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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景阳拍了拍小混混的手臂，“节哀。”
小混混握住奶奶的手，擦了擦眼泪，缓了一会，便起身说，“走吧。”
“去哪？”
“处理后事。”
邓景阳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小男孩，站起来了，像个男人的模样，撑起来了整个家的模样。
小混混打开了备忘录，邓景阳看了一眼，里面都是白事的准备事宜。
“这……”
小混混转头看了一眼邓景阳，“奶奶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所以。”小混混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小混混熟练的把通讯录的号码输入了进去。
“喂？你好，请问是殡仪馆吗？”
看着小混混处理完一些后事，叹了一口气后躺在了客厅的老旧沙发上。
邓景阳嘴巴里安慰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能拍一拍小混混的手臂。
邓景阳陪着小混混购买完了一些丧事的丧服之类的东西，两人买了一些吃的坐在了旧沙发上。
“先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谢谢你。”
邓景阳看着小混混一脸疲惫的模样，再加上奶奶的过世，邓景阳决定明早再告诉他吧。
邓景阳出了门后，并没有直接的回家，他心里还有一个必定要去的地方。
警察局。
邓景阳碰了碰运气来到了警察局里，想看看抓小混混的警察在不在值班。
他和小混混在同一个街区里，那必然对小混混的事情有所了解。
“你好。”邓景阳学聪明了，每次来问人的时候都会先看人事名单。
警察小姐姐听到声音后用着炙热的眼神看着邓景阳，“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请问路宁警官在吗？”
警察小姐姐点了个头，“稍微等一下哦，他可能在外头巡逻，我给你打个电话。”
等待的时候邓景阳看着警察局外，外头下起了蒙蒙的雪，过了正月应该就会暖和一些了吧。
等了大概有十分钟，路宁警官在带着一身凉气跑了进来。
“谁找我哇？”路宁警官一边拍着自己肩膀上的雪水，一边询问。
邓景阳站直身子，“你好，是我，路警官。”
路宁警官看了一眼邓景阳，“啧！”又看了看邓景阳的装扮，“我们是不是今天见过来着？”
邓景阳也没想到他会记得自己，重重的点了点头。
路警官的眉间一皱，带有质疑的样子看着邓景阳询问，“怎么？一群混混又去祸害了？”
“没有没有。”邓景阳连连摆手，“是一点私事。”
邓景阳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路警官拉着他的手进了休息室，又贴心的递过一杯热水，“怎么了嘛？”
邓景阳把热水放在手心中暖暖自己冰凉的双手，有着心酸的说道，“今天那个被打倒的小混混，他的奶奶……去世了。”
路警官听完后的反应跟邓景阳开始一样，都带着心疼的模样，“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刚刚，不久前。”
“哦……这孩子命太苦了。”
邓景阳喝了一口热水，准备进入正题。
“那个，路警官，他的父亲在哪里上班？为什么不回来呢？”
路警官摇了摇头，“当初他父母离婚是因为他的妈妈走上了不归路，每天除了去赌，就是天天想方设法偷钱，那时候他的上学钱都不够了。”
“所以……他爸爸就跟她离婚了？”
“他的爸爸是老老实实的农民工，对于他妻子的行为已经劝阻了很多次，也发生过很多次争吵。最后离婚了，他就一直误认为自己妈妈的离开是因为自己爸爸的谩骂和家暴。”
邓景阳听完也叹了一口气。
“那时候他才五岁，什么都不懂。”
邓景阳了解了两个人人之间的误会，但是解铃还需系铃人。
告别了路警官，路警官听到这件事后也决定明天跟同事换一个班，去帮帮小混混处理后事，他的爸爸一时半伙还回不来。
看了看时间，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半夜两点多。
邓景阳不放心让老奶奶一个人待在安全屋里，便嘱咐了拽子好好待在家，自己便去了安全屋里。
安全屋外依旧是狂风暴雨，老奶奶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屋子里只有着微弱的灯光。
“奶奶。”
奶奶听到声音后满怀笑容的看上邓景阳，“你回来啦？”
“嗯，我来陪陪您。”
老奶奶拍了拍自己的椅子旁边，示意邓景阳坐过来。
邓景阳坐下后，老奶奶看了看窗外，“其实我已经见过了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嗯？”
“奶奶呀，见过无数次自己死亡的模样，仙姑让我小心自己的心脏，”
邓景阳皱了皱眉头，“仙姑？”着算不算是封建迷信？
老奶奶点了点头，又拍了拍邓景阳的手臂，“当初我出去买菜的时候，仙姑看见我后，就跟上了我，说自己会死于心脏疾病。”
“那个仙姑……是什么人？”
“她说她可以通灵，可以看到每个人的死亡时间以及为什么会死亡。”老奶奶又凑在邓景阳的耳朵旁，悄**的说，“她还可以看到家里面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邓景阳自己是有一些不相信的，因为自己就是穿梭在亡魂和厉鬼之间的人，但是也配合着老奶奶点了点头。
邓景阳害怕老奶奶坐这么久说话不舒服，便把她搀扶到了床上，让她躺下。
“奶奶，你说说你的俊俊吧。”
老奶奶听到邓景阳提起自己的孙子，眼神中立马就放出了光芒。
“我的俊俊可厉害了！现在他高二年级啦，我也没上过学，就知道他很厉害，每次考试都拿回来奖状！”
邓景阳刚想提问怎么现在没有在上学，但是转念又想一想，好像现在是暑假时间。
过了一会。
老奶奶讲多了，自己也困了，便睡下。
邓景阳拉了拉身子，伸了个懒腰，给奶奶盖好被子，便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拽子已经躺在床上开始打呼噜。
凌晨四点半。
邓景阳想着躺一会吧。
滴滴滴——
滴滴滴——
早上七点半的闹钟响起。
睡不够的邓景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疼的不行。
“该起来了，拽子。”
简单的洗漱邓景阳骑着机车来到了小混混的家门口。
邻居都知道小混混家里的情况，都在帮忙办理着丧事。
小混混看见了邓景阳，礼貌的带他进了屋子里。邓景阳看着满眼血丝的小混混，在看着穿好丧服的老奶奶。
“你坐会吧，谢谢你能来。”说完小混混再次出去安排事宜了。
路警官看到邓景阳后礼貌性的给了邓景阳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邓景阳走到路警官的身旁，“路警官，奶奶的儿子什么时候才回来？”
“哎，在路上了，火车最快也得今天中午才到。”
邓景阳看了眼时间，就剩两个小时了，根本等不到小混混爸爸。
得像个办法了。
邓景阳在一旁帮着路警官一起布置。邓景阳发现小混混布置完后自己坐在门槛上抽着烟。
“吸烟可不是个好习惯。”邓景阳坐下在小混混的身旁。
小混混把烟丢在了脚下，用鞋底熄灭。
“其实呢，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些事情的。”
小混混看了看邓景阳，他眼里的血丝越来越重，身上开始散发着冷清的气息。
“你的奶奶，去世之前，其实还有一个心愿。”邓景阳顿了顿，“有关于你和你的爸爸。”
小混混自嘲的笑了笑，“那个几年都没有回家的男人吗？”
“……”邓景阳被小混混的一句话问的哑口无言，“你们……有多久没见面了，或者说，你们有多久没有联系过了。”
“四五年了吧，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你是在逃避吗？”
邓景阳这句话说出来，小混混的瞳孔突然放大，他想不到邓景阳会用上逃避这个词。
“我……”小混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妈妈的恶习吗？”
“嗯，听说了。”
小混混开始把玩着脚边一点点堆积的雨雪。
“你也知道你爸爸为你所做的一切吧？”邓景阳昨晚和老奶奶聊天才知道，其实这几年来他的爸爸有在一直关注他的成绩和生活。
小混混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口。”
邓景阳会心一笑，其实最开始邓景阳害怕的是小混混不乐意不愿意去说自己与爸爸的感情，也不愿意去化解。
但是听到这句话，邓景阳悬着的心放下了。
“仙姑，给你说了，这家的老太婆就是死于心脏。”邓景阳听到街口一个大叔和一个老奶奶一样大的人说着。
那个所谓的仙姑摇了摇头，“又死了一个。”
邓景阳眯着眼看着这个所谓的仙姑，感觉跟算命的大爷差不多。
“他今天回来。”
邓景阳的思绪被小混混的一句话拉回了现实当中。
“那你给他打个电话吧。”邓景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去试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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