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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
“你还知道我是你嫂子呢？”夏大娘气得脸都青了，“我看你是我男人从前关照的兄弟，我想着也是一个地方的，这些年来没少关照你，帮扶你！你这条胳膊出事，我是不是也豁下脸面去找了我男人从前的领导，请人家帮你说话了？你家闺女说要找工作，帮扶家里。我也是厚着脸皮跟顾老板打了招呼。”
夏大娘是真的觉得臊得慌啊！
她和顾织雾的关系，不过是半年多的邻居，能有多亲近？
她在电话费上是会给顾织雾少个一分两分的。
但是人家转头就给自己送小点心来。
人家根本不欠她什么人情。
夏大娘是看着吴家实在可怜，这才找了顾织雾。
尽管现在顾织雾没跟她说发生了什么，但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指定是店里出了什么事情。
说不定还跟吴茵有关系。
夏大娘沉着脸，一字一句道：“你们当我跟人家多好的关系？人家就是搬过来半年而已。我是想着你家实在可怜，又听说她那里缺人，厚着脸皮去问的。顾老板人好，心地善良，也是知道你家的情况，这才答应的。”
都不需要顾织雾和王卫红再发挥了，一个夏大娘就喷得对面的吴有根狗血淋头。
别说解释，就是抬起头来都没脸。
只是，夏大娘还没有再接再厉，吴茵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夏大妈，我知道你对我们一家都好，但是也没必要让我爸跟孙子似的在你面前伏低做小吧？你骂上门来算什么意思？”
“没什么，大娘就是带我过来的。”顾织雾不忍再拖着夏大妈下水，说：“店里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我都不在。卫红和振华说的也不够详细，我来找你问个清楚，有问题吗？”
吴茵看到顾织雾，眼神下意识的躲闪。
结结巴巴的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有小混混上门，我胆子小，不敢再干下去了。”
顾织雾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吴茵。
大概是吴茵从别人那里知道了她从前打脸赵民红的经过，所以吴茵身上穿的还是从前的旧衣服，屋子里也是昏暗一片。
“好，就当你是这样。”顾织雾看着吴茵，道：“我记得你之前说，你家没人工作了，别说在我的店里，就是去当牛做马都无所谓。”
顾织雾啧了几声，“算了，你要走，我也绑不住你。一个月的工资给就给了，店里的事情我和卫红自己解决。”
说着，顾织雾目光一凛，“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和这件事情有关，那你到时候别求着我诉苦，说你家多困难。”
吴茵眼神躲闪，听了顾织雾这话，心虚的后退半步。
到这一刻，谁都看得出来吴茵有猫腻。
夏大娘直接气得跳起来，“我让你爸伏低做小了？行！是我夏丰收瞎了眼，这么多年竟然帮出了一窝白眼狼！以后我也不要你爸吴有根在我面前伏低做小了，你们家我是得罪不起。帮不是，不帮也不是。不帮，你爸在我面前念叨当年和我男人关系如何如何好。帮了，你这个当闺女的说我对你爸态度不好。”
因为这边的动静太大，周围的街坊邻居也都围了上来看热闹。
听到夏大娘这么说，住在最前面一栋楼的一个大妈嗑着瓜子说：“吴家丫头，你这话说得不亏心呐？你家这房子都是夏大姐一家一家帮着说的，不然你以为厂子里谁服气让你们一家插队分房子？”
“可不是！平日里看这丫头还挺好的，没想到还怨上了人家。”
比起吴茵脸上的心虚和愤怒，吴有根显得有几分无地自容的样子。
顾织雾仔细打量，确定吴有根这番姿态不是故意做出来的之后，冷声道：“吴茵，你也不必攀扯到夏大娘身上。大娘人好，这是大家都看得见的。你的事情，当我栽个跟头，知道这个世上也不只是好人多而已。”
说完，就要带着气愤到差点呼吸都呼吸不过来的夏大娘离开。
要说还是现在的人淳朴呢。
顾织雾那句“世上也不只是好人多”，这么悲观的一句话，跟现在积极向上的整体社会步调就完全不同。
哪怕大家心里都有为了自己的小心思，可都觉得自己不会是坏人的。
简单的一句话，就把这些街坊邻居全都架在了火上。
而吴有根，更是被火烤的那个人。
“顾老板！”吴有根跟着夏大娘的称呼，喊住顾织雾。
“是茵茵这丫头，收了……”
“爹！”吴茵怒吼，打断了吴有根的话，“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
“你是为了你自己！”吴有根窝囊的蹲在地上，用仅剩的一只手痛苦的捂着脸，“是我没用，不能给你好日子过。你想上学，这是对的，我和你妈拖累了你。但我当时也跟你说了，你想上学就去，我跟你妈就是去要饭，也绝对不会耽误你。”
“你们要饭，我去上学，你们要我的脊梁骨被人戳烂了吗？”吴茵怒吼，表情满是愤然。
“好了！”顾织雾懒得来断官司，说谁对谁错。
吴茵和她爸妈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
“那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吴茵，那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仓库里的东西，还有钥匙，是不是你搞的鬼？”
吴茵倔着脖子就是不肯张口。
看她这样，顾织雾更是冷笑连连，“你不说也不要紧。这世上，只要做了的事情，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总会有证据。我现在就去报警。到那个时候，你就算是有钱，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继续上学了！”
顾织雾现在看吴茵都觉得恶心。
好学向上，这绝对不是坏事。
王卫红高考失利，人家很快就想清楚了，出来工作之后也没忘记继续学习。
她去沪市之前，王卫红就已经在打听适合的夜校和成人大学。
拿一张函授的文凭，放现在那也是很有含金量的。
可吴茵呢？
她如果努努力，好好做事，到时候提出半工半读，怎么知道顾织雾会不答应？
当时顾织雾急匆匆确定下吴茵，一是相信夏大娘，二是觉得，能为了家里放弃学业的女孩可怜。
等店里的事情步入正轨，再腾出一段时间请一个新店员过来看店，以后吴茵周末过来半工半读，难道就不是好出路吗？
只是这些，顾织雾也不会告诉吴茵。
像这样的人，你就算是说了，也只会怪你不早说，害得她走上错路。
“你自己想想吧！卫红，扶着夏大娘，我们走！”顾织雾撂下话就要离开。
身后的吴茵脸色煞白，眼底满是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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