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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英明。”裴氐佩服道，他算是了解，圣上为什么会如此荣宠这位冯大人了。
……
太守府邸，公房内。
冯南坐在上首，裴氐坐在旁侧。
刘小宝进来，一看这阵势，腿软得就要跪下，冯南摇了摇手，让人给他安排了一把椅子。
从来没有得到如此待遇的刘小宝，战战兢兢地坐在了椅子上一角。
“你可是刘小宝？”冯南问话道。
听见上首大人问话，刘小宝连忙起身，拱手回道：“小的正是刘小宝，家住笼田村。”
“坐下吧。”
“谢大人。”
“刘小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清楚。”
“是，大人。”
刘小宝起身拱了拱手，然后坐下，回道：“大人，今年干旱，庄稼比往年欠收，但是征粮不仅没有减免，最近几月反而次数还增加了，小的一家粮食，基本已被征收殆尽，其他村民也几乎如此。”
“这样下去，大家也都没有活路，所以一商议，便去中转站，将粮食取了回来，我们没拿别人的，那粮袋子都是自家的，所以，小的认为这不是偷。”
听完刘小宝的讲述，冯南和裴氐互换了个眼神。
裴氐关心赈粮去向，问道：“朝廷给你们拨派的粮食呢？”
“朝廷确实有粮下来，我们也领到了一些，可这基本属于杯水车薪，而且，之后又被征收上去了。”
“什么？那么多粮食，就算全国平均发放，也够你们吃半年了，怎么会杯水车薪？”
冯南当时是根据大进朝的人数，按照农家正常开销估算的，而且洛京又不需要赈灾，粮食可是全部发往了各郡。
“是啊，汲郡的粮食，他们还退回了朝廷，本官也是分了一半，在原来基础上，又给了那些灾情惨重的郡县，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种局面？”裴氐看着冯南，附和道。
“难不成是被下面的人......”裴氐欲言又止。
冯南看了他一眼，缄口不语。
刘小宝这时说道：“大人，我们平田县的官老爷，其实还好，也就是此次征粮，让大家心寒。”
“好，你先下去，稍事等待。”冯南点点头，示意他退下。
“是。”
刘小宝被人领了退下之后，冯南和裴氐交换了个眼神。
冯南叹了口气道：“这......该不会属于，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吧。”
“大人，这个评价到位啊，没想到啊，我们为这些事，到处奔波劳碌，他们倒好，坐享其成不说，还背后搞起了小动作！”裴氐气愤道。
冯南蹙起眉头，说：“此次出行，圣上没有给我们足够的权限，只是代为嘉奖汲郡太守，其他的......暂时，也只能先调查，然后回京呈报后再说。”
“是，也只能这样了。”
裴氐有些泄气，他没想到自己的劳动成果，就这么被人轻易破坏。
冯南安慰他道：“裴大人，也不必过于悲观，刚才刘小宝也说了，为官者还算可以，也许是有其他因由，还是再行问过剩下两位才是。”
“大人，所言极是。”
王真听得宣令，一路小跑，进了公房。
裴氐在旁看他如此，不禁蹙了蹙眉毛，自家府邸，又在近旁等候，区区几步路，用得着用跑的吗？
王真一进门便跪下磕头，恭声道：“下官王真，参加两位大人。”
“王大人，不必如此大礼，起来吧。”冯南坐在上首，和颜悦色地说道。
“谢大人！”王真擦了擦汗，看到冯南脸色尚佳，便悄悄舒了口气。
“王大人，此事究竟如何，作为一郡之守，应该不会不知情吧？”
王真本来稍稍舒缓的心情，在听到裴氐的冷声后，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王真擦了擦汗，“确实是下官渎职了。”
听得王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裴氐不怒反笑，追问道：“哦？怎么个渎职法？”
“这......这......”
“跟王大人无关，都是属下李爽一人所为！”
这时，外面有人在大呼小叫，听这话里意思，应该就是李爽。
怎么？他好像等不及了，要进来述罪？
冯南开口发话，“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李爽就冲冲而进，对着冯南和裴氐，拱了拱手，“李爽，参加两位大人！”
冯南和裴氐才交换了下眼神，李爽就开口了。
“你们不用找王大人的麻烦，所有事都是我一人所为，我一人承担，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放肆！”
王真扯了扯李爽的衣服，让他跪下行礼，但是李爽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就是不跪。
呵，有意思。
冯南的嘴角扯了扯，轻轻笑着问道：“你有何滔天大罪，又该如何承担？”
李爽被问得茫然，他还真没想过这些。
冯南又一脸认真地问道：“裴大人、王大人，按照大进律法，这犯了欺君大罪的，该如何处置？”
“大人，恕罪啊！”
王真立即跪地叩首，李爽在旁，看得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欺君之罪，最低夷三族。”裴氐适时地说道。
“什么？我......”
李爽彻底傻眼了，这么严重吗，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至亲一颗颗头颅向他滚来，跟他诉说着冤屈难伸得惨状。
“啊！”
李爽被吓得坐到了地上，王真连忙拉他一起跪好。
此时，冯南居于上首喝道：“既然无力承担，还不将实情速速言明！”
旁边，裴氐一脸崇拜的看着她，别看这位中书侍郎才十二岁，却是有如此气魄。
“我说......我说......”李爽终于肯交待实情了。
原来，他们在接到朝廷的赈粮后，非常重视。
为了防止辖下灾民，一下子将粮食消耗完，他们还拟定了分发名单和计划，以延长粮食派发周期，保证全体度过旱情。
前几次，都还能有秩序地按计划分派粮食，可惜，还没派发几次，就发现存粮的仓库里，所剩颗粒无几。
粮食失窃了！
而且，还做得悄无声息，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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