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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会有些人戳脊梁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别人。
韩其绅不闹事还好。
如果闹事的话，那就会是影响到顾织雾的一把刀。
不管是出于爱护孙女，还是为了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亲情，韩爷爷都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反正，你这一切都交给爷爷，你安心！”韩爷爷拍了拍顾织雾的手背，声音慈和。
“恩！”顾织雾用力的点头，忍着鼻腔的酸涩。
一行人绕过院子，到了关着韩其绅的房间门口。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韩其绅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躺在旁边的炕上，面前的炕桌一片狼藉。
被推翻的茶水浇在桌面上，茶水滴滴答答的顺着桌子流到炕上，旁边的被子湿了一大片。
韩爷爷抬手，屈指在玻璃窗上敲了敲。
躺在里面的韩其绅被这声音猛地吵醒，试图坐起来，却因为瘾头上来，浑身哆哆嗦嗦的没有力气。
看着他这副样子，韩爷爷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
可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还有如大浪一般袭来的愧疚。
“爸！”韩其绅趴在窗户上，鼻涕眼泪一大把，胡子拉碴的样子哪里还有他平日里光鲜亮丽的样子？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我出去吧！我再也不敢了！”韩其绅现在到底是不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韩爷爷已经不想知道了。
“你的东西我已经让天叔给你收拾好了。”
韩其绅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明天，天叔会亲自送你离开，将你安顿好了之后再回来。”
“我不走！”韩其绅顿时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对着韩爷爷就怒吼起来，“是你！都是你没有教好我。现在我出事了，为了你的面子，为了你韩家的脸面，你就要我走！我不走！”
韩其绅双手用力的拍打着玻璃窗，双眼通红，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伤心的。
“韩正海，你为了你的脸面，不顾亲儿子的死活，你不配当父亲！你不配！我妈会恨你的！我妈一定会恨你的！”
听着韩其绅疯了一样的咒骂声，韩爷爷面上没有表情，可站在他身边的顾织雾是明显感觉到了的。
示意秦浪过来扶着爷爷，顾织雾走上前，“闭嘴。”
只淡淡的两个字，却让韩其绅真的闭上了叫骂着的嘴巴。
倒也不是有多怕顾织雾，而是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是顾织雾冲上前来。
“说够了？”顾织雾就站在窗前，父女俩大概是这相认的一年多来，第一次这样面对面的聊天。
从前，韩其绅总觉得亏欠了顾织雾的，在她面前根本没有什么底气说话。
加上回来之后林芝书对待顾织雾的态度也不好，韩其绅就更理亏了。
后来和江梦在一起了，江梦总拿韩瑾瑜和顾织雾做对比。
意思是，韩瑾瑜虽然跟着他们去了国外，可在路上的时候就知道孩子抱错了。
那么一点大的孩子，从小寄人篱下的长大，虽然韩家有钱，可还不是养孩子和养宠物一样拉扯大的？
只是给了物质生活上的好，精神生活上十分贫瘠。
顾织雾就不一样了。
收养她的顾奶奶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亲生的，就没有什么寄人篱下的问题。
人家还是老师，虽然后来才知道有那么厉害的身份，但总是事实存在的。
不仅如此，人家还尽心培养了顾织雾。
用江梦的话，那就是顾织雾可比韩瑾瑜幸运多了。
这样的理由说多了，韩其绅竟然也相信了！
不然，他现在也没有那个底气和顾织雾这么面对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和顾织雾对视久了，韩其绅竟然不敢和她再这么看下去。
“你口口声声说爷爷不配当父亲，你以为你很配吗？”顾织雾冷笑，觉得韩其绅简直可笑至极，“爷爷的确没有教育好你。但他可从来没有委屈过你，你自己就不会想一想，为什么你变成了现在这样？”
在那个年代，韩爷爷夫妻为了大义就势必会忽略小家。
但韩家也不是没人了。
家里有佣人，韩其绅身边还有请来的老师。
是他自己非要听二房和三房的谗言，把自己折腾成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现在又怪韩爷爷不教好他？
“你和我不一样！”韩其绅狡辩，“收养你的顾女士难道没有精心培养你吗？不然，你怎么可能十几岁就考上大学？你怎么可能成为大学生？她只有你一个孩子，国内日子虽然不好过，但你也没吃苦啊！你有人专心对你好，我们不一样！”
这话更是无理取闹了。
还让人无比寒心。
韩其绅得多白眼狼才能当着韩爷爷的面说这些话？
不一样？
的确不一样。
顾织雾本该是锦衣玉食，她跟在顾女士身边的确学习到了不少东西，但她在韩家就会缺少吗？
韩瑾瑜的教育，韩爷爷没有管，但从来没有说过不允许韩瑾瑜上进。
甚至，韩瑾瑜其实一直挺上进的。
只是她上进的方向和顾织雾完全不同罢了。
听着韩其绅的抱怨和狡辩。
韩爷爷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见一见韩其绅，竟然会听到这样的话。
颇为寒心的看着韩其绅，知道这个儿子也是被二房和三房带坏了，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还觉得江梦的事情不如等韩其绅戒断成功之后再告诉他。
现在想想。
有必要吗？
韩其绅需要他们的关心和同情吗？
不需要的。
“你听江梦的，听二房和三房的，就是不愿意听我说的。”
韩爷爷觉得可笑，而且真的忍不住笑出来了，“你个蠢货！”
“当然，我也是蠢货。”
韩其绅原本愤怒的情绪被韩爷爷这番话说得愣住了。
“你以为，谁都能在医院抱错孩子吗？你和江梦在一起那么久，就没有想过，江梦和你身边的谁长得十分相似吗？”
韩其绅愣住了。
就听韩爷爷继续道：“江梦当年就和二房三房联起手来换了你的孩子。韩瑾瑜，你和林芝书捧在手里宠了二十年的女儿，是江梦的女儿。你个蠢货，还为了江梦离婚，又因为江梦把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说我为了韩家的脸面不要你，就你这样，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要为了你，牺牲韩家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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