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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吟和花颂的武功就是被他废的。
他还折断了风吟一只手臂。
“咳。”风吟勉力仰头，唇角却喷出了一口血。
今日过后，只怕世间再无思君谷。
她望向一身浅绿长衫的清归，那串佛珠衬得他骨节分明，格外惹眼。
明明瞧起来是慈悲渡人的天神，可暗地里却是诛人性命的修罗！
天神与修罗，只在他一念之间。
何其可怕！
他们思君谷就不该招惹这样的人，不对，是黎修那小人招惹的！
“走了。”清归收回目光，将佛珠缠了三圈，转身朝其余十公子走去。
月容“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傻乎乎的七弦和又在吃糖酥的安颜，一人敲了一记脑袋。
“月容，你做什么？！敲脑袋会笨的，你信不信我和你打架？”七弦捂着脑袋，大呼小叫地追了上去。
花羽跟在月容和七弦身后，忍不住啧啧称奇，“这清风楼动起手来，丝毫不逊色于咱夜阑阁嘛。要不然，咱这第一杀手阁也让给人家算了。”
雪尘、月尘：“……”
他们二哥这傻劲，是不是被七弦堂主给传染了？
五墨：“我们倒是不介意。就是夜阑阁可能也要改名叫清风阁了。”
夜墨、星华、辰华：“……”
大哥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幽默？
……
翌日。
上渊小郡王府。
凌霜一早就收到凌薇的书信，不过落款是她如今的化名：叶凌。
“恩公邀我去迎雪酒楼一叙。小蝶，给我拿一套男装过来。”凌霜放下书信，不知为何，心中对那位叶凌公子莫名有一种亲切之感。
她确信，那不是男女之情，更像是亲情。
可除了远嫁南曜国的五姐姐，她早已失去所有亲人。
当真怪事一桩。
“是。”小蝶很快拿了一套男装回来，放在桌上，时不时偷眼望向凌霜，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蝶，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凌霜感觉今日的小蝶有些奇怪。
“公主！”小蝶忽然跪在凌霜面前，“您上回独自出府，险些出了大事，这回还是让小蝶跟着您吧！虽说那陆公子已被小郡王砍去双臂，可保不齐他会不会找人报复您！”
她听说嘉慧公主险些遭那陆公子毒手，吓得心惊肉跳，好几夜无法入睡。
“小蝶，不必了。你放心，那两位叶公子武艺高强，定会护我周全。更何况，我是去请人家吃饭，怎好还带你一起。你呀，乖乖待在府里，让玄奕陪着你。”凌霜伸出食指刮了一下小蝶的鼻子，笑道。
这些年，她早将小蝶与玄奕之间的暗流涌动看在眼里，寻思着过一段日子，便挑个好日子，将二人的大事办了。
玄奕是她的贴身侍卫，小蝶是她的贴身侍女，二人若能缔结姻缘，当真美事一桩。
“公主！！！”小蝶实在不放心凌霜独自出府，若是再发生危险，可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小郡王有派人跟着我的，不会有事的。好蝶儿，你放心便是。”
“公主~~~”
“乖，回来给你带那家最好吃的糖酥。”
“公主……”奴婢不想吃。
凌霜不再管小蝶，换上一身藏蓝色男装，又随意用丝带将长发高束，便独自出了府。
小蝶怎么劝阻也没用。
等她想追凌霜而去时，那一道藏蓝色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她在原地剁了跺脚，小郡王有事被传唤到了宫中，只能将此事告知管家周叔。
周叔当即派人暗中跟上小郡王妃，护她安全。
这厢，凌霜已走出一段距离，离街市不远。
她抬眼瞥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靠坐在巷子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被殴打过的痕迹。
凌霜摸了摸腰间玉带，取下其中一个钱袋子，走向老婆婆。
“我打你！打死你！你个脏老婆子，我看你还敢不敢去我摊前乞讨！害我生意都没了！”一个膀大腰粗的中年妇人拿着擀面棍冲了上来，对老婆婆一阵猛打。
“住手！！！”凌霜看不过眼，直接上前阻止。
“你谁啊？”中年妇人双手叉腰，转向凌霜：“臭小子，别在这里多管闲事！”
凌霜打开钱袋，从中取出一锭银子，直接递给中年妇人，“这银子，可够赔偿你的生意？”
“够够够！”中年妇人极为贪婪地接过银子，又对老婆婆“啐”了一口唾沫，“老太婆，算你走运！”
接着，满脸喜色地扭着屁股走远。
凌霜伸手扶起跪在地上，无法起身的老婆婆，“婆婆，您没事吧？”
“没、没事，多谢你，姑娘。”老婆婆满脸感激，哭着抹泪。
“不必谢。”凌霜直接将手中的钱袋塞到老婆婆手里，抓着她的手道：“这个钱您收好，虽不多，可暂解一时之困。”
老婆婆忙推还给她，“不不不，小姑娘，这个钱我不能收！你快收回去！多谢你救了我，你是老妇的恩人！”
“您拿着！”凌霜不肯收回去，“我虽不能解救这天下所有水深火热之人，可但凡见着一些，便想尽自己所能帮助一些。”
她生就皇室贵胄，不曾体会民间疾苦，虽已国破家亡，可从未有一日吃过苦。
比起那些真正受苦之人，她已然过得甚为开心。
“多谢、多谢你。小姑娘，你是个好人呐。”老婆婆接过钱袋，嗓音哽咽。
“无妨，我还有事，先……”
凌霜说到一半，发现老婆婆整个身子在抽搐，吓得忙去搀扶她。
她想扶老婆婆去医馆。
走了一半，老婆婆清醒过来，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馆，直言看病太贵，吵嚷着要回家。
凌霜怎么也说不动老婆婆，只能扶她回家。
老婆婆的家地处偏僻，且绕了许多路，再加上凌霜本就体力不好，扶着扶着竟自个晕了过去。
她直挺挺倒在地上，意识模糊，却能感觉到有人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
一个时辰后。
迎雪酒楼，二楼雅间。
凌薇单手支肘，撑着脑袋，早已饥肠辘辘。
对面，音离又给她倒了一盏茶，推到她面前，再次劝道：“不如先吃？我怕饿着你。”
凌薇已数不清这是音离第几次劝自己了。
“无妨。小霜儿不是无故爽约之人，她定是有事耽搁了，再多等一会。”
“好。”
音离了解凌薇，在她心中，凌霜是仅剩的唯一亲人。
也是唯一的底线。
对于凌霜，她甚至可以毫无底线地纵容。
若是有人胆敢欺负凌霜，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那上渊小郡王，我瞧着有些木，娶了小霜儿整整六年，居然都未道明心意。”凌薇想起九姐姐从前写给自己的信，忍不住数落起顾放。
“嗯，他便是块木头。”音离附和道。
他向来听从凌薇的话，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跟着点头。
凌薇又忍不住斜了音离一眼，“你从前也是块木头。”
若非他将自己的心意藏着掖着，哪至于费了这一番周折？
她这些日子不止一次在心里想过，若音离早些道明心意，她定然会接受。
比起旁人，她更信赖音离。
整整六年，他都待在她的身后，只是她习惯性的忽略这一份守护，未看清自己的心罢了。
“对不起，阿薇。”音离伸手拉过凌薇的手，放到唇边，“往后，我不会再将自己的心意藏起。我会让天下人知晓，你是我一个人的阿薇。”
“好。”凌薇笑得眉眼弯弯，同小狐狸璃儿如出一辙。
这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凌薇以为是小霜儿来了，立刻将手抽回。
一道粉色身影入内，却不是凌霜，而是她的丫鬟小蝶。
这丫头，是凌霜当年的陪嫁丫鬟。
“这位小姐寻谁？”凌薇故意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
小蝶梳着双平髻，一身粉色衣裙，生得一副好容貌。
“敢问二位可是叶公子和叶小公子？”小蝶向二人行了一礼，观二人穿着打扮，与公主口中所述的翩翩公子一致。
“正是。”凌薇伸手抱拳。
“我家小姐于一个时辰前出门，未免发生意外，管家派人暗中跟着小姐，如今那些护卫却将人跟丢了。是以，才想来这迎雪酒楼问问两位，可有看到我家小姐？”小蝶显得有些着急。
“并未。”凌薇摇了摇头，“你先别急。你带我去见那些护卫，我有话问他们。”
小蝶愣愣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为何，面前这位小公子给她一种熟悉感，下意识便听了他的话。
护院们此时正在巷子口来回搜查，其中一人已回府禀告周管家，接着赶往皇宫，将此事禀报上渊小郡王。
小蝶领着凌薇和音离匆匆而来，向护院头领说明了来意。
护卫头领频频点头，“既然如此，公子但问无妨。”
“最后一次见你们小郡王妃，她在何处，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凌薇也不客气，直接发问。
护卫头领想了想，挠着头道：“就在这条巷子口，她救了一个老婆子。那老婆子当时被一个女人追着打，幸亏小郡王妃出手相救，还给了她不少钱财。后来，小郡王妃想送她去医馆，可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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