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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手却不自觉地握紧。
“这次我们不会再错过。”
“我们把过去的事情都忘掉，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月光下的林清淮像是个时刻会消失的精灵。
季南景的声音有些颤抖。
又带了一丝祈求。
骄傲自负如他。
在林清淮面前也总是恐惧。
甚至只是一个可能会不确定的答案。
都让他觉得害怕。
林清淮是他抓不住的风。
她路过，却再也不会为他停下。
季南景定定地望向林清淮。
“我们重新开始，抛下过去重新开始。”
他不是多话的人，更不擅长祈求。
可在林清淮面前，他束手无策。
只能成为一名最虔诚的信徒。
林清淮侧头看向他。
她微微仰头看着表情里染上紧张的人。
这是季南景啊。
他一路走来，什么时候有过这般模样。
林清淮冲他笑了笑。
在一瞬间，季南景只想到了一个词语。
悲悯。
林清淮的眼神里，都是悲悯。
“季老师，小的时候回了北城，我日日期盼你的来信。但从未等到过，我以为你是把我忘记了。”
林清淮的眼睛里还带着泪花。
这沉重的重逢，把她压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我不知道我们为何会收不到彼此的信，但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哭，闹着我妈看家里的信箱。可是希望次次落空。”
“那个时候我还小，对伤心的定义还很模糊。长大后我才意识到，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我明白什么叫做伤心的吧。”
季南景被林清淮的三言两语击中，站在原地不再向前。
他们的影子紧紧贴在一起。
二人之间却有一段距离。
林清淮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季南景想要伸手，却又不敢触碰。
“别喝了。”
林清淮眼睛湿润，轻轻摇了摇头。
“我酒量真的很好的，不想醉的时候，可以一直清醒着。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怪你的，小的时候有点怪吧，但长大之后我就一点也不怪你了，我就想着，人不该轻易做出承诺，也不该轻易相信承诺。所以我反而活得豁然了。而且刚刚也知道了，你没有把我忘掉，我就好开心好开心的。”
“但是季老师，你说，我们怎么总是在错过。长大之后我明明又遇见了你，又爱上了你。到最后，却还是什么都不敢再奢求。”
“我突然想信命了。咱们也许是上辈子的孽缘，这辈子来纠缠还债的。”
院子很空旷，显得林清淮的声音很远。
季南景好像上前抱住她。
把她揽在怀里。
但他没有动。
他无法触碰此时易碎的林清淮。
季南景只想呵护她。
纵使舍去姓名。
他哑着声音开口。
“你不要信命，你信我好吗？”
季南景的话语里全是试探。
“你什么都不用奢求，交给我，全部都交给我。我会把这些年错过的，都还回去。好不好，清淮。”
“好不好——”
季南景的声音里竟然带了哭腔。
他在祈求。
他在恳请。
求他的心上人，回头看一看他。
这个时候的季南景，觉得自己像是落水的人。
林清淮给他一根树枝，就是他活下去的一切。
他不再是外面那个冷面影帝。
他只是一个渴望心上人回头的男人。
林清淮面上的笑容没有收回。
她大口大口喝酒。
没有出声说话。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季南景以为林清淮不会再说话的时候。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季老师，我和小的时候变化最大的一点，大概就是，不愿意再走回头路。”
林清淮没有说谎。
不走回头路。
就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就不会被同一个人伤害两次。
就不会在同一件事情上受伤两次。
这是林清淮这些年活出的道理，她也努力践行着。
与其说是豁达。
倒不如说，是保护自己的一种逃避。
季南景心疼地要揪了起来。
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林清淮究竟受了怎么样的苦。
又或者。
这些苦，有多少是他带来的。
而他，却在逼她从头来过。
却在逼她，把走过的来回忆一遍。
季南景打断了林清淮的话。
语气有些急促。
“我、我错了。我不该提起重头来过，我不要你走回头路。我要你大胆往前走，我会在身后，追上你，接住你。”
“你不用回头看，不要推开我，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可以。这样我们就不会再错过。”
林清淮认真地看向季南景的眼底。
在她心中。
季南景是骄傲的，是无所顾忌的。
他不曾示弱，不曾冲人示好。
他极其坚定地走着自己想要走的路。
人们说让他自负。
但他其实只是明确地知道自己拥有什么，自己能得到什么。
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除了林清淮。
季南景从未这般过。
卑微又忐忑。
林清淮却不在意他的情绪，只是轻轻摇头。
“我不要。”
一个字一个字的。
季南景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般疼痛。
她……她不要。
“我要和你站在一起。”
一瞬间，烟花在季南景脑海里绽开。
是……是他想的那样吗？
季南景有些没反应过来。
“站……站在一起？”
“嗯。”
林清淮点点头，却不再说话。
她突然觉得自己和季南景有点好笑。
怎么会有人在爱情里，双方都如此不自信。
双方都认为，自己配不上对方呢。
见季南景还愣在原地，林清淮又重新勾了勾唇角。
她微微上前一步。
将二人之间的距离缩短。
近到她可以闻到季南景身上的淡淡冷香。
季南景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林清淮站定，微微抬头看向季南景。
“季老师，我们定下一个约定，好吗？等节目结束之后，我们就站在彼此身边。”
林清淮又近了一些。
“但那个时候的我们，都不要再觉得，配不上对方。”
林清淮的声音清亮悦耳，季南景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好不好？”
音尾上扬，林清淮的声音里带了期盼。
她的眼睛刚刚哭过，这会儿在夜色里格外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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