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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张太医只觉自己在鬼门关又走了一遭,他起身来,缓步出了营帐,出了门,才敢送出一口气。
他又往远处的将士营帐看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深夜,林夕疼痛难忍,无法入眠,又根本不能翻身行动。
好在不知是哪位将军下了恩赐,今夜,她自己一个小小营帐。
许是怕她的肉会腐烂,也或许是那草药味儿太过刺鼻,干扰了其他将士。
可是她实在受不住了,只能露着腿就从营帐里出来,她想透透气,也想找点水喝。
她挪着沉重的步子,已经是五更天,将士们全都睡下了,营地里一片安静,徐怀诚没再出现,说明他是真的走了。
她说那些话,确实刺痛了他吧。
林夕作无奈却又欣慰的笑笑,那孩子总该回徐家去,过安宁的好日子了。
她走到营地中间,那里有装满淡水的水桶。
她舀了一碗出来喝,水甘甜,过干哑的喉咙,给人以聊以慰藉。
姣白的月色,落在头顶,她抬头,惺忪朦胧的眼睛,变得清澈明晰。
她又看向那帐篷,已经五更天了,果不其然,他还没有睡。
应该又是在研究战术,不过他这样日夜操劳,确实首战告捷,可是如此一来,日日如此,身体不要了吗?
林夕张开嘴,很想再学一学鸡鸣,突然想到张太医,又看看自己的腿,就此作罢。
他好不好,管我什么事呢?
'疼的睡不着吗?'
可是如同被鬼魅戳穿了心事,幽幽的子一个男声,传入林夕的耳际。
饶是她再能临危不乱,手里碗中的水,也洒出了一半。
她皱眉,赶紧要低身,面前的男人已经将她的肩膀抓住,他的声音依然清亮,'腿都伤成这样,就不必行礼了。'
林夕低垂着头,结结巴巴的,'是,谢将军!'
'太医开的药没有作用?'他瞥了眼她的伤口,却意外看到她光滑的双腿,白噗细藕,果真是像极了女人。
他掩嘴咳了咳,立马将她肩膀也松开,视线移向别处。
林夕用长衫将腿遮了遮,充满感激道,'谢将军情太医为属下医治,属下感激不尽,那太医大人医术精湛,属下的腿已经不疼了,现在出来不过是有些口渴,对了,将军,明日几时出征?'
凌天胤幽幽的眼神落在她被月光照的洁白的面孔,突然一边嘴角勾起,痴线,'怎么,你这个样子,想上战场?'
'属下觉得属下的腿,明日就可痊愈,不过是破了一点皮,不影响动作。'
她微微低着头,一字一句,坚定而有自信。
凌天胤觉得面前的小家伙很有意思,她比他矮了一个头,身影瘦弱,样貌平平,可身上总有些别人没有的劲儿一般,不是意气,也不是什么复仇的力道。
莫名其妙的,就像这个人一样,虽然表面看起来平凡,可却不好让人看透。
'回去吧。'凌天胤转了身,快步走回营帐,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营帐里。
他那营帐过了许久,也没有要熄灭烛火的意思。
林夕怔怔的,深吸一口气。
林夕一夜未眠,所以在黎明时分,她就自己包好伤口,喝了张太医开的止痛消炎药,抹了抹嘴,从帐篷里出来。
将士们从四处而来,集合在营地中央。
最前方三个身穿铠甲的将军,凌天胤,凌天景,凌天傲,仍在前方观望地图,查看往前行走路线。
林夕悄悄混入无人认识自己的八营,整装待发,跟在最后,她做好了准备。
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去战场上厮杀倭寇。
'报,全部整合集结完毕!'统领兵向前汇报。
三位将军转过身来,凌天景平日里都是笑眯眯的,此刻神情也肃穆。
'全体,出发!'凌天傲一声令下。
凌氏皇族兄弟,全部都上了战马。
轰隆轰隆,大军出发,辰土飞扬,士气满满。
林夕跑的很快,却不能上前去,跟在最后,感受自己受伤的腿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痛。
这是林夕,第一次看到这样真实的场景。
数十万里的黄土空地,背靠山脉,头顶苍云,周围是荒无人烟。
眼前主帅停下,隔出有如河堤一般的距离,前方亦有数万大军,各个果真如传闻之中所言,凶神恶煞,面相丑陋,一个身着黑色服饰得男子,不停的用鞭子抽着一只已经血肉模糊的狼。
狼已经瘦弱不堪,发出呜呜呜的惨叫,抽它的男人也在疯狂的叫喊,那声音疯狂凄绝,听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林夕握住自己的双手,知道这些倭寇是在给他们自己打气,给凌军示威。
虎狼成群,他们以为狼是草原王者,抽打他,以示他们比狼还有更威武狠毒,暴虐无道。
'喂,你怕吗?'旁边的一个士兵突然问她。
林夕看了他一眼,只看这同样是个身材弱小的士兵,精英健壮者全在前面冲锋陷阵,他们不过是后盾。
'本来怕,但是见到倭寇如傻子一样窘态,就不怕了。'林夕淡淡笑了笑。
小士兵瞪圆了眼睛,'她们哪里像傻子?简直就是像要吃人的恶魔!你就别开玩笑了。'
'若不是傻子,会牵狼来示威?还不是因为底气不足。你再反观我们凌军三位大将军,各个不动声色,神态冷静,英俊潇洒,看着对面的倭寇像在耍猴,而我们将军,宛如仙人。'林夕挑挑眉毛,目光所及之处,是那人骑在高高的战马上,银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让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哎呦,我也没那么怕啦!'小士兵露出笑。
林夕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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