想卷入这场战争中,才派了哥舒忆这样不找边际的将领来敷衍了事。
重重的脚步声忽然朝着这边走来,几人面面相觑,戚文君一把扭住哥舒忆的手腕,哥舒忆痛的眼中泛泪,戚文君低声道:“把侍卫打发走!”
帘账一掀,龙四跑了进来,焦急的道:“有侍卫朝着这边来了!”
哥舒忆平复气息,门外有人沉声道:“谁在里面?速速出来!”
“是本王!你们去别处巡视,别来烦小王!”哥舒忆恼怒的喊了一声,外面顿了片刻,应了一声是,便慢慢走远。
景仁道:“我们走!将哥舒忆带走!”
戚文君点点头,一把拽起哥舒忆,找了绳子缚住手,将另一端紧紧缠绕在自己手腕上,哥舒忆喃喃道:“这是姻缘线吗?”
戚文君脸一沉,一脚踢得他转了过去。
青弦小心的脱下外衫罩住纳兰倾月,背起她,一行人偷偷摸摸出了西番军营,可怜哥舒忆一步一回头,眼看着自己离大营越来越远。
掠翅开道,烈焰断后,墨衣阁一行人带着哥舒忆直直进了龙虎山大山深处。
第二日傍晚,山中一处悬崖之下,已经搭建起两三座小茅屋,茅屋背靠悬崖峭壁,面前是一汪湖泊,周围古木参天,群山掩映,极为隐蔽,景仁在周围安排了数百名烈焰守护,在中间的茅屋里,纳兰倾月静静躺在竹床上。
身上的血衣已经换了下来,着一身雪白的里衫,戚文君坐在窗前,手里拿着布巾,一点点为她擦去脸上的血污,露出苍白的面容,戚文君忽然停下手,呆呆看着她脖颈处包扎好的伤口,手腕处的木条,良久幽幽叹息一声,喃喃自语:“我以前从未想到,你竟是这样背负血海深仇的人,只当你便是锦衣玉食的玉王妃,没想到啊,这才数月不见,你的传说就听了一次又一次,你可知坊间那些女子听了你的故事,都钦佩的不得了.……”
窗檐下,景仁静静负手而立,看着远处的山峦,青弦走了过来低声问道:“她怎么样?”
“吊住了一口气,只是.……”景仁脸色一暗,“手腕和脚踝经脉断裂,不知还能不能下地行走,而且……她?雀?艽矗?诹ο?墓?停?负蹩招椋?簧砦涔Γ??锌赡堋??指床涣肆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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