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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儿瑟缩着身子,有些惧怕李彦与的威严,颤巍巍地将药方递了出去,“夫、夫子,豆儿已经欠您很多了。”
李彦与接过药方,闻言又是一声厉喝:“欠什么欠?一日为师,便是终生为父!你好好念书,便是对为师最好的报答。明白了吗?”
“明白了。”豆儿想起今日夫子因他偷盗一事动怒,心中更是惭愧,往后他不能再让夫子失望了。
李彦与又朝凌薇和音离再三道谢,这才转身去抓药方。
等李彦与抓着几包药材回来,茅草屋内早已不见凌薇和音离的身影,细问豆儿之下,才知二人已经向他告辞。
“夫子,这是方才那位白衣小哥哥给你的。”豆儿抬高右手,将一个黑色钱袋递给李彦与,“他说务必请夫子收下。”
李彦与接过沉甸甸的钱袋,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叶子,眉头顿时一皱:“不行,这太贵重,我不能收!豆儿,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我去追回来。”
“夫子,那位小哥哥说了,这是一位叫‘广闻先生’的故人留给您的,请您一定要收下。他还说——”豆儿忽然伸手指向八仙桌上的那个白色罐子,接着道:“广闻先生一直念叨着你,念叨着宋城家乡,请你带他魂归故里。”
二叔!
李彦与倒退两步,目光震动,又上前抱住那个白色罐子,眼中不知不觉落下了热泪。
“好,我带您叶落归根、魂归故里。”
……
此时此刻,凌薇和音离正并排走在乡间小道,去往小镇的路上。
“阿薇,不当面和李彦与告别,是害怕别离吗?”音离转头看向面色复杂的凌薇,如是问道。
凌薇怔了怔,眸色暗淡下来,“嗯。他和恩师一样,以教书育人为己任,看到他,就彷佛看到了恩师。我讨厌别离,更不愿和李彦与有更多交集……”
是以,她选择悄然离去。
音离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二人回到镇上,顺着原路返回知远书院,却发现拴在门外的马儿被人偷了。
凌薇扶额,加上之前被偷的那一匹,这已是第二匹了。
这江州到底怎么回事?
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偷马,简直气煞人也。
想必这江州刺史也是个废物。
“算了,反正你那匹也被偷了,我们再买两匹去。左右,我们有的是钱。”凌薇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音离想起宫中传唱的江陵王语录“小王不才,有的是钱”,忍不住勾唇一笑,千年冰山脸瞬间融化。
“好,依你。”
凌薇盯着音离的脸,感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啧啧称奇,“不得了,音离你竟然笑了。这简直比七弦吃胡萝卜还要稀奇。”
夜阑阁人人尽知,堂主七弦最最最讨厌胡萝卜,若是有人往他饭菜中加上胡萝卜,他说不准会把那人给杀了。
音离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会,有些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连他自己也觉得惊奇。
这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说到七弦,也不知月容他们怎么样了。阿薇,你近来可有收到书信?”音离边跟着凌薇往前走,边出声问道。
凌薇一心想着买马,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道:“这几日不曾收到。不过,我离开皇宫前,将代表我身份的双鱼玉佩给了月容和七弦,想来霆王不会为难他们。”
“霆王不是好糊弄之人。”
“无妨。月容办事沉稳,定会处理好后事。”
……
这厢,北凌皇宫。
自江陵王逝后,摄政王慕容霆就有意让纯阳殿十二公子去皇陵陪葬,幸亏有威武大将军和大理寺卿同时求情,再加上月容和七弦手中各有一块双鱼玉佩,这才作罢。
最终,纯阳殿十二公子被慕容霆赶去佛堂,为江陵王诵经祈福。
以月容为首,其余十一人都换上了一身素白长衫,为江陵王守丧。
月容对此倒是不急,却急坏了七弦,日日拉着他的袖子,让他想出脱身之策。
这日,也不例外。
七弦刚念完经,就忍不住起身去拉月容的袖子,有些欲哭无泪地道:“月容,你快想想办法呀,再待下去,我真的要疯了。天天敲这个木鱼,敲得我头晕眼花,快驾鹤西去了。”
月容僵住身子,转头去看七弦乱糟糟的长发,有些欲言又止。
风羽毫不避讳地道:“堂主,驾鹤西去是形容年岁较老之人,再不济也是些文人雅士。”
花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若是阁主在,肯定会这样说——‘小七弦,叫你平日多念些书,偏生不听。非要胡乱引用。’”
七弦松开月容的袖子,转身一人敲了一个爆栗,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锣拢?献酉朐趺从镁驮趺从茫∽笥抑髯硬辉冢?忝蔷凸怨缘茸疟焕献悠鄹喊桑〉然岣鞒???樾木?!
“哎哟,好堂主,千万别!我们错了!”风羽和花羽忙拉着七弦讨饶,对抄心经简直叫苦不迭。
七弦顿时眉开眼笑,正要再整两人,月容及时拉开了他,“好了,你们别闹了。成日里玩闹,没个正经,还有你们——”
目光转向正在角落里拌嘴的雪尘和月尘、盘腿坐在蒲团上看戏文的“五夜星辰”、闭目养神的清归和逗弄着灵狐璃儿的安颜,无奈叹了口气,“先想办法出去吧。”
清归忽然睁眼,撑着身下蒲团起身,走向月容,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令他们瞬间警觉。
半晌,一道赤红色身影推门而入,环视了他们一圈,冷哼一声道:“枉江陵王平日对你们这般好,如今人走茶凉,你们脸上竟不见半分伤心,瞧着还挺开心。果然戏子无情!”
他狠狠一拂袖,将右手负于身后。
十二人齐齐上前抱拳行礼,月容正欲辩解,就听得七弦大咧咧道:“摄政王大人,我们是殿下的男宠,并非戏子!”
纯阳殿十一公子:“……”
七弦这个白痴!
人家那是暗喻啊,暗喻!
慕容霆满脸嫌恶,连语气都是满满的不屑,“若非他们拼死阻拦,你们如今已在皇陵陪阿微了!他生前那般欢喜你们,想来若是你们前去,他一定高兴。”
“摄政王大人,我等不能陪葬。殿下生前说过——要放我等自由。”月容从袖中掏出了双鱼玉佩,再一次亮给慕容霆看。
慕容霆眸色阴沉,又是这块双鱼玉佩!
当日,文武百官都以为他是因为赵品之和魏明远的谏言才取消陪葬,实则是因为那一对常伴凌微身侧的双鱼玉佩。
“把那对玉佩给本王。”慕容霆的目光扫过月容和七弦,直接伸手讨要,一副不容拒绝的口气。
七弦气得牙痒痒,正要发怒,月容抬手拦住了他,只听得一道清脆婉转的声音缓缓响起:“给摄政王大人可以,还请您放我兄弟十二人回轻雨阁。往后,我们隐姓埋名,不会再提及皇宫之事。”
“呵,想出宫?你们是在与我讨价还价?”慕容霆只觉这些小倌自不量力,敢与他战神提条件。
“不过是交易而已。还请摄政王大人莫要动怒。”月容不卑不亢,礼也行得端正。
慕容霆看向月容,重新审视了一回面前的小倌,除了容色绝代,无甚奇特之处,倒是胆子极大。
他沉凝半晌,吐出一句话:“给我吧。”
月容哪里不晓得这算是慕容霆的妥协,忙将手中那块双鱼玉佩递给慕容霆,“摄政王金口玉言,多谢霆王成全。”
又悄悄推搡七弦一下,让他把另外一块双鱼玉佩交出来。
七弦不情不愿地交出双鱼玉佩,若不是为了离开皇宫,何至于此!
慕容霆接过那对玉佩,极其珍重地藏于怀中,然后冷冷道:“你们自由了,走吧。”
顷刻间,纯阳殿十二公子纷纷转身告辞,顺带拎走了灵狐璃儿。
偌大的一座佛堂,只剩对着佛像发呆的慕容霆一人。
他揉了揉太阳穴,近来睡不安稳,频频失眠,连赵太医都诊不出个究竟来,只说心病难医。
自江陵王逝后,这个心病已持续很久了,每每回想起那张玩世不恭的痞痞笑脸,心口总是反复疼痛,不能自已。
他想,他是真的爱上阿微了,哪怕明知他是男子,也义无反顾。
“阿霆,你在哪里?!”赫连雪儿的呼唤声由远及近传来。
慕容霆忙伸手关门,闩好门栓,将整个后背紧紧抵住门框,不让任何人进来。
近来,华裳总是缠着他,每每提及幼时之事,令他躲避不及。
“叩叩”,叩门声突然响起,吓了慕容霆一大跳。
他未出声,只听得门外那人率先开口道:“主子,是我。”
是苍北的声音。
慕容霆开门放了苍北进来,瞬间又将门闩上,见苍北神色凝重的样子,眉头不自觉蹙起,“出了何事?”
“主子,纯阳殿出事那日,有宫女看到华裳公主鬼鬼祟祟地提着木桶从纯阳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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