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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溪扯了扯湿哒哒的衣服,尽管她合掌作扇,不停地给自己扇着风,但是这点微不住道的风,并不能缓解闷热之感,也仅仅是聊胜于无罢了。
相比之下,陈大娘就显得平静了许多,虽然也是汗水肆意横流,快将她闷出病来,但她仍旧谨守女诫之礼,一举一动,温柔贤淑,没有一点逾越女子该有的规矩。
夏季多雨,气候湿润,屋内回潮,随意搭建而成的茅草屋虽然简陋,但却如同一个大蒸笼似的,把所有的暑气锁在屋子里面,而姜小溪和陈大娘就是这个大蒸笼里面的饺子……
床是一些潮湿发霉的稻杆上铺了一床破旧泛黑的席子,屋子的墙角幸好被陈大娘清理了一遍,不然也都被蜘蛛网占据。
屋内还有些简单行李,却不知是何人的,唯一的小板凳被人擦拭过,没有灰尘,这一切都代表着小黑屋前任居住者许是遭了难,而姜小溪和陈大娘住进来,也许就会步上前任居住者的后尘。
姜小溪习惯性地扒在生锈的铁窗户上,瞪视着外面巡视的土匪,心中感慨,为什么她又被关进小黑屋啊?
难道每个土匪寨里都有这么一个小黑屋么?
话说为何小黑屋是茅草搭建而成的,却按了个铁窗,这是想让她唱一曲铁窗泪吗?
姜小溪低头唉声叹气,她已经不喜欢画圈圈诅咒了,因为那毫无用处,她当初画圈圈诅咒易时方,一条都没能实现,自己反而还落入了他的魔掌。
她觉得她画的圈圈是反向毒奶,不仅不是诅咒,反而是画个圈圈祝福他。
“大娘,你说这些土匪抓我们过来,是想要干嘛?”姜小溪回头对屈膝坐在床铺上的陈大娘问道。
陈大娘沉吟片刻,缓缓道:“他们说是要找厨师,可这件事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具体如何,还要看土匪们如何行事。”
两人正说着话,屋外传来脚步声,很快,哐地一声,茅屋的房门被暴力推开,茅草屋被震得抖了三抖。
姜小溪转头一看,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幕好像在哪见过,很是熟悉,不等她多想,两个土匪大步走了进来,提起姜小溪丢出门外,却对陈大娘略微礼貌。
姜小溪孤零零地杵在门外,眼巴巴地看着两个土匪客气地请陈大娘出来,内心满是郁闷,这年头,土匪的区别对待也这么严重吗?
我可是老板啊喂,你们这是把我当丫鬟了?
姜小溪心中泪流满面片刻,想到了土匪这样对待她的原因,顿时更加泪流满面,她长得就这么像是丫鬟么?
眼下这情况,姜小溪也只能认了,她总不能跳出来告诉土匪们,你们抓错了,我不是丫鬟,我才是你们要抓的老板吧?
且不说土匪们会不会相信她,那样做也辜负了陈大娘的一番心意。陈大娘故意默许土匪的举动,就是为了让姜小溪在暗处,更加安全些。
她们被土匪带到土匪寨的大堂之中,大堂之上坐着一个中年文士,身穿白袍,羽扇纶巾,一副读书人的打扮。
姜小溪跟在陈大娘身后,微微抬头,就看到这个书生打扮的土匪头子,心中惊讶,又一个幕僚?
现在土匪寨都流行幕僚当土匪头子的么?
希望这个土匪头子不要像易时方那样折磨人,姜小溪暗暗祈祷。
“来人!将这个滥竽充数之辈,拉下去砍了。”
姜小溪刚刚祈祷完,就听坐在上首的文士土匪头子轻飘飘地说道,语气随意,神情淡然,团座四周的其他土匪也是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仿佛杀一个人就跟杀只鸡似的。
随着土匪头子的话音落下,堂下冲出两个土匪,架起吓得脸色煞白跪地拼命磕头求饶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就往外走,但是没有人理会他的哭喊。
姜小溪和陈大娘眉头面露不忍之色,眉头紧紧皱着,这一次是别人被杀,谁知道下一次是不是轮到自己呢?
可这里不是她们的地盘,她们自身难保,即便是出言求情,也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堂中气氛沉默了片刻,越加压抑,端坐其上的中年文士放下手中的竹筷,对身旁的婢女淡淡道:“菜这么难吃,也敢自称厨师?小月,把这些菜端下去,喂狗。”
“是,大当家。”小月眉眼恭顺,提着一只木桶,把几盘子菜一一倒入其中,往后院走去。
“堂下所站何人?”土匪头子像是现在才想起姜小溪和陈大娘似的,微微抬眸,淡然问道。
陈大娘低眉垂眸,福了一礼,说道:“回大当家的话,我们乃是从付城而来,受付城城主之托,前往荷花乡参加三年一次的荷花宴。今途经宝地,若有得罪之处,大当家只需差人告知一声,我自当亲自前来赔罪,大当家又何必如此这般兴师动众呢?”
土匪头子略带惊异地看了一眼陈大娘,没想到陈大娘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话语中虽是恭敬,但是威胁之意却也异常明显。
“你想用付城城主来压我?”土匪头子不屑地冷笑道。
“不敢,大当家威名远播,妾身一弱女子,怎敢欺压大当家?妾身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陈大娘软中带硬,与土匪头子周旋。
“哼!本寨主可不怕你口中的付城城主,他若是有胆,便亲来此地,吾定奉上项上人头,可就怕他不敢来呢!”
土匪头子抚了抚颔下胡须,悠然说道:“闲话不多说,吾只有一个要求,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做一道菜,若能打动本寨主,则活,不能,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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