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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凌柒面色一红，当即便住了口，顿了那么半秒钟的时间，方才颤颤巍巍的拿手去解开凌子矜的衣襟。
曲灵均行刺时，凌子矜已经睡下了，因而身上穿着的也是一件薄薄的亵衣，手一勾，衣带便顺势解开，再轻轻将衣领往旁一拐，凌子矜半边白玉似的身子便彻底暴露在了他眼前。
只是这时候，凌凌柒却生不出半点别样的心思。
血液经久已从锈红转为褐色，浸染大片，黑压压仿若一团乌云盖在凌子矜左肩上，看上去极为骇人。伤口同衣布粘着血黏在一处，他虽然已经极力放轻了动作，但行动间却还是难免牵扯到伤口，刺辣辣疼得她由倒吸一口冷气。
曲灵均的这一刀刺得很深，一道口子狰狞盘踞在凌子矜瘦削的左肩上，皮开肉绽，隐可见骨。
凌凌柒眼前仿佛被层红雾蒙盖着，刺得眼睛涩涩发疼，险些就要落下泪来。他忙忙问道：“表姐，你感觉如何？”
凌子矜咽了口气，强压心绪：“不、怎么好，你别管我，只管上药就成。”
任谁被这样刺了一刀都不会好到哪里去的，但越拖下去，凌子矜就越疼的厉害。凌凌柒不敢再耽搁，忙取来一只葫芦来，待盖子拧开后，一股子浓烈的酒香便霎时在屋中弥漫开来。
酒香和血腥的味道交杂混合，倒生出了另一种味道。
凌凌柒解释道：“这酒是用来清洗伤口的，不然的话就算上了药也很容易发炎。”
凌子矜点点头，没力气再回他的话了。
随后凌凌柒便将酒倒在了布巾上开始小心为她清洗伤口，不过顷刻，凌子矜额头便布满了冷汗。布巾夹带着浓烈的酒印在伤口停顿活动，像是块烙铁般，一下又牵连神经，针扎般的刺刺发疼，并不比被曲灵均刺她时要来得好受多少。她忍不住紧绷了背部，虽然极力忍下不痛叫出声，口中却还是不时吐出嘶嘶发疼声响。
“表姐，你放松些。”凌凌柒绷着嗓音，手也在微微颤抖，他紧张的程度并不比凌子矜要少多少。
怎么放松得来？
凌子矜苦笑着，却是深呼了口气，竭力放松下来。
“表姐，到底是谁伤的你？”
凌子矜紧握着身侧的拳头，费力的从牙缝中迸出三个字来：“曲灵均。”
“曲灵均？”凌凌柒手上动作一顿，拧着眉毛道：“神绣宫的人？”
“你认识他？”
起初曲灵均奇怪她不认识他的时候，凌子矜还以为这只是他一时臭屁，没想到才一说出名字，凌凌柒就立即知道他了，还准确说出了他的门派来。
难不成，这小子在江湖上真有什么名气？
凌凌柒神色凝重的点点头道：“去年名剑大会上，最后关头若不是有傅少侠出现，拔得头魁的就是他了。而那一年，曲灵均才不过十四岁而已。也正是这一战，曲灵均道名号便彻底响彻了江湖，众人都称他为百年难得的绝世之才。”
顿了一顿，凌凌柒又道：“不过，曲灵均他为什么要来行刺表姐？表姐难道之前同他有过什么过节不成？”
凌子矜吸了口凉气，只觉得牙根都泛起酸来：“我跟他倒是没过节，只不过他自己却似乎觉得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随后，凌子矜便将今晚发生的事简略同凌凌柒说了一遍。
凌凌柒听罢，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悦道：“就算曲灵均他对表姐有误会在先，但他也不能够如此冲动行事啊，夜闯私房不说了还拿刀刺人！真是太可恨了！”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能塞牙缝，凌子矜也没想到自己今晚上能招惹这么个瘟神来，凌子矜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凌凌柒郑重说道：“今晚的事就不要声张出去了，特别是周祈贵和李扬二人，千万不能叫他俩知道我受伤的事。”
凌凌柒不解道：“为什么？”
“姜齐等人开庭就在后天，若被他们知道，指不定要拿这件事做借口阻拦我，现在已经是节外生枝了，决不能再另生事端。”
“可是……你的伤……”凌凌柒欲言又止。
凌子矜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左肩上的血窟窿，道：“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还叫没什么大碍！”凌凌柒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个度，她伤成这样，怎么还能云淡风轻的说出没什么大碍这几个字。
凌子矜望了他一望，道：“除此外，你觉得还有别的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凌凌柒一噎，登时说不出来话了。
凌子矜长叹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是在担心我……放心吧，我也不是什么硬骨头，是在撑不下去，我会同你说的。”
她都这么说了，凌凌柒也实在无话可说了，他默了良久，方道：“那今晚怎么办？”
曲灵均还不知道走没走，凌子矜如果就这么回去的话，只怕又再度落入魔手。若凌凌柒与曲灵均起冲突，只怕输的是他们。
现在最好的办法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凌子矜沉吟道：“今晚我再你这儿留一晚。”
凌凌柒红了红脸，却是没有出言反对。
凌凌柒替凌子矜包上药包扎完后，为难的看了眼凌子矜那件已经被血浸透半边的衣裳，她今晚总不能穿着这件衣服过一晚上，可是他这里又没有女子的衣服，没法儿，最后凌凌柒只好拿来了自己的衣裳给凌子矜暂且换上。
当凌凌柒背过身去，让凌子矜换衣服的时候，他头一回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什么都听不到了。
可偏偏习武之人，五感向来要比寻常人有约，尽管凌凌柒有意让自己不去注意了，但他还是能清楚的听到那衣服摩擦肌肤时所发出的????声响，那微弱的声响，似乎在无形中氤氲着某种叫人心慌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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