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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皇后闻氏直接将他拖进了软帐，同时伸手将纱帐放下。
帐内顿时传出一片旖旎之声。
……
静月大长公主府。
佛堂。
慕容霆跪于佛堂内，将身姿挺得笔直，目光冷硬，直视前方。
“啪”！
后背又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已被打得皮开肉绽。
他却眉眼未动，仿若事不关己。
眼看着又要挥下一鞭，苍北立刻冲上去抓住了鞭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求公主不要再打主子了！要打就打苍北！”
“让开！”长相冷艳的绿衣妇人怒声开口，声音沉沉：“本宫教训自己的儿子，何时要你来管？”
这个妇人，正是西昌国的大长公主赫连静月。
她留在宫中的探子来报，慕容霆惹怒华裳公主，被她陷害慕容家欲行造反一事，险些害得她满盘皆输。
若非她暗中与黎元齐联手，岂非将自己也赔了进去？
“还不让开！”思及此，赫连静月眼中怒意更甚。
“求公主开恩，不要再打了，主子会被打死的！”
“你！”
眼见二人争执不下，慕容霆正要开口，立于赫连静月身后的苍婉忽然开口，为苍北求情：“公主，苍北也是一时糊涂，求您不要怪罪他！”
她双膝跪地，又道：“华裳公主本就疯疯癫癫，此事也怨不得小将军。如今虎啸军威望颇高，想来陛下不敢动慕容家。”
“不敢动？！”赫连静月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冷嗤一声，“赫连寻生性多疑，他下一步，就会盘算着如何找个借口，来对付我们！这样下去，别说让钧之称帝，他甚至都没有命活着！”
她又往慕容霆的后背上狠狠打了几鞭。
慕容霆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他的母亲，从前尚唤他一声“阿霆”，如今反倒如同外人一般，喊他的字。
钧之，取自雷霆万钧。
承载着她所有的希冀。
慕容霆的唇角隐隐留下血迹，可他却狠狠一笑。
“母亲，你放心，我不会连累慕容家和您。至于您所希冀的，我去夺来便是。”他从前便知道自己的母亲有野心，想推他坐上那个位子。
赫连静月的眉头一跳，扔下了手中的鞭子，冷声：“最好如此。我生下你，是冲着那至高之位而去的。若你成了废物，一颗废棋，我便弃了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苍北和苍婉去扶慕容霆起身，却被他轻轻推开。
走到院中，望向天上明月，忽然便想起凌薇那张笑颜——
“霆王年纪轻轻，已有战神称号，与同龄人相比，更是佼佼者。”
“有得嘛，必有所失的。”
……
他从袖中掏出了那一对双鱼玉佩，眼中满是苍凉。
“阿微，若是你在，会如何劝慰我？”
“我实在，有些想念你。”
慕容霆想着想着，忽然忆起一事。
那日，他将杏雨落下的泥人交予凌微手中，而前不久在霓裳殿捡到的泥人，与这泥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再加上，其中一位神医的眼睛，与阿微是相同的墨黑色。
这世上巧合虽多，可不该是这样的巧合。
“阿微，是你吗？！”慕容霆眸中有几分欣喜之色，恨不能立马冲到宫里一问究竟。
不过，他也明白，不能操之过急。
若不是凌微，便空欢喜一场。
死而复生，简直匪夷所思。
……
不出半月，月瑶宫的宋昭仪就有了身孕。
西昌帝赫连寻大喜过望，暗中命王吉请了二位神医过来，得到腹中胎儿是男孩时，立马下旨封宋昭仪为皇贵妃。
他原本就宠爱宋昭仪，封闻氏为皇后也不过是看在赫连雪儿的份上，实则对宫女出身的皇后并无太多喜爱。
封妃圣旨刚下来，闻氏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贱人，这个贱人！她怎会有了身孕！”闻氏屏退了左右，将刘贯单独留下，怒声质问：“本宫不是说过，后宫妃嫔侍寝后，就逼她们暗中服下避子药，那姓宋的贱人怎会怀有身孕？!”
“娘娘莫要动怒。就算怀有身孕如何，这生不生得下来，还值得商榷。”刘贯安抚着闻氏激动的心情。
闻氏非但没冷静下来，反而愈发抓狂，“陛下已加派人手守在月瑶宫外，不让任何人接近，就算是本宫也不行，如何下手？！不过是怀了身孕，就被封皇贵妃，怕是等她生下孩子，我这后位都保不住！！！”
“娘娘，您冷静一下。”
“你叫我如何冷静？!”闻氏双手交握，如热锅上的蚂蚁，“可陛下多年生不出子嗣，怎么会？！难道是……是了！那两位治好雪儿的神医仍留在宫中，陛下定是偷偷让他二人诊治了隐疾！早知如此，就该提前赶他们出宫！”
刘贯闻听此言，心思一动，露出狡诈的笑容：“娘娘，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你疯了吗？！我这后位即将不保，你还说是好事？！！！”闻氏伸手给了刘贯一个巴掌，气得咬牙切齿。
刘贯非但不生气，反而捉住了闻氏的指尖，放到嘴边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娘娘，您想啊，陛下多年难有子嗣，怎么后宫刚出现两个外男，就怀了身孕？”
“你是说……”闻氏面上一喜，和刘贯想到了同处。
“就算不是，也可以是。是非黑白，颠倒又能如何？”
刘贯凑近闻氏的耳朵，瞧瞧密语了几句。
“好，就如此办！我倒要看看这个贱女人还如何翻身！”闻氏心下稍定，唇角勾起一抹艳丽的笑容。
……
隔日，整座皇宫谣言满天飞。
宫女们都在谈论宋昭仪腹中胎儿的来历，还牵扯到了两位神医。
一传十、十传百，就这么传到了赫连寻耳中。
赫连寻自是不信这等谣言，可谣言并非空穴来风，再加之自己确实多年不曾有子嗣，偏偏此时又有两位外男住在宫里，不禁有些头疼。
这风言风语，传多了就可能变成事实。
“陛下，二位神医求见。”王吉匆匆迈入甘元殿，向赫连寻通报。
赫连寻此时正在殿中负手踱步，很有些心烦意乱，但不知想到什么，又让王吉宣二人进来。
凌薇和音离入内，向赫连寻行过礼后，音离率先开口：“敢问陛下，可是为了宫中谣言之事困扰？”
赫连寻摆手让王吉退下。
殿内只剩三人。
“……鬼手先生既听到了谣言，可有什么话同朕说？”赫连寻的眼神落在音离身上，颇有几分威压之势。
他早年铁血手腕，杀人如麻，周身无形中自有一股煞气存在。
不过，他疑心极重，称帝后杀了不少有功之臣。
除了他自己，赫连寻不信任何人。
正如此时，明知谣言有异，却忍不住怀疑起面前的两位神医。
“陛下若是不信，待宋皇贵妃生下小皇子，当众滴血认亲便是。不过，陛下若想知道真相，不妨今夜偷偷去凤鸾宫一探究竟。”音离神色不见慌乱，反而云淡风轻。
“凤鸾宫？这与皇后有甚关系？”
音离不语。
赫连寻被勾起了好奇心，“好，那今夜你二人就随朕一同前去，若与皇后无关，朕便摘了你们脑袋！”
“是。”
……
是夜。
凤鸾宫。
偌大的宫殿，漆黑一片，静谧无声。
忽然，殿门被开启了一条小缝，紧接着一道瘦弱的黑影钻了进来，转身，再次将门合上。
“你来了。”床榻之上，响起一道魅惑人心的嗓音。
“皇后娘娘。”那人蹑手蹑脚地往前走，跪在床榻之前，伸手去给榻上的人捏腿敲背。
“刘贯。”皇后闻氏单手撑着脑袋，呈侧卧之姿，媚笑：“这大半夜的，谁会往我这凤鸾宫跑，你也忒过小心翼翼了。”
借着月色，她伸出纤纤玉手，挑起刘贯的下颌，笑得愈发肆意。
刘贯一把捉住了闻氏的手腕，压低嗓音道：“皇后娘娘，还是谨慎一些为好。若是被人发现，便是万劫不复。”
“我偏不。这些年躲躲藏藏，我早就烦透了。”闻氏揪住刘贯的衣领，一把将他揪了过来，跌入床帐之中。
“娘娘？”
“嘘，别说话。我想你了。”闻氏如恶狼似虎地扑了上去，顺手将床前一对金钩松开。
不消片刻，帐中传来惹人遐想的声音。
此时的凤鸾宫外，值夜的宫人们见到赫连寻等人，正要俯身行礼，被赫连寻抬手制止。
他将右手食指贴在唇上，示意宫人们噤声。
赫连寻负手踱步至皇后寝殿门口，听得里面悄无声息，料想皇后定然早已歇下。
他真是魔怔了，居然会相信神医的无稽之言。
思及此，他转头瞪了一眼身后的凌薇和音离。
二人不动声色地垂眸。
这时，殿内忽然传来急促的喘息之声。
竟还有男子与女子的嬉戏声。
赫连寻面色一凝，伸手推开殿门，目光复杂地看向皇后的床帐。
里面正打得火热一片，丝毫未察觉到有人进入了殿中。
赫连寻全身发颤，双腿如灌铅般，一步步，极其艰难地走到床榻前。
月色正冷。
他正要掀开床帐，只听得里面响起女子的一身娇嗔：“还是你厉害一些。要我伺候那老头子，真是恶心透了。不过，这些年他偏爱姓宋的贱人，怎么也不肯碰我，这生子的计划只得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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