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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江陵王经此一事,会收敛过往所有性子,好好做他的王爷,没想到又恢复成了老样子。
这时,西昌国传来书信,信上说华裳公主不日即将启程前往北凌国,待江陵王弱冠之日,便是缔结婚姻之时。
江陵王今年十八,离弱冠还差两年。
慕容霆看完,猛地将书信拍到桌案上,几乎将书房的桌子拍得碎裂,连站在桌案前的苍北都忍不住抖了三抖。
“主子,信上说了什么?”苍北有些好奇。
“华裳要来北凌国了。”
“这不是好事吗?您对华裳公主……”苍北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
他近来愈发搞不懂自家主子,明明是自小青梅竹马、情愫暗生的两个人,怎么搞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唉,要怪,只能怪西昌帝硬生生将一对有情人拆开。
与此同时,西昌国的凤鸾宫。
皇后闻氏刚让贴身嬷嬷将说错话的小宫女拉下去,砍去手脚做成人彘,就见华裳公主赫连雪儿怒气冲冲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好雪儿,谁又惹你生气了?”闻氏坐在榻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望向赫连雪儿。
“母后,您上回才说会想办法让我同阿霆在一起,怎么如今又改了主意,直接让我去北凌国和那个草包王爷成亲?!您是不是想亲眼看着女儿死?!”赫连雪儿冲闻氏大吼大叫,眼泪直流。
她方才从侍女口中听闻这个消息时,犹如晴天霹雳,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阿霆,只想嫁给阿霆为妻,怎么所有人都要拆散他们?!
若是如此,倒不如不做这个公主。
“好雪儿,快别哭了,”闻氏忙拉过赫连雪儿的手,一脸心疼地放进手心里,轻轻拍了几下,道:“母后哪舍得啊?你喜欢钧之那孩子,母后自然要想办法撮合的。你听母后说,江陵王还有两年才弱冠,这其中,还有不少变数,你可明白母后的意思?”
赫连雪儿性子蠢钝,哪里明白闻氏言下之意,又开始哭叫起来,“哪有什么变数?您都让我嫁给江陵王那个草包了,还能怎么办?!”
闻氏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孩子也不知该说是天真无邪还是不开窍,伸手往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笨雪儿,钧之如今在北凌附属国做摄政王,那你前往北凌,不就能见着他了?”
“见着又如何?让他眼睁睁看着我嫁给那个蠢货江陵王吗?”
“哎哟,我的傻雪儿。”闻氏掐了掐赫连雪儿的脸,叹着气续道:“你与钧之生米煮成熟饭,不就没有那江陵王的事了?再不济,把江陵王杀了,对外说是暴毙而亡,谁会去追究一个亡国王爷之死呢?”
这是她想出的万全之策。
赫连雪儿一听,觉得这个办法甚好,立刻喜笑颜开地道:“还是母后有办法!”
她撒娇一般将身体靠进闻氏怀里,眼眸忽然亮得惊人,唇角浮起一抹邪笑。
……
这半个多月以来,凌薇过得浑浑噩噩,整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将自己关在纯阳殿不吃不喝。
慕容霆过来探望过,只是凌薇根本不愿意见任何人。
月容和七弦等人急得团团转,甚至跑到竹苑和音离商量对策,可稀奇的是——原本应该最紧张十殿下的音离,反而什么都没有做。
“副阁主,快想想办法吧,若是主子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住的!”七弦走进凉亭,见音离仍有闲心替小狐狸顺毛,焦急之色掩藏不住。
月容也跟了上去,附和道:“是啊,副阁主,殿下长此以往,怕是会出事。”
身后的清归、安颜、“风花雪月”和“五夜星辰”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不能再放任殿下不管了。
音离怀抱璃儿,眼神一一扫过七弦、月容等人,最后只吐出这么一句话:“殿下自己不愿走出来,给她一些时间。”
“但总得劝劝主子吧!”七弦还想说些什么,被月容一把拉住袖子,只见后者对其摇了摇头,然后轻启唇道:“麻烦副阁主了。您与殿下自幼一起长大,最深知他的心思,有您这句话,殿下应是无碍。”
见音离点了点头,月容就拽着死活不肯走的七弦离开了竹苑,边走还对他进行好一番说教。
不一会儿,整座凉亭又空空荡荡。
“璃儿。”音离低头看向怀中小狐狸,见其茫然一无所知,便继续替它顺毛。
一股异香忽然传来。
音离满脸戒备地抱着小狐狸后退一步,却见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从亭子上方落了下来,轻轻点地。
来人带着一顶黑色帷幔斗笠,帷幔垂至腰间,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
“师父。”
音离将怀中小狐狸放在大理石圆桌上,然后走上前去,恭敬地行礼。
“嗯。”从帷幔后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
此人便是凌薇和音离共同的师父——“一清道人”周鄢。同时,他也是夜阑阁和清风楼的创立者。
“师父今日怎的来此?”音离面带疑惑。
周鄢手握长剑,一步步走向音离,嗓音低沉,“你知道我为何来此。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师父,我不回去。”
“从前便也罢了,我上回已告知你的身世,还不肯回去?阿微背后有夜阑阁,已不需要你,跟我回去!”周鄢肃容喝道。
“师父请回吧。”
“你!你知不知道你母……”
音离直接打断了周鄢,“师父,她现下需要我。”
“如何需要?她只将你当成哥哥,你要为此抛**份,抛下司空姓氏,在这里隐姓埋名做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么?毫无出息!一点也不像你的父亲和母亲!”
“师父,我心甘情愿。”
“你!!!”周鄢指着音离的鼻子,气得怒不可遏,深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拂袖道:“你自己做抉择吧!”
言罢,几个纵身点地,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
音离丝毫未将方才周鄢的话放进心里,一把抱起圆桌上的小银狐,转身朝凌薇的寝殿而去。
……
快接近凌薇的寝殿时,音离停了脚步,远远只见一个身形消瘦的人儿坐在青石台阶上,将整个脑袋埋在膝间,看上去孤独而无助。
怀中的璃儿似有所感,突然挣脱音离的手,一跃落地,三步并作两步扑向那个小小人儿。
只见它先是抬起右前蹄拉了拉凌薇的袖子,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又用脑袋去摩挲她的手背。
终于,凌薇将小狐狸璃儿抱进怀里,揉了揉它的小脑袋,面上却仍是没有表情。
“殿下,华裳公主要来北凌国了。”音离上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本以为,至少璃儿能让她开心一些。
“赫连雪儿?来便来吧。她与慕容霆青梅竹马,许是为他而来。”凌薇淡道。
“殿下,画地为牢,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音离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什,弯腰轻轻放在凌薇身侧,留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去了。
画地为牢,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
凌薇心中反反复复品味过这句话,转头无意间瞥到身旁躺着几株新鲜采摘的白鹤芋,抓在手心中,捏得死紧。
她一直将自己困在原地,不愿意走出去,也不愿意让别人走进来。
可阿暄临死之愿,是希望她好好活着啊。
她的心境豁然开朗。
“阿暄,我会好好活着。”凌薇将璃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右手握着白鹤芋,抬眼望向刺眼的阳光,此刻却觉得无比温暖。
纯阳殿正殿两旁的海棠树上,麻雀在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往常只觉吵闹,现下竟觉美妙。
忽然,一只白色鸽子扑棱着翅膀往这边飞来,凌薇亲眼看着它直直落到自己脚边,抖了抖羽毛,然后收起了翅膀。
她一把抓起鸽子,解下绑在鸽子脚上的红色细绳,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落进了手心。
这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暄”字。
凌薇从最初的讶异,慢慢转变为欣喜,又从鸽子脚下的竹筒里取出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只写着一个黑色小字:安。
连日来的阴霾,终于一扫而光。
将玉佩藏进怀里,烧掉小纸条,她立刻带着璃儿和信鸽回到寝殿,同时命小香和小兰提几桶热水进来,打算好好沐浴一番。
她合该做回自己了。
……
此时此刻,思君谷。
黑??的山洞内,烛火昏暗。
上首的石榻上,一个身穿白色中衣的四十几许男子佝偻着后背,身上披着一件黑色衣衫,正掩嘴低咳。
下方,谷中所有弟子分立两侧,正中间则跪着一位白衣少年,将后背挺得笔直。
少年身边,则站着一位年轻的青衫男子,若是被北凌的文武百官瞧见,定能一眼认出他就是当日那位唤作“黎修”的神医。
“无尘谷主,黎某已按照约定,治好小少爷身上的瘟疫之症。”黎修朝上首抱拳拱手道。
“咳咳咳,有劳黎先生。”无尘谷主轻颔首,又将视线转向南逸寒,“逸寒,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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