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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若无的香烟从桌案上飘起,缭绕着跪得端正的温晴。
拓跋焰草草地结束了游园之后,便摆驾回了御书房处理政务。
此时此刻,温晴就跪在他的面前,虽然低垂着眸,可眼角却时刻窥着拓拔焰的动向。
拓拔焰认真的批阅着奏折,一会展眉一会蹙眉,可至始至终,都没有关注过温晴一点。
温晴见了,不由撇了撇嘴。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书案上的檀香终于剥落了一片香灰,却是少得可怜,就好像在嘲讽温晴的作死般。
温晴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如跪针毡,度日如年了。
真希望这破香能燃得再快一点啊……
温晴耸拉着脑袋,真是无比后悔方才的莽撞。
平日里温晴虽说没少跪,但哪有今天这样的架势。
跪的时间长不说,身后甚至还有专人监督,只要稍稍一放松,背上就得吃上一记竹笋。
懊丧地望了一眼执着朱笔挥毫泼墨的拓跋焰,温晴又垂下了头盯着羊绒地毯出神。
她现在简直恨不得拿砚台将先前不将罚跪当回事的自己拍晕在地。
感受到了温晴殷切的目光,拓拔焰从奏折上移开了眼。
看着像只斗败了的小公鸡似的温晴,拓拔焰借着笔架的遮掩,忍不住下意识地勾起了唇角。
这笑容不过一闪即逝,拓拔焰便又低头继续批起了其他折子。
“啪!”
突然,御书房安静的空气中被一声突兀的轻响划破。
晶莹的玉笔被重重放下,在桌案上滚了两大圈才缓缓停下。
狼毫做的笔尖,在桌面上拖出了一条扎眼的红痕。
听见突兀的异响,温晴立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仰起了头。
“陛下理政乏了吗?宝儿去给陛下备些茶水可好?”
自以为抓住了机会的温晴,立即讨好的卖了个乖。
想着就是不能免了后续的责罚,好歹也能起身走动一下。
哪知他的话音刚落,拓拔焰冷若寒霜的眸子就朝她冷冷的扫了过来。
“滚出去,接着跪!”
冷冷丢下一句,拓拔焰便不再理会温晴了。
温晴有苦难言,抬头看了看拓拔焰凝重的面色,也知现在不是厚脸皮耍赖的时机。
当即便起身朝拓拔焰福了福,随即退出了殿门。
拓拔焰突然扔笔发怒,乃是因为龙案上的一道折子。
江南道御史上疏汇报了近日前朝余孽劫走千石皇粮一案。
此案虽已处理妥当,贼首也已被绳之以法,但拓拔焰却仍为这群亡命之徒的猖獗感到气愤。
温晴此时开口,正好撞上了枪口。
完全将温晴无视的拓拔焰,完全没有留意到温晴是何时退出去的。
御书房外。
温晴颓丧的低垂着头,找了个相对不那么碍眼的地方,身姿笔挺的跪了下去。
察觉到身后跟着的监督罚跪的小太监,她不禁自嘲一笑:好歹是动了一下啊,虽然这方式跟自己设想的出入有些大。
不再东想西想,温晴开始认真的罚跪。
左右也已经没多少时辰了,再撑一撑总能熬过去……
只是想到昨晚险些被拓跋皓月侮辱一事,她的心头还是不自觉的漫上一股不甘跟恐惧。
拓跋皓月势大,连禁宫之内都敢随便出手,可见他根本就没把皇帝放在眼里。
或者说,就算是放在眼里了,也敢欺上瞒下,大行不轨之事。
如此一来,自己的计划就不得不提前了。
不然按照拓跋皓月前世的作风,昨晚自己打伤了他,还不知道他要怎么算计报复自己呢。
攀龙附凤虽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实属下策之中的上上之策,也是如今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
想到这里,温晴顿时又坚定了一下决心,发誓一定不再矫情,要好好俘获拓拔焰才是正经。
如此想着,温晴的身子跪得更加的笔直了。
好在剩下的时辰还不算难熬,在温晴老僧入定般的枯跪中,竟也很快的过了去。
负责监守的太监看时辰已到,立即扶起温晴道:“温女使,时间已经到了,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是,多谢。”
温晴礼貌的冲小太监道了谢。
回身看了看庄严肃穆的御书房,她忍不住沉了沉眼眸。
此时夕阳西下,倒映着天边的晚霞,倒是极致的好风光。
可温晴却完全无心欣赏。
“长恨晴天夕照晚,桑榆候尽落霞迟。温晴啊温晴,你还真是蠢得可怜啊……”
说毕,温晴便一撅一拐的走向了偏殿,自己起居的地方。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悲催感叹时,已然处理完政务的拓拔焰却隔着房门,将一切听了个仔细。
温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说不尽的苍凉。
惹人怜惜却又十分挠人。
拓拔焰透过门缝冷冷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想到前些日她对自己的剖析坦白,忍不住怀疑,难道怀王还缠着她?
想到这里,拓拔焰顿时眼眸一沉。
……
日头渐渐沉了下来,不再需要罚跪的温晴,只觉得时间都流得快了许多。
鹧鸪啼了几声后,月落了,寂空之中徒留一片星芒。
这一夜,深宫之中有两个人不眠。
一个是拓拔焰,一个则是温晴。
拓拔焰是为了前朝余孽,温晴则是为了渺茫前路。
温晴枯坐在偏殿之中,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一个不算精致的冰裂纹茶杯。
想着前世的种种,只觉得前路渺茫,万般皆难。
结果因为不小心,茶杯竟无意识的磕到了一片桌角,当即,杯口便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温晴被这声脆响拉回了思绪,突然的便笑了起来。
妖冶得犹如一朵盛放的罂粟。
借着幽幽的烛光,温晴走到窗边,将那只茶杯用力的丢了出去。
茶杯碎裂的声音直听得人心惊。
伸手合上窗户,温晴直接熄了烛火,倒头就睡。
再不济,不过是釜底抽薪,破罐子破摔而已。
再惨,难道还能惨过前世吗?
一夜无话,翌日,温晴早早的便起了身去拓拔焰身边伺候,也依然影子一般拓拔焰走到哪里,她便伺候到哪里。
可不一样的是,现在的温晴变得异常的安分。
就好似她真的只是谨守本分伺候拓拔焰的宫人而已。
温晴的异常,拓拔焰自然看在眼里。
难道是昨日罚跪罚得重了,把这丫头吓住了?
虽然心中很好奇,但拓拔焰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他可没兴趣去打探一个伺候女使的心事。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将近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温晴再没有将对拓拔焰所谓的爱慕宣诸于口,昔日的讨好卖乖也更是没有见着。
安分的她,完全就跟其他的伺候女使一样,刻板而无趣。
拓拔焰处理完了江南剿寇一事后,便把心思分了些在温晴身上。
这丫头,最近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拓拔焰疑惑间,一抬头便瞧见了那个娇俏的人儿,正一手提着裙摆,一手举着托盘,莲步轻移的踏进了御书房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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