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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个实话还要挨打?
“......师父,”音离终于开口,替展益说话,“他说的没有错,我与阿微,已互明心意。”
话音刚落,他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牵起了凌薇的手。
周鄢的目光落在二人的手上,眼中有些惊恐,“你,你们……”
他瞬间感觉透不过气来。
最得意的两个关门弟子不仅有断袖之风,还光明正大地牵手,简直让他如遭雷击!
音离瞥见周鄢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又解释了一遍凌薇其实是女扮男装。
直到音离带着凌薇离开密室,周鄢仍久久不能回神。
阿微竟然是女子!
展尧也是惊异不已,比起凌薇江陵王的身份,女扮男装的冲击更大。
不过,他毕竟是年轻人,很快就接受了少夫人的身份。
既然能得到小少主的认可,往后便是展家暗卫的主子之一。
......
翌日。
政和殿。
满朝文武穿着黑色朝服,等了小半个时辰,却迟迟不见皇帝司空皓的影子。
位列文臣之首的叶相和苏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暗暗摇头。
武将之首的宋老元帅和赵大将军更是气得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陛下行事真是愈发荒唐,如今连朝堂也不管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辰,皇帝的贴身太监元公公才亦步亦趋赶来,宣布陛**体不适,今日暂且退朝。
群臣无可奈何,面色凝重地摇头离开。
苏相离开宫门时悄悄叫住了叶相,两人移步至无人的角落。
“叶老头,”苏世浚愁眉苦脸地开口,“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陛下再这般荒唐行事,东岐国迟早要完。”
叶永成也是重重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道:“老苏,陛下一心追求长生,后宫无子嗣,宗室也无子弟,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苏世浚忽然抓住叶永成的袖子,小心翼翼扫视了周围一圈,见无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道:“叶老头,我听宫里老人说——先帝遗孤尚在人间,只是下落不明。”
“你说什么?!”叶永成的瞳孔震动了一下,“老苏,这话可不能乱说!”
当年小太子惨死于宫变中,可是东岐人尽皆知的事,怎会尚在人间?
不过,他突然想起那日在市集中见到的那张侧脸,不会如此巧合吧?!
“我怎敢乱说!你也知道,今上当年那事做的不光彩,为堵悠悠众口,并未赶尽杀绝,留了一批老宫人在寒宫。我今儿上朝时,玉佩被一只野猫叼走,追那只野猫追到寒宫,无意间听到了此事。”
“她们是如何说的?!”
“老宫人说,先帝暗中得知了司空皓欲谋反的消息,提前将小太子送出了东岐皇宫,本想等平息叛乱再接回小太子。谁知,司空皓下毒杀害了帝后,满宫上下未找到小太子,这才一把火烧了帝后寝宫,对外宣称小太子不甚烧死。”
“当真?!如此说来,先帝血脉尚在人间,若此事属实......得尽快寻回先帝遗孤。”
“可不是!如今陛下偏信江湖术士,还在皇宫炼丹,早已惹得满朝文武不快,若再这般下去,怕是哪日将东岐拱手相送也不稀奇。”苏世浚不停摇头,对于司空皓的所作所为,已不欲多言。
若是先帝在世,怎会将东岐搞得如此乌烟瘴气?
叶永成沉凝着道:“此事暗中调查,莫让陛下发现。”
“这我自然省得。”
......
左相府邸。
叶永成刚回府,杜雅就在前厅备好了他最爱喝的北凌美人茶。
依照往常,叶永成定然要夸这个儿媳妇几句,可惜今日却一反常态,直接坐上了上首。
“爹,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您今日回来的时辰也有些早,出了什么事吗?”杜雅将茶盏轻轻放至叶永成的右手边,见其面色阴沉,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别提了。”叶永成摆了摆手,“今日早朝,满朝文武等了大半个时辰,陛下才派贴身太监过来,用一句‘身体不适’打发我们退朝。一月数次皆是如此,简直荒唐,荒唐至极!!!”
他狠狠捶上身边案桌,险些将茶盏震落在地。
“爹,您别生气。”杜雅忙端起茶盏,掀开杯盖,递到叶永成唇边,“您喝口茶,消消气。”
叶永成叹息一声,接过茶盏饮了几口,放下茶杯时面色凝重。
“雅儿,你让丫鬟把良青房里那副先帝画像取来。”
“是。”杜雅马上吩咐贴身丫鬟去取少爷房中的画像。
不多时,小丫鬟就送了画像过来。
杜雅接过画像,边展开边拿给叶永成瞧,“爹,您看看,可是这副?”
“对!正是这副!”叶永成激动地接过了画像,看向画像中丰神俊朗的先帝,心中一时有些感慨。
他也算是三朝元老,当年先帝司空景尚是太子时,嫡子叶良青还是太子伴读。
可惜,后来司空皓为夺皇位弑兄弑嫂,身为禁军侍卫统领的叶良青因此丧命。
司空皓本应罢免了他左相之位,却不知何故,一直留他至今。
若是先帝血脉尚且在世,他愿拼尽一切拥其坐上皇位。
“爹爹突然要此画像是要?”杜雅看了一眼画像,有些不明就里。
“派人暗中寻找与画像相像之人。”叶永成眼中精光熠熠,“若是苏相所言当真,先帝遗孤尚在人间!良青,你一生忠君爱国,甘愿追随先帝而去。如今,爹一定会找到先帝遗孤,以慰你在天之灵!”
杜雅惊得目瞪口呆:“爹,您,您在说什么?!当年宫变,小太子不是死在那一场大火中吗?”
“我也是今日才得知此事,老苏告诉我的。至于那场宫变,毕竟是司空皓之言,不可尽信。”
“若小太子仍在人世,那爹如今是想……”
“不错!你也知道良青那孩子,不仅对先帝忠心耿耿,还将先帝视为挚友。爹不会让良青白死!”
杜雅听到叶永成提起亡夫,眼神黯了黯,旋即又颔首道:“良青忠于先帝,必然也忠于小太子。爹,儿媳支持您的想法。”
叶永成欣慰地点了点头。
他一直知道杜雅是个好儿媳,从前良青在世时就对他谦恭孝顺,后来良青走了,依然几十年如一日,视他如亲爹。
也坚决不愿改嫁。
雅儿待良青之心,从未有过丝毫动摇。
“雅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想过……”
“爹!”杜雅立马打断了叶永成,“您又来了,可别乱点那鸳鸯谱,我对那些大人不感兴趣。往后,只想代良青好好孝顺您。”
“好好好,我不说了。雅儿啊,真是辛苦你了。”
“爹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是良青的爹,也是我的爹,哪来的辛苦!”
“好孩子。”
……
李记赌坊。
一张长长的木桌前,密密麻麻围了不少人,只听得庄家的吆喝声高高响起:“来来来,赌大赌小,买定离手了……”
“苏公子,您这回买什么?”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青衣小公子被挤到了赌桌前。
苏寻七面露难色,从怀里掏出最后一锭银子,咬咬牙,压了小。
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立刻赌大。
庄家一开,结果是大。
这回,苏寻七输得身无分文,还欠了不少钱,被轰出了赌坊。
路过赌坊外面的百姓开始指指点点。
“啧啧,你们瞧,那便是苏相家的七少爷,每天都进出这赌坊,败了无数家产呢!”
“是啊,听说上回输得连衣服都被人剥光了!”
“可不是。原本苏七和周廷尉家的嫡长女还有婚约,结果被人家直接退了婚,转而和苏家五少爷定了亲呢。”
“这七少爷虽是幺子,可素来荒唐,而且是庶子,自然不比五少爷!五少爷嫡子出身,更凭自己的本事当上了礼部侍郎,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若我是苏家小姐呀,也选苏五少爷!”
“……”
苏寻七恶狠狠地瞪了周围那些长舌妇一眼,吓得她们立刻噤声不语。
他咂了咂嘴,吊儿郎当地离开了赌坊。
转道,去了如元酒楼。
小二似乎知道苏寻七刚从赌坊出来,不肯让他进去。
苏寻七摸了摸空荡荡的袖子,确实身无分文。
正当他站在如元酒楼前愁眉不展时,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呼唤声:“七兄,七兄——”
苏寻七转身望向来人。
一身湖蓝色长衫的宋华引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七兄,老远就见到你了,我方才喊你,怎么不回我?”
宋玉引是宋老元帅的嫡子,更是独子,从小就喜欢跟在苏寻七屁股后面跑。
奈何,苏寻七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小跟屁虫。
“你身上带钱了吗?”苏寻七直接开口问宋玉引要钱。
“带、带了。”宋玉引说着就去掏袖子,掏到一半面色惊变,“抱、抱歉,七兄,今天出门急,忘带了。”
苏寻七满脸黑线。
这时,他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令他饿上加饿。
两人傻呆呆地站在如元酒楼门口。
忽然有一黑一白两道人影与他们擦肩而过。
苏寻七及时拉住了那道黑色身影,“兄台,江湖救急,可否借我一些银子?我实在有些饿,赶明儿便还你。”
黑色身影尚未说话,那位白衣公子已转过头来,冷冷瞥了他一眼:“世风日下,坑蒙拐骗的骗子真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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