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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父并不知道京府衙有什么证据,方才他那么说,只是为了接着齐影的话而已。
均云被用了酷刑,也未曾说过一句是太子妃杀了齐织,所以齐父才叫人将均云给丢出去。
若不是齐影非要查,他是万般不愿意来查这件事的。
齐织的死于他而言,不过是少了个麻烦女儿罢了。
“不过是骗他的罢了。”
齐影苦笑道。
“骗?”
齐父皱眉重复了一遍齐影的话,他看起来有点生气。
而齐影却没有理会齐父的神情和语气,她转过身来看着齐父,面无表情地答道:“是啊,骗他的。”
察觉到了齐影的不对,齐父有些狐疑地看着她,不禁试探道:“影儿,你……”
还没等齐父把话说出来,齐影便打断了他的话。
“父亲是想问女儿知道了什么吗?”
齐父眼底闪过一抹光亮,“你知道什么了?”
她知道什么了?
难道她知道那件事了……
齐父微微眯眼,心中不禁想道。
而齐影只是轻哼苦笑了一下,她能知道什么?
不过就是试探一下齐父罢了。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经不住试探,是亏心事做多了,还是什么呢?
齐影心里比谁都清楚齐家所做之事是有多肮脏。
那般违背良心之事,恐怕也只有齐父能做出来。
“父亲,你知道吗,女儿是真的很爱很爱他。”
“他去边疆那几年,女儿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他,女儿好怕,好怕他一去就不回了。”
“这贵妃之位,女儿早就不想坐了,女儿只想和他在一起,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女儿都只想和他在一起。”
“当初父亲用织儿的性命来威胁女儿之时,父亲有没有考虑到过今日?”
“织儿死了,呵,织儿死了,织儿死了,我又为何要再坐着这贵妃之位?”
她说着说着,突然哭着笑着,话里话外,都是对齐父的不满。
第一声“织儿死了”,她笑着说,笑得惨淡,眼中净是不可置信之情。
第二声“织儿死了”,她落泪了,但话里包含着嘲讽和自责之意。
第三声“织儿死了”,她恢复了平静,她心如死灰地看着齐父,勾唇嘲讽轻笑一声。
齐父和齐家两兄弟从未见过这样的齐影,他们诧异地看着齐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特别是齐父。
不过齐父的不是滋味并不是对自己女儿的愧疚,而是害怕齐影是知道了什么事,害怕齐影说出什么事。
齐家两兄弟并不知道自己长姐背负了这么多事情,他们两相视一眼,其中一个人缓缓开口,唤道:“阿姐……”
一声“阿姐”,彻底瓦解了齐影那坚固不催的心房。
这声“阿姐”,就像是齐织站在她面前对着她说一样。
“父亲,你有后悔过吗?”
回想二十年来。
韩良,是她齐影唯一爱过的人。
还记得初见之时,韩良是拿着一串糖葫芦来问她唤何名。
那时候,两人不过五岁光景。
“喂,我叫韩子君,你叫什么名字呀?”
这是韩良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因着女孩子的娇羞,她并没有接过韩良递给她的糖葫芦,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韩良倒是不恼,他以为是自己的问话有问题,便又重新换了种语气问道:“我叫韩子君,你叫什么?我想和你做朋友。”
一句‘我想和你做朋友’打动了年幼齐影的心,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去接过了韩良递过来的糖葫芦。
“我叫齐思思,思念的思。”
就这样,齐影和韩良成为了朋友。
温州十年,他们两的感情从陌生变成了相知相惜之情。
两人在温州许下一生承诺,也让家中父母互相交换生辰贴,定下婚约,择日出嫁。
只可惜,在出嫁之日,齐家生了变故。
齐影突然悔婚,在大婚之日,一步也未踏出齐府。
迎亲的队伍从热闹渐渐变成了安静。
抬轿的轿夫一个一个离去,吹喇叭的小厮也一个一个离去。
直到人走光了,韩良还是没走。
而齐府,一直闭门。
他在齐家外头等了三天三夜,不分下雨了,不畏他人之谈,可齐家却没一个人出来见他。
直到他饿到昏厥,直到他力气用尽,也没能等到齐影出来给他一个说法。
而齐家,则在他昏迷期间,举家搬迁去了京城。
他疯狂地找过齐影,他去两人相爱的地方疯狂地呼唤着齐影的闺名,只是,无人应答。
至此以后,韩良便成了温州有名的人物,被他人侮辱,被他人嘲笑,被他人践踏。
齐家将他的尊严放在脚下踩了一脚,心灰意冷之下,他选择了死亡。
只是碰巧,韩良没死成,他被星辰谷的谷主给救了。
谷主听说了他的事,二话不说便要收他为徒弟。
那时,韩良的心已死。
无论走哪条路,都一样。
所以,他留在了星辰谷。
后来这些,都是齐影找人打听到的。
她不知道自己会对韩良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她不愿,可她没有办法。
“后悔什么?”
齐父的回答打断了齐影的回忆。
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凉,就像是在回答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其实,若不是因为齐影是贵妃,他也不会对齐影这么客气。
在他眼里,他齐家的女儿,如果不能爬上高位,那便不配做他齐家的女儿。
齐织就是个例子。
她的嚣张跋扈,全都是倚仗齐影。
齐父压本看不起齐织,齐织死了,他都没露出过一丝伤心之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齐织不是他亲生的女儿。
“后悔什么?”
齐影重复了一遍齐父的话,她有些好笑地看着齐父,眼中净是幽怨。
齐父被齐影这一系列举动给整得有些心烦,他甩甩衣袖,进了京府衙了。
“我看你是疯了吧!”
这是齐父进京府衙前丢下的一句话。
齐家兄弟两人看着齐父进去的背影,其中一人跟着齐父进去了。
剩一人在原地干站着,他心疼地看着齐影,不知该说些什么。
齐影看着这个弟弟,心中有些不舍,她走到他身前来,抚了抚他的脸,尽力挤出一抹微笑来。
“子镜,回温州吧。”
齐子镜,齐家小儿子。
“阿姐……”
不知为何,齐子镜鼻尖一酸,竟还赖上了齐影的手。
他伸手抓住齐影的手,不想让它离开自己的脸。
只是,事与愿违。
齐影脸色有些难看,她身子有些弯,闷声‘唔’了一声,微微皱眉,嘴角流下了血。
萧子镜见状不免睁大了双眼,他愣住了,直到那温热的血掉到了他另一只手上,他才反应过来。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齐影,用手抓住她的肩膀,着急问道:“阿姐,阿姐,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而齐影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齐影这怎么了。
心底的恐惧和害怕漫上心头,萧子镜不得不承认齐影服了毒,他松开齐影的肩膀,急忙道:
“解药,父亲有解药,我去求父亲要解药!”
说着,他就要朝京府衙内走去。
可,却被齐影给拉住了。
“子镜,答应阿姐,回温州,回温州好吗?”
齐影忍着那绞心之痛,颤颤巍巍的说完了一句话,因着毒发很快,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支撑自己好好站着了。
倏地,人就要倒下去。
萧子镜眼尖手快,他跨一大步去接住了齐影,让齐影躺在自己怀中。
看着齐影脸色越来越差,萧子镜一直摇着头,他空出的那只手不停地发抖,他抚上齐影的脸,想要给她点温暖。
可才刚敷上她的脸,萧子镜就感觉到了一股足以凉至他心底的凉意。
这是南疆凉毒……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服毒……
萧子镜没有把话给说出口,因为他怀中的人已经开始碎碎说着话了。
他知道,毒性已蔓延至齐影全身了。
“韩子君,来生,不要再遇见我了。
我齐思思,根本就不配爱你。
二十多年的光景,不过转瞬一逝。
韩良,我还没好好和你道过别,我真的,好想,好想……”
齐影的声音愈来愈小,她躺在齐子镜怀里,口中的鲜血如洪流一般吐出,这是她忍了很久的一口气。
她的眼神一直看着韩良离去的地方,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
她看起来像是解脱了,嘴里还碎碎念着什么,只是无声,无人能听见。
这一刻,轻风轻起,云雾不知是被风给吹散了,还是自己散开来的,只见一缕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了齐影的身上。
她抬眸看着那缕阳光,嘴角的笑意更加浓厚。
只那么一霎,前一秒她还微笑着,下一秒,她的头便倒向了另一边,嘴角带笑,眼角带泪,长睡不醒。
齐子镜看着怀中的人,眼中的泪不禁流了下来,齐影说的唇语,他听懂了。
他抱紧了齐影,嘴里唤着:“阿姐,阿姐你醒来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声音哽咽,如细蚊声一般。
“阿姐……”
“为什么,为什么……”
“何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权宁七十年,齐贵妃因思念胞妹而自溢,文帝倍感伤心,着追封齐贵妃为慧贤皇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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