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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见他进来,放下茶盏,语气平淡地说:“免礼。”
“多谢娘娘!”
杨兆闻言起身,站定后,看着皇后故作讶异地问道,“娘娘,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管家见皇后和侯爷有要事相商,便领了府内丫鬟,行礼后退了出去。
皇后见杨兆将自己晾在一边不说,现在还故作姿态,心中亦有几分不满,但一想到自己还对这位哥哥有所求,便放缓了语气,说道:“哥哥,不愧贵为侯爷,人贵事忙,可真是让本宫好生等待。”
“娘娘,折煞微臣了。”
杨兆听到皇后如此点他,心中一惊,连忙跪下,讨好地说道:“哥哥的荣华,可都是妹妹荣赐。”
见杨兆如此行径,皇后站起身,向前踱着步子,纠正道:“哥哥,此言差矣,我们杨家荣华,皆是圣上所赐。”
“是,是。”杨兆跪着双腿,跟随皇后转移方向。
“起来吧,哥哥。”皇后转向杨兆,“你现在贵为晋临侯,怎的行事还如此轻率?”
“娘娘,教诲的是。”杨兆连忙起身。
皇后走回座位,坐定,端起新斟的茶,吹了吹,抿了一口,示意杨兆入座。
见他坐定后,问道:“哥哥,现在可知道本宫找你何事?”
“这……”
杨兆如坐针毡,本想继续装作不知,但看见妹妹投来的目光,心中一紧,连忙说道:“妹妹,这粮食我们家也没剩多少?”
“你能调出多少?”皇后不给他后退的机会,直接问道。
杨兆伸出一张手,五个手指。
“五十万?”皇后欣喜问道。
“五万担。”杨兆吞吞吐吐地说道,内心却在滴血。
其实,他本来想说五千担的,只是皇后刚才提到五十万,担心说少了,怕又得惹皇后生气,便改了口说了五万。
只是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这粮食再囤上几天,价钱可能要翻两番。
自己干嘛非跟五过不去,可以说一万担啊,唉,大意了。
皇后见杨兆就肯舍出五万担粮食,心中一阵失望,“哥哥,你可知我们杨家虽是大家,可此前没落,若不是圣上隆恩,今朝能恢复往日的荣华吗?”
“呃……”杨兆语塞。
皇后见他沉默不语,继续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哥哥可知?”
“这……”杨兆无言。
“朝廷也不白要这粮食,这可都算是借的。”
杨兆:“……”
“罢了,五万担粮食,还请哥哥两日内送至大仓。”
皇后估计亲哥杨兆身上,也压不出什么水花了,便起身准备打道回宫。
杨兆连忙起身恭送,到得门口,皇后挥了挥手,示意他就此止步,不必再送。
此时,外面夜色正浓,杨兆的心情,亦如这浓雾一般,拨散不开,满是低落。
管家从黑暗中走出,出现在杨兆面前,“老爷?”
“唉,快去准备吧,两日内就要送至大仓!”
“是,老爷。”管家应了一声,就离开准备去了。
“唉,肉痛啊!”
杨兆看着这如墨夜色,又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回了屋。
深夜,长安街。
万籁俱寂,只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咕噜,咕噜。”
街道上,一辆豪华的马车慢慢驶过,车轮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几分钟后,车夫“驭”的一声,马车在一座豪华宅子前,停了下来。
随即,一位绿衣女子从车上下来,只见她眼眸顾盼生情,体态婀娜多姿,好一个风情之人。
她看了看四周,便向宅子走去。
“绿珠姑娘!”
一道声音将她唤住,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身影,背光而立,看不清长相。
绿珠见了身影,迷惑了几秒,后又惊喜道:“可是石先生让你来找我?”
身影一怔,旋即,点了点头。
“太好了,将这笛子交予石先生,他日为我赎身之时,有个凭证。”绿珠上前将一支笛子交给身影,说完转身离开,进了宅子。
身影站在那,望着手中的笛子,犹豫了几秒,便飞身跃起,消失在黑幕之中。
翌日,长安街。
金食记二楼雅间,冯南和周楚二人靠窗而坐。
楼下街道,剑阁的几个人混在人群之中,正暗中观察来往车辆及行人。
冯南端起手中的杯子,看着窗外,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后,放下杯子。
周楚给她添了点茶水,说道:“大公子,这石达就是金食记的老板,剑阁的情报机构称,他设卡抢掠来往商队,屯了三百担粮食,在其私人粮仓内。”
冯南收回视线,看向周楚,问道:“确定这石老板,今日会来金食记?”
“确定。”周楚回道,详细解释,“剑阁一直在秘密观察他的动向,他每月月底会来金食记查账,而今日就是月底。”
“嗯。”冯南又端起杯子,手中把玩,看向窗外。
这时,金食记门口,有辆豪华马车慢慢停下,车中有人拉开了窗帘。
酒楼门前的小厮连忙上前,二人说了几句话后,马车便离开了。
冯南急忙看向周楚,“是他吗?”
周楚跟楼下剑阁的人,眼神交流一番,然后对冯南摇了摇头,回道:“不是他。”
“唉。”冯南放下杯子,叹了口气。
见冯南忧心,周楚连忙安慰道:“大公子,放宽心,石达今天会来的。”
顿了顿,又说道:“即便不来,我也有办法让他过来。”
冯南皱眉,忽然问道:“你说,我直接以相府身份宣他过来,是不是效率更快?”
“这……”
“算了,就暂且再等他半个时辰吧。”
周楚闻言,跟楼下剑阁的人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人急冲冲跑进酒楼内,几分钟后,便到了二楼雅间。
“阁主!”
周楚拿出一支笛子,跟那人说道:“到石达府上,就说有人要见他,让他赶紧过来!”
“是!”来人接过笛子,转身快速出了房间。
“这是?”冯南疑惑地看着周楚。
“大公子,放宽心,石达马上就会过来。”
周楚宠溺地对着冯南笑道:“昨日,大公子分析的鲜卑赈灾之策,属下深表赞同,所以提前准备了些事宜。”
“哦。”
冯南了然,忧烦的心情有了些好转。
半盏茶的功夫。
一位年轻人,拿着笛子,出现在冯南和周楚所在的雅间。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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