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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永成和杜雅同时一愣,最后还是他最先反应过来,神情有些激动地看向上座的凌薇:“自、自然愿意,只是怕配不上小神、咳,藜王妃的身份。”
他差点就将“小神医”三个字脱口而出。
想到藜王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上赶着还来不及,哪里会不愿意。
凌薇又岂会不明白音离的意思,却故意笑了声,戏谑般道:“怎么?藜王嫌我出身低微,配不上藜王妃这个身份?”
音离的神情有些紧张,正要解释,又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好了,逗你的。我知道,你不在乎世人如何看你,却在乎他们如何看我。不管是藜王妃的身份还是别的什么,都要给我最好的。”
她过去“江陵王”这个身份不能再用,今后若是想站在他身侧而不被天下人诟病,自然要提前安排一个尊贵的身份。
如今,她用了叶这个姓氏,而叶相又恰好姓叶,当真再合适不过。
音离点了点头,耳朵却有些可疑的变红。
凌薇暗想她家兄长在外面真是不禁逗,唇角不自觉含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即望向叶永成,开口缓解音离的尴尬:“我只占叶相孙女这一个名头,只是为了顺理成章站在他身边。至于别的,您放心,我不会毁叶相名声。”
叶永成哪里看不出这二人眼中的情谊,笑得极为和蔼:“老臣一生只有良青这一个儿子,可惜英年早逝,没能留下后。藜王妃愿意做我叶家的一份子,做我叶某人的孙女,我高兴还来不及。”
杜雅这时也反应过来,忙跟着道:“公公说的极是。没能为良青留后,着实也是儿媳心中一大憾事。不瞒藜王与藜王妃——”
她看向凌薇的方向,续道:“我很欢喜藜王妃,既然能相遇便是缘分。若然藜王妃不嫌弃,愿成为我与良青的义女,自然是顶好的。”
对于上回误会凌薇故意接近叶永成一事,杜雅心中愧疚万分,可是自从那次以后就再未见到过凌薇,没想到她竟是传说中的藜王妃。
生得好看,又医术了得,是他们叶家的福分。
“多谢。”凌薇轻颔首,对于面前这个和自己现代母亲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心情有些复杂。
也许是上天赐给她们的母女缘分吧。凌薇心想。
“说来也巧,我也姓叶,双名凌薇。既占了叶家孙女这个名头,往后,你们唤我一声阿薇即可。”
若是一直唤藜王妃,也极为别扭。
“是,藜……阿薇。”叶永成和杜雅都极为激动。
叶永成想着择个吉日,宴请同僚,昭告此事,今日便简单敬个茶也罢。
于是乎,这回叶永成和杜雅被请到了上座,而音离立于下首,看着凌薇端着两杯茶走到二人面前,将放着茶盏的木托盘往前一送,道:“爷爷、母亲,请喝茶。”
二人同时端起茶杯,满脸喜悦,叶永成更是连道了三声好,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
敬完茶,便真的成了叶府的一份子。
杜雅拉着凌薇的手,双眼通红,是打从心底里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凌薇与音离提出要离开相府时,她还依依不舍地看着刚认的女儿。
相府门口,叶永成犹豫了下,仍是喊住了二人的脚步,道:“我从苏老那里听说了一些事。藜王尽管放手一搏,既然阿薇如今是我的孙女,老臣定当倾尽全力。”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明显。
“多谢叶相。动手之日,国师会提前联系各位。”音离道了谢,带着凌薇一起离开。
杜雅站在叶永成身后,目送二人离去,忧心忡忡地道:“希望阿薇不会有危险。”
叶永成没想到杜雅如今左一个阿薇,右一个阿薇,不过也是叶家耽误了她,唉……
“放心吧。有爹在,不会出任何差池。”
……
为了不引人耳目,凌薇和音离离开相府之后,便兵分两路。
凌薇回皇宫前,随手在郊外采了一株野草塞进怀里,接着戴上人皮面具,大摇大摆地回到了皇宫。
她一踏入宫门就被太监请到了御章宫。
司空皓顶着一对深深的眼圈躺在龙榻上,看见凌薇献上来的草药,又惊又喜,直接赐了金银财宝。
立在一侧的大太监在入宫之前是乡下出身,只觉得凌薇手中的珍稀草药越看越像草,但又不敢胡言,毕竟那可是神医。
也许,物有相似罢了。
“草民废了一番力气,才在山中寻到这株草药。往后,在陛下喝的药中加入这株草药,定能让陛下早些痊愈。”凌薇低头,将掌心中的“草药”递给司空皓看,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偏偏司空皓越老越糊涂,对此深信不疑。
凌薇得了赏赐,便高高兴兴地回到了暂住的宫殿。
司空皓这几日颇为得意,还多吃了几粒长生不老丹,一心想着子嗣问题已得以解决,便催促国师抓紧派人杀了藜王。
不出半月,外面便传来了藜王失足溺水的消息。
司空皓挥了挥手,让人好生安葬藜王,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愈发肆无忌惮,更是将朝政置之不理,整日在后宫流连忘返。
直至……
七月十五。
由于要商议祭天一事,群臣跪在御章宫外求司空皓上朝,这才勉为其难去了政和殿上朝。
司空皓坐在龙座上,漫不经心地听着文武百官议论此事,思绪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谁知,朝会刚开始没多久,一道黑色身影便从外面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训练有素的白色铠甲士兵。
“你、你、你……”司空皓看到来人,险些从龙座上跌下来,一副见鬼的表情,“你不是死了?!国师,国师人呢?!!!”
他瞪着站在大殿之上的黑衣少年郎,那人静静立在那里,眉眼间有几分睥睨苍生的威压之势。
像极了他早已驾崩的大哥,先帝司空倾!
这时,一身黑色粗布麻衣的周鄢从外面从容踏入,站到了音离身边。
司空皓哪里还不明白,周鄢这是背叛自己,投身了藜王阵营,顿时怒火中烧:“周鄢你这奸贼,亏朕这般信任你!你竟敢配叛朕!”
“背叛?”周鄢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嘴角带着嘲讽:“抱歉,陛下,我是孤独先皇后的表兄,从未背叛过先帝和藜王。”
司空皓满脸震惊,此刻明显有些慌,却强作镇定地扶好头顶的冠冕,“来、来人啊,藜王带兵擅闯政和殿,给,给朕把这些人统统拿下!”
话音落下,整个朝堂寂静无声。
可是等了许久,也未见禁军的身影。
司空皓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些不对劲,拍着身前的案桌怒吼:“反、反了!司空离,你这是要谋朝篡位!”
他起身,恶狠狠地盯着音离,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
只听得“铮”的一声,黑衣少年长剑出鞘,遥遥指向司空皓,面容沉静,一字一句极其清晰:“逆贼司空皓,弑兄弑嫂,谋夺皇位,置天下苍生于不顾,人人得而诛之。”
“胡说八道!!!司空离,你才是逆贼!”司空皓环视底下一圈,冲文武百官吼道:“你们就看着藜王在此谋反?还不替朕除了这个乱臣贼子!”
“叶相、苏相,看到没有,他要谋反!”司空皓顾不得许多,直接冲下来跑到叶永成和苏世浚面前,神情癫狂地拉过他们的袖子。
结果,二人用极其嫌弃地目光看了他一眼,抽走了自己的袖子。
司空皓又冲到宋老将军和赵元帅面前,“二位将军,你们看到了没有?!朕说他要谋反,还不给朕拿下他!你们是朕封的武将,听到没有?!!!”
两人恍若未闻,默默别开了头。
司空皓怒不可遏,一把解开头上的冠冕,转身冲向龙座,取下龙座之上的尚方宝剑,就直冲音离而去。
他挥剑正要劈向音离,心口猛然一痛,唇角涌出了大量鲜血。
只能踉跄后退,狼狈地跌坐在台阶之上。
恰在此时,一身白衣的凌薇戴着人皮面具踏入政和殿,手摇紫檀香扇,好不优雅从容。
司空皓宛如看到了救星,朝凌薇的方向伸出手,催促道:“神、神医,快,快救朕!救了朕,封侯拜相,金银珠宝,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哦?”凌薇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走到音离身侧,望向司空皓时明显带着几分戏谑,笑得意味深长:“陛下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自然当真!快,快些救朕!”司空皓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只是嘴角吐血不止,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凌薇点了点头,笑着道:“那好,我要陛下的皇位。”
她说着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倾国倾城的绝世妖颜。
司空皓顾不得震惊,听到这里,心头怒火更甚:“你、你们全是一伙的?!”
“是啊。侄媳见过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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