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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日,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如沙漠里濒死的鱼,稀少的水源,周围同样饥饿的强壮的人群,在寻找自己。
一旦不逢时,就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谁管她曾经是不是价格昂贵,上好的观赏鱼。
只要是鱼,在生存环境恶劣的情况下,都是被吃的。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外头响起敲门声,那黑影矗立在门前,是个小太监的声音,'奴才是明月殿里的,太子妃娘娘让奴才来瞧瞧林夕姑娘好了些没,要不要再请太医瞧瞧。'
秋韵本跪坐在地板上的身子抬起来,走到门口不远的地方,用哽咽沙哑的嗓子,平常人听出的哀恸,'还是白天时候的样子,有劳娘娘挂念了,不过奴婢想,请太医也是无济于事,想来还是白天那些个药房,我们已经伺候着姑娘服下了。'
外头的太监禁声住,好像在沉默中思考片刻,跟着折射出的影子才弯了身,'你们还是要好生照顾着,不然殿下就要回来了,可要那你们是问了。'
如白天一般,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秋韵哭啼一般应声,门前的影子这才往来时的方向移动着走开了。
林夕嘴角抽了抽,看向苦着脸的秋韵,'这不过是来看看我死没死的。'
秋韵叹口气,走过来,'您还是躺着休息吧,他们怎么盼望是他们的事,我们只管要好生的活着,活着,才有所有的可能,要是真的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林夕便乖乖躺下身来,闭上眼睛,好在沈晓露开得药房发挥了效用,她感觉到身子没有那么冷,开始上散出些热气,弥漫这个身子,变得有了暖意。
她终于睡着过去。
梅洛端着蜡烛走过来,瞧见林夕已经开始平稳的呼吸,便知道她睡着了,这么多年,她切实的了解她,她嘴角不自觉的敛出微笑,秋韵狐疑的抬头望着她,'你干嘛要要露出这样啊的笑?'
梅洛装作不懂,恢复面无表情的冷漠神态,'哪样的笑?'
秋韵想回答,她又不让她张口就堵住,'快去休息吧,今晚我来守夜,向来不会太安宁,我会些武功,也比你机灵些,能保护的了主子。'
秋韵噎着,只能木木的点点头,'后半夜我来替你,注意安全。'
梅洛便从林夕的床边坐下来,瞧着林夕苍白的睡颜,但是平稳安和,心里觉得有一写慰藉。
倒是一夜相安无事,秋韵也没能在后半夜起来替梅洛守夜,她一大早急哄哄的赶过来的时候,梅洛正伺候林夕漱口擦脸。
她动作麻利,头脑清新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一夜没睡的人,除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都是真不能让人看出来她守了一夜,没睡觉。
秋韵快步跑过来,断了脸盆,歉意的看着梅洛,'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个猪,一沾上床,今夕是何年都不知道了!唉梅洛辛苦你了!你赶紧去休息吧,今晚上也由我来守!'
林夕闻言,敲向梅洛,瞧着她眼睛,心道怪不得看起来就疲累了,她一向有精神的,虽然话不多,但是瞧着就是谨慎又机灵。
梅洛点点头,说了声没事,随即出了门去,将门也顺便带上了。
林夕瞧过她的背影,不知为何,愈发觉得熟悉,那种熟悉感,不是在这偏殿相处久了,低头不见抬头间的熟悉,而是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是一个多久未见的老朋友,但是你还是能凭着她的背影,就能将她认出来。
是这样熟悉的感觉,可是又很莫名其妙,她想不起来,从前在哪里见过梅洛。
要知道刚进宫时,因秋韵长得憨厚又话多,所以都是她贴身伺候,梅洛不过是偶尔会说几句话的人,甚至都没与自己闲聊过,实在是难以想通,自己为何会有那样奇异熟悉的感觉。
'秋韵,梅洛以前在哪当值。'林夕问道。
秋韵一边帮林夕搅和碗里的汤药,让它散热,一边抬头想了想,'王府啊,她知道你们很多以前的事呢,不过她这人不像我们似的,喜欢乱说,知道些什么恨不得七嘴八舌乱说一套,她一向话少,就算知道的多也不愿意说呢。'
'王府……'林夕喃喃,双手接过秋韵碗里的药,一饮而尽,随后擦擦嘴,她想起他们说,从前自己也在那里生活过,看来还和梅洛接触的时间很久呢,只是现在纠结这些也没有用处,眼下,真的是要保全身体呢。
等秋韵出去,她又躺在床上,两只胳膊交叠盘在脑后,感觉的心里一阵安宁。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实在冷血,经过昨天痛失孩子的大悲大痛后,今天的心情便平复下来了,像是不过如此的感觉。
可是那明明是自己的骨血,虽然怀孕时间不久,可是总也是心疼的。
她又想起凌婴来,秋韵说太子妃已经下令不让奶妈将孩子抱过来,说是怕孩子受惊。
自己这副样子,不让他看到也好,多吓人啊。
如此平静下来,太子妃每天都派人来询问,秋韵和梅洛每日都回答说林夕还在昏睡着,这么瞒着,约莫着四五天都要过去了。
一天的清晨,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到光华殿,在门前让梅洛拦下来,'姑娘还不方便,有什么事直说。'
梅洛一派凶神恶煞的样子,倒是把传信的小太监吓了一挑。
小太监缓过神儿来,神情紧张,好像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样子,梅洛瞬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不好了,她想,怕是有关于姑娘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她的心脏也狂跳起来。
可是这小太监好似有什么病,缓过神以后,仍然支支吾吾上不来气似的,像是患上了哮喘病,让人着急的很。
等梅洛使劲儿踩了他一脚之后,他才缓过神儿来,大声道,'殿下回来了,可是身负重伤!现在在乾清宫,一会儿就移驾光华殿,刚醒过来,第一个点名要见你们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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