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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无比震惊的神情看着门外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还有脸上阴沉可怕的苏正和在震惊中还没回过神的秦姨娘。
努力装着很无辜的样子,揉着眼睛对着苏正跪了下去。
“沐然睡熟了,不知父亲前来,实在是很不应该,只是不知道父亲为何带了这么多人前来?”
苏沐然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女儿又犯了什么错?”
苏沐然的小脸上此时都是满满的受惊的表情,带着三分无辜,七分害怕。
“六小姐何必装出这个样子,骗谁呢,敢不敢让人进屋搜一搜”
郑姨娘迫不及待的想抓现行,她这把握十足的样子,连苏正和秦姨娘都要觉得苏沐然真的干了这丢人的事。
“都起来吧,你让人去搜搜也好,我苏府容不得这样的丑事”苏正沉声吩咐郑姨娘。
苏沐然一愣,这竟都不打算审一审么?不行,一定要让苏正起疑才好。
秦姨娘看着苏沐然,心中十分着急,苏沐然的计划跟这个根本就是两回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也摸不清楚,但是为了苏沐然的清誉,她还是要拦一拦的。
“老爷,沐然还未及笄,这病也才好了一个多月而已,她都不曾出府,哪有什么机会认识外男”
“如今不分青红皂白,就去搜沐然的寝室,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人的,沐然以后可还怎么嫁人。”
“秦姐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六小姐她不是参加了芙蕖流水宴么,那日那么多公子在茂国公府,你怎知她没有认识一个半个的呢”
郑姨娘越看秦姨娘阻拦就越觉得这里有鬼,她就非要一探究竟。
“你们两个去六小姐的寝室搜一搜,搜仔细了,床上,床下,柜子都不要漏了”
郑姨娘看苏正不吭声,胆子就大起来了,竟然敢说“床上,床下”
秦姨娘真是不自量力,在你这里睡了半宿又怎么样呢,事关苏府名声的事,老爷绝不会姑息的,郑姨娘心里一阵得意。
看着婆子走过来,苏沐然满脸惊慌的拦在门口不让进,苏正在,婆子也不敢对六小姐真的推搡动手,府里的人再看不起六小姐,那也是在没人的角落里。
现下僵在那里,苏沐然死死抠着门框,眼里含泪,表情又悲愤又凄凉。
她怔怔的朝着苏正的方向跪了下去,一边哭一边喊冤。
“父亲,女儿虽然不懂规矩,但是也不能这样就叫人搜屋子,凭空就说我私会外男,我不依,今日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说罢,她拿着簪子抵在喉咙上。
这可惊到了树上的叶清舟,他都紧紧的抓住了树干,他见不得苏沐然这样对自己,哪怕知道是做戏,他也还是忍不住紧张了。
“沐然,你不要傻,你父亲在,定会还你清白的”
秦姨娘跪行着扑到苏沐然的身边,要去夺她手中的簪子,苏沐然冲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父亲,你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啊”
苏沐然哭的凄惨,簪子已经扎破皮肤,鲜红的血丝顺着脖子流到白色的中衣上,异常醒目。
苏沐然以命来喊冤,绕是苏正此时也微微动摇了。
郑姨娘带人堂而皇之的来搜外男,却始终没有说怎么发现的,怎么就那么确定这里有外男,难道就不会是她使得手段,或许这只是她争宠的手段呢。
苏正今晚耗费了不少体力,站的有些累了,就径直自己进了苏沐然的寝室,边走边说
“除了下人,你们都进来吧”
苏沐然的寝室分里间和外间,外间有可以坐人聊天,里间是绣床和梳妆台,中间隔着一道屏风。
此时苏正在外间坐着,苏沐然拿着簪子跪着,秦姨娘和郑姨娘都在侧边站着。
“郑姨娘,你何以就断定,六小姐私会外男,你福菊堂离松香居可是有段距离的”
苏正这是起了疑心,觉得郑姨娘就是来闹场的。
“回老爷,是松香居的黄妈妈亲耳听到,六小姐的寝室内有男子说话的声音,您可以叫黄妈妈进来,便知妾身没有撒谎。”
“哦?黄妈妈可是上次揭发六小姐写药方的人,她对我苏府还真是尽心尽责啊”
苏正并没有说立刻叫黄妈妈进来,他心中还有疑惑,这黄妈妈是大夫人的人,他心中是知道的,但是像今夜这样大的事,她为何没有禀大夫人,而是舍近求远禀了郑姨娘呢。
内宅的那些手段,苏正并非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他更觉得,这是郑姨娘收买了黄妈妈,然后闹的这一出好戏。
秦姨娘性情柔弱,苏沐然也无依无靠,她们连起手来污蔑也不是不可能!
大夫人出身名门,性格刚硬,为人虽然十分苛刻,但即便是要争宠,也自然是不屑于干这样的事,所以黄妈妈攀上了郑姨娘。
“那黄妈妈为何舍近求远找了你,而不是去找大夫人呢?”苏正的声音带着丝丝冷气。
“大夫人早早的就睡下了,所以黄妈妈才来找了妾身的,妾身想着,大夫人身体不爽快,我掌着这一半的管家之权,岂能辜负老爷的一片信任,我定然是要管一管的,不能叫苏府失了颜面”
郑姨娘还不知道苏正心里已经给她扣上了一个善妒的名头。
“既如此,你唤黄妈妈进来吧”
苏正看着苏沐然跪在地上,拿着簪子抵债喉咙上,那倔强又孱弱无依的样子,竟起了怜悯之心。
他眼神略微柔和了些,看看秦姨娘又看看苏沐然,似是有些亏欠的说:
“沐然,若是今日冤枉了你,父亲自会还你公道,你把簪子放下来吧”
说话间,黄妈妈已经进来了,她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
富贵险中求,今天怎么都要坐实六小姐的罪名,不然郑姨娘和老爷都不会放过她。
“老爷,老奴确实听到六小姐的寝室内有男子说话的声音,六小姐还唤那男子为“周郎”,老奴不敢撒谎。”
黄妈妈把自己听到的都如实回禀了,郑姨娘也不忘添油加醋。
“老爷,您听听都叫上“周郎”了,指不定认识多久了呢,在您不知道没发现的地方,谁知道都干了什么?这也太胆大妄为了”
苏沐然听着她们一唱一和的,心中一阵冷笑,今天可真是一石二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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