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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衣咽了咽口水，立马跟上龙幽钧的脚步，大喊道：“五郎哥不要埋我啊！”
“……”
大约再步行走了三个时辰，他们便到了山丘下，而这一路上，萧衣的嘴就没停过，他一边喝水一边说着话。
“渴死我了，再喝一口水！”
说完就拿起腰间那壶水往嘴里倒，只是这一次，没有水了。
好不容易看见滴下来一滴水，还被沾了沙子一起进到了他嘴里。
“呸！”
萧衣下意识地把沙子吐出来了，他皱眉看着这壶水，用手摇了摇，空空如也。
转念，他将视线放在了龙幽钧腰间的那壶水上。
“五郎哥，要不……”萧衣有些猥琐地看着龙幽钧，手上的两个爪子做成抓的手势，笑嘿嘿道。
“……”
龙幽钧睨了他一眼便将头撇一边去了，他脸色铁青，低吼道：“清雅！”
他生平最见不得猥琐粗鄙之人，若不是因为他与萧衣相识，现在的萧衣可能就已经被埋成萝卜头了。
“呃。”
看着龙幽钧这副模样，萧衣不由得抓了抓后脑勺，他指着自己的脸问道：“五郎哥，我看起来很难看？”
“嗯。”
龙幽钧沉声应了句。
“……”
至于吗，这么一本正经的说他猥琐？
萧衣砸吧砸吧嘴，咽了口口水，嘀咕道：“我不过就是想喝点水而已，我真的好渴啊！”
说是嘀咕声，可事实上是装作嘀咕的模样，说着大声的话。
好似生怕眼前的人听不见了，这风沙还在呢，龙幽钧愣是把话给听见了耳朵里。
他看了萧衣一眼，只见那人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嘴巴还一个劲砸吧砸吧的不停，像是好几天没喝过水一样。
“给我嘛给我嘛！”
甚至还撒娇了。
龙幽钧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抖了抖衣袍上的灰尘，随后便拿起腰间的水壶扔给了萧衣。
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萧衣是不是个男子汉了。
“谢谢五郎哥！”
萧衣一手接过水壶，笑道。
打开水壶，萧衣就一股一股地把水给灌进肚里，干涩的喉咙有了水来滋润后，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清爽了。
萧衣喝满足水后就把盖子盖上了，他想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可这风沙大的哟，吸一口气鼻子里就全是沙子。
最后他放弃了呼吸新鲜空气的想法。
喝完水后，萧衣走到龙幽钧身旁坐下了，他歪头看着龙幽钧，好奇道：“五郎哥，嫂嫂是个什么样的人？”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五郎哥冒着被风沙的卷走的危险，徒步走到南疆，白日里甚至还不停歇。
萧衣生在南疆，南疆边境多久有风沙他是知道的。
前些日子沙暴过去了，这么些天定然是会有风沙的，原本他是想劝说五郎哥过几日再去南疆，可五郎哥听都没听他说话，直接抬脚就走。
他没法，总不能看着五郎哥迷失在去往南疆的途中，微微叹口气，便跟上五郎哥的脚步并且顺道带路了。
“她……是个很坚韧的女子，有着自己独特的想法，时常会弄些别人不懂的玩意儿，也会说些别人不懂的话……”
龙幽钧低头看着脚下的沙地，想了想，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微笑，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有那么一瞬，萧衣以为自己眼瞎耳朵聋。
这……是五郎哥说出来的话？
这语气？
萧衣有些诧异地看着龙幽钧，竖了个大拇指，叹道：“真是个痴情的人啊！”
“像你这么痴情的人，我还只见过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娘。”
萧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顺口就把心里想的话给说了出来。
“你娘？”
不知为何，龙幽钧在萧衣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底总是有这个冲动想要去知道下文。
“嗯，我娘。”
萧衣也低下了头，闷声答道。
他把“我娘”两个字说得很重。
萧衣自己搅着自己的手指，不等龙幽钧开口问话，他便先说了：“我娘，是南疆最美的女子，也是最好的母亲。
年轻的时候她去过中原，自我懂事起，她就总是和我说中原有多好多好。
那里什么都很好，不像我们南疆，毒虫蛊虫多，很危险。
我娘年轻的时候爱过一个中原男人，那个男人就像是我娘心底的魔咒。
直到她死，心里念着的还是那个男人。
即便那个男人抛弃了她，抛弃了和她的一切，可她还是无悔。
你说，我娘是不是很傻？”
说着说着，萧衣的声音有些哽咽。
龙幽钧虽然看不见萧衣的神情，可从他的声音中他能听出来，萧衣对他自己的母亲是有怨恨的。
他又何尝不对自己的母妃有怨恨。
“也许，是吧。”
他的母妃，也是个傻女人。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位置，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也放弃了对他的爱。
“蠢女人罢了……”
龙幽钧不知在多少个夜里责怪过敏妃，也不知在多少个梦里梦见过自己的母妃。
他宁可不要这个太子之位，他只要自己的母妃能一世长宁。
他不明白母妃为何一定要死，他更不明白沈太傅为何一定要死，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这个太子之位吗？
可没有入主东宫的太子，又怎么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太子？
文帝是真的不喜欢他吗？
或许，是吧。
“听你这话，好像也有故事？”
打破两人之间那种微妙气氛的人是萧衣。
他抬头笑了笑，看着龙幽钧，说道：“你还没回答完嫂嫂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龙幽钧也抬起头来了，他和萧衣对视一眼，说道：“她啊，是个很有趣的女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在萧府那么肮脏的地方生活了那么些年，萧泠御却能像一朵莲花一样分毫不沾染半分脏东西，要说这世间谁最干净，除了尚在襁褓的婴儿，也只有她了吧。
“莲花？”
萧衣突然对五郎哥的夫人感兴趣了。
“我娘最喜欢莲花了，她说，莲花是这世间最干净的花，能被五郎哥比作莲花的女子，恐怕是个很不一般的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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