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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郊的明镜湖。”
沈碧芊二话不说，立刻朝明镜湖去了。
她心急如焚，完全没注意到小秋眼中的躲闪和心虚。
整个幽水居人仰马翻，贤哥离开的早，侥幸逃过一劫，可小秋怎么会安然无恙呢？
只要稍微一想，便能想通其中关节。可偏偏当时，沈碧芊急于去救小桃，并未对小秋产生怀疑。
只是，当她来到明镜湖的时候，却发现码头空无一人。
难道人已经沉下去了？
这码头不大，只有五六块宽的木板搭成的一个平台，一直延伸到水面上。
沈碧芊观察地势，发现这明镜湖能站人的也只有这一个地方。若是侵猪笼，这里是最佳之地。
沈碧芊跪在最边沿，仔仔细细的搜寻，隐约能看到水中飘摇的水草。
却完全没有猪笼沉下的痕迹。
沈碧芊皱了皱眉，就在她疑惑之际，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悄悄走了过来。
她从水面的倒影中看出，这是一个女人。
随着她越走越近，水面倒映的景象也越清晰。
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沈碧芊的瞳孔危险的缩起，眼中，杀机毕现。
“三、二……”
沈碧芊在心中倒数。
无双伸出双手，用尽力气猛地朝沈碧芊背上一推。
她以为沈碧芊没有防备，这一击必能得手。
没想到，就在她的手，触到沈碧芊后背的那一刻，前面的人突然往旁边一闪，她重心不稳，竟然直接朝前跌去。
水底情况复杂，水草弥漫，每年都要淹死几个人。就算会凫水，也是凶多吉少。
更何况，无双根本不会游泳，若是掉下去，必死无疑。
就在她一头往水里扎的时候，后颈突然被人拉住。
她听见沈碧芊冷冷的问：“小桃在哪儿？”
无双害怕极了，她慌乱大叫：“你快把我拉上去，我再告诉你！”
“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沈碧芊说着，手便松了寸许，“说不说，不说我就松手了。”
吓得无双尖叫连连：“我说，我说！”
无双是个鬼精灵，稍微一转脑子，便道：“二夫人把她关起来了，我知道在哪儿，你带我去。”
“你当我傻吗？”沈碧芊冷冷一笑，“这点情报，可换不了你的命！”
说罢，手一松，无双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沈碧芊抱臂站在岸上，目光幽冷的看着，在水中拼命扑腾的无双，不发一语。
她倒要看看，这个丫头还要嘴硬到几时？
不过是柳月儿手底下的一条走狗，她当真以为自己不敢把她怎么样吗？
无双想说话，可四面八方的水不断的灌进她的口鼻，她喊救命都喊不出。只能拼命扑腾，希望能呼吸两口空气。
可她越是挣扎，下沉的越快，最后，力气用尽，身子也慢慢往下沉。
无双是个惜命的，她知道，自己若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沈碧芊不会救她。她只有拿出足够让沈碧芊动心的条件，才能保住小命。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无双突然想起什么，慌乱的摸出腰间一个香囊，用力扔到了岸上。
这香囊十分精致，金丝缠绕，翡翠镶嵌，一瞧就不是俗物。
这绝不是下人用的起的。
沈碧芊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
看来，这丫头已经在她自己与柳月儿之间做出了选择。
她拿起旁边的树枝伸到水中，无双勉强拉住，很快便被沈碧芊救了起来。
她瘫软无力的倒在地上，不断的从胃里嗝出水来。刚刚经历了生死，无双整个人浑身发抖，害怕极了。
这时，一双白底蓝花的绣鞋出现在了眼前。
沈碧芊弯腰，两根指头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死，还是想活，你自己选。”
那个香囊是柳月儿赏赐给她的。
从她决定把东西扔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决定。
虽然柳月儿对她好，可人都是自私的。为了求生，她也顾不得许多了。
她声音发颤道：“我想活，想活。”
“那我得看看，你说出来的事儿，值不值你一条命。”
“去年府里出了好几条人命，都是二夫人所为。”无双是柳月儿的心腹，她所作所为，没有无双不知道的。
沈碧芊却嗤笑了一声：“不过是几个丫鬟，你觉得凌千烨会在乎？”
这些事，凌千烨未必不知道。
可当时，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不当回事。如今柳月儿怀了他的子嗣，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几个死了一年多的下人，处罚柳月儿。
无双想了想，又道：“其实，三夫人尤氏也曾有孕，是二夫人设计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沈碧芊叹了口气，眼神微微一冷：“看来你是没想活，否则，也不会总拿这些陈年旧事来糊弄我。”
“容奴婢，奴婢再再想想……”
无双看沈碧芊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哪里敢搪塞。
只是，她所知道的事关人命的大事都说了，不知道为何沈碧芊还是不肯放过她。
沈碧芊看她是吓蒙了，脑子也不利索了。便提醒道：“柳月儿就没做过伤害凌千烨的事儿？你可仔细想想，若是这件事不足以让凌千烨不顾子嗣处置柳月儿，我就当你没说。”
这一提醒，无双还真想起件事儿来。
只是，这件事牵连甚广，只怕说出来，二夫人就没命了。她一时有些迟疑。
沈碧芊见有戏，立刻施压道：“你若不说，我现在就推你进湖里喂鱼。至于柳月儿，我自有对付她的办法。”
说着，就要把无双往湖里推。
她吓得急忙抱住沈碧芊的腿，大叫：“二夫人一直与大皇子秘密来往。”
此话一出，沈碧芊也有些震惊。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小姐嫁给六皇子之前，曾与大皇子来往甚密，那个时候整个相府的人都以为小姐与大皇子情投意合，不日便会嫁入睿亲王府。可没想到，后来，小姐竟然嫁给了战胜蛮夷，荣耀归来的六皇子。”
沈碧芊听着她的话，一瞬间，无数个念头窜入脑海。
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以前的兄友弟恭，到如今的水火不容，也许，正是因为一个柳月儿。
凌千烨之前一直南征北战，很少回京，自然不知道柳月儿与大皇子的事儿。后来不管是因何缘故取了柳月儿，在大皇子看来都是一种背叛和伤害。
这伤害的程度，与大皇子对柳月儿的感情成正比。
大皇子越是深爱柳月儿，便越是恨凌千烨横刀夺爱。
可讽刺的是，事到如今，凌千烨对这一切竟还一无所知！
沈碧芊突然想笑，这个凌千烨身份显贵，最后竟被一个柳月儿玩了进去！当真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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