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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利落的收拾好铺在地上的秸秆和尚有余温的薄被,将破庙里的窗户都打开透透气。
拿出之前放在庙里的一点碎米,倒在陶罐里,又去附近小溪旁舀水。
初夏的早晨,山野间笼罩着薄薄的水雾,偶遇徐徐微风送来丝丝凉爽。
蜿蜒的山涧中,澄澈的溪流汩汩。远处可见一小挂飞瀑轻垂,洁白如练。
古柔蹲在溪边进行了简单的洗漱,溪水为镜,映照出她精致的小脸。
将水舀回来后,就是垒灶,烧火,将碎米熬成了粥。
没有刘癞子在旁的时光真是美好呀,古柔一边填肚子一边感慨。
她昨晚就已经打好腹稿,一会回去,刘癞子若是醒了,质问她如何杉杉来迟的话,她就说路上遇到几只野狗,自己被追赶着,只好爬到一棵大树上对付了一夜。
若问银票和卖身契,不好意思,没听到也没找到。
古柔吃饱后,将烧饭的火扑灭,又带着陶罐和陶碗到小溪边清洗。
这次他受了重伤,可要好好“犒劳犒劳”他!
古柔慢悠悠的踏上属于她的征途。
虽心里想着事,看见路旁的野菜也不忘顺手摘些。
她现在扮演的是身无分文的可怜虫,摘些野菜有备无患吧,要是肚子饿了,还可以姑且对付着吃。
摘野菜的同时她心里又寻思着,下次该摘些致幻野菌菇熬碗热汤伺候伺候那个“爹”了。
先且见机行事吧。
…
八里坡。
“官差办案,闲杂人等莫要靠近!”一来个身着土褐色的衙役对越挤越靠近的人出声呵斥。
前面几人听话地往后退了退,但很快又被后面的人推搡着往前进。
“没什么好看的,都退后!”
十来个衙役不得不横撑棍子将围观的众人挡住,保证现场有足够的空间办案。
而里面,几个衙役正弯着腰用手里的木棍,拨弄开过膝长的杂草,似乎再找寻着什么。
人群里沸沸扬扬。
“他们再找什么?”站后面的人垫着脚尖往里看,却看不明白。
“不知道啊,我看很多人往这边赶,反正闲着,也跟着来凑凑热闹!”他旁边一人回道。
“官差都来了,能有什么好事,等着看吧,一会就都知道了!”
…
而此时的古柔还不仅不慢的采着她的野菜,直到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呵斥声。
她往前快步走了一段路,拐过一个挡住视线的小山脊。
就见不远处,昨天刘癞子挨打的地方,此时已是人头攒动。
怎么回事?古柔心里嘀咕。
此处离城至少有八里远,地处偏僻,也不是城与城之间必经的主干道,平时罕有人至。
这会这么多人出现,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直觉告诉古柔,刘癞子出事了。
一个晚上都熬不过去嘛…
那可真是便宜他了!
她可是想好好折磨他一顿,才送他上路呢!
昨天,刘癞子被打至重伤,她担心有人碰巧路过此地,会好心救了他。
于是,为了降低刘癞子被救的几率,古柔盯上了路旁的灌木丛。若是有人路经此地,刘癞子不大声呼喊的话,可是不会有人发现他的。
刘癞子窃看着她且不言语的那会功夫,她就猜到他又打坏主意了。
故作急切地出言,打断他的思路,将他诓到灌木丛后躲藏。
此举既消耗了他残存的体力,也将他挪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想到此处,古柔又觉奇怪,刘癞子就算是死了,也不该被发现呀…
还是得过去看看,不然可别成了在逃嫌犯了。
古柔一手拿着野菜,一手捡起地上一片干枯的叶子,将其捏碎后轻洒在头上,又将头发扒乱做出狼狈的模样,而后戏子上身,一脸担忧的跑过去。
…
“后退后退!”
“闲杂人等,莫要靠近!”
衙役不时地喊两声。
“太可怕了,这是造了什么孽呀!”站前排的一人道。
“是啊!呃…”另一人有些反胃,赶紧用手给自己顺了顺胸。
“哎,你说,这荒郊野外的,罕有人至,谁发现的?”
“喏”和他对话的另一人朝某个方向微扬了一下下巴,“看见那位穿红色华服公子哥没,好像就是他发现的。”
“看样子是个有身份的,不然官差哪那么快能来!”
“嗯嗯,甚有道理!”
人群里议论纷纷…
“仵作?”就听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循声看去,是一个剑眉星目、身长八尺的俊俏男子。
他身着蔚蓝色差服,腰束?革,侧边别着一把长刀,英挺的身姿如鹤立鸡群般立在那里,甚为抢眼。
“启禀捕头,尸体已经殓好,个别小块骨头如趾骨、掌骨等未能全部找到,恐怕已经落入野兽腹中。”一个矮小的白眉老者沉声禀报。
“从尸体骨头上残余肉块可以判断,此人是为野兽撕咬啃食致死,从食量来看,怕是不下四只野物。”
老者见对面之人泰然自若,并未露出惊讶之情,暗自咋舌。
“肋骨断了三根,残缺的尸体表面有不少淤痕,可以看出,此人生前有被殴打的迹象,死者面部已经惨不忍睹,很难辨别…”他继续禀报自己的发现。
待老者说完,路彦才点了点做出回应。
他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凶杀案,初步判断凶手再殴打他人后故意将人丢于野外喂食野兽,想毁尸灭迹。
他用袖子捂住口鼻,走至尸体旁,弯腰掀开白布的一角,露出被啃的不成样的头部。
而后望向四周众人,清亮的嗓音再次响起:“都看看,谁能认出死者,重重有赏。”
“Σ_(???」∠)呕!”
“都面目全非了还怎么认!”
“你看鼻骨都露出来了,眼球也没了,可怖至及!”
“呕!”
不少人捂着嘴巴推开旁边的人,跑到一旁吐去了。
其他人依然窃窃私语,无人上前指认。
就在路彦打算先回衙门再做调查之际,人群外围想起一个焦急的声音:“爹!爹!”
就见一个穿着破旧枣红襦裙,身材瘦弱的女孩挤了进来,她发丝凌乱,手里拽着一把野菜,脏兮兮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来人正是古柔。
【作者题外话】:又是美好的一天,祝读者事事顺遂,票票送起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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