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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营帐外的楚祯帝,就听见楚靖尧的剧烈咳嗽声,那种感觉就像是要整颗心都咳出来,顿时一股愧疚油然而生,脚下生风似得,进了营帐忙接过玄翎手里的药碗。
“怎么咳嗽的这么厉害,是受了凉还是因为昨日的事,受了惊吓?有查出什么吗?”
楚祯帝这句话问的真是有些心急了,父子之情果然不如江山如画啊,果然啊,他不该对这个冷漠的君王而抱有丝毫的希望。
楚靖尧心里冷笑不已,脸上表现的却是无所谓,像是对什么都不在乎,可实际上心里都快要千疮百孔凉透了。
“陛下不必如此,废了就是废了,没什么可言的,劳陛下费心了。”
“至于昨日的事情,暂未查到何人所为,昔日我沙场点兵的日子里,得罪的各国敌人不少,说不定这次就是哪个仇敌,若真让他得逞了,倒也解脱了,也省的整日拖着这残废的躯壳苟延残喘,甚至差点累人性命。”
楚靖尧表现的对自己一点都不在乎,故意在他面前对一切都淡然处之,这般没志气的话也是他爱听却又憎恨的话。
“还请陛下回吧,以免沾染晦气,您可是天子,万不能处于淤泥之中。”楚靖尧故意这般说。
“尧儿,你是朕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你如此狠心不理睬父皇,可是对朕心里有怨?怨朕从小送你入军营,怨朕没能保护好你,怨朕无能治好你?甚至怨朕没能保护好你的母妃是吗?”
楚祯帝眼里满是隐忍的悲痛,剑眉皱在一起,弓着脊背,垂着头,端着药碗的手有些颤抖,显得整个人苍老了好多。
“是了,你该怪朕的。”
楚靖尧看着这个装模作样的帝王,心里是止不住的苍凉,看看,这个就是他母妃拼了命护着的人,这个就是他叫了十几年的父皇,是他拼命为他守江山的北齐的天子,唱起戏也是信手拈来,差点,就差一点,他就又信了。
“从未,一切都是母妃与我的命数,怪不得陛下,也怨不得任何人,听天由命吧。”
楚祯帝看着眼前这个儿子,曾经的他是他北齐最耀眼的太阳,是他统一天下的利剑,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展示品,可是,后来,慢慢地,他太耀眼了,甚至盖过了这个皇帝的光芒。
“唉,尧儿,朕会继续为你寻觅神医的,听闻曾经江南一带有一鬼医,专治疑难杂症,百姓中甚是有名,朕会倾尽全力去找的,请他来为你看病,你永远是朕的好儿子,是那个常常向朕请战守疆护土的勇士,对吗?”
“来,先把药喝了。”
接过他手里的药碗,楚靖尧一饮而尽,未曾给楚祯亲近的机会,本想借口轰走他,转眼又听楚祯自言自语的感叹。
“都说战王麾下的兵士个个英勇善战,纪律严明尽忠职守,尤其是鬼门三千骑,每一次征战,不论规模大小,战王总是会亲自领兵出战,勇往无前不畏生死,更不惧任何困难,每每遇到虎口,你都能拼杀出一条血路,因为你的心都在百姓身上,都在为北齐的安危战斗。”
“对待将士更是犹如亲人,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从不特殊,对待背叛者,更是杀伐果决军法严明,正是因为你的刚正不阿,赏罚分明,才造就了这一批强大的将士,为我北齐打下了一片江山。”
“每每听到对你的赞美歌颂,朕打从心里骄傲,因为你,是朕的儿子,是我北齐的守护神战王殿下,所以,你要继续这样颓废下去?你要辜负臣民对你的期望?”
营帐中除了玄翎跟楚靖尧跟个没事人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于楚祯帝的话一个字也没放在心上,可是,其他人听得脸色大变,听着像是父亲关心儿子,可实际上楚祯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在透露着他的不满,楚靖尧太优秀了,优秀到他这个父亲都要忌惮。
楚靖尧一直低着头,手里的佛珠不断在转,心里却是没有任何波澜,看似平静却也是真的淡漠,无论以往多么风光,如今都不重要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楚靖尧的咳嗽声成功的打断了楚祯的缅怀。
楚祯忙走上前拍着他后背,替他舒气,看着眼前这个儿子,多少他是有不舍的,那个女人一无是处,到底却给了他一个优秀的儿子,却也给了他江山的绊脚石。
“咳咳咳,怕是要辜负陛下了,儿子无用了,咳咳咳,咳咳咳咳。”一声声强烈的咳嗽声,让楚祯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思。
“尧儿,不许胡说,你永远是朕的好儿子,朕等你好起来,再驰骋沙场。”
“听说你擒住了一个刺客?尧儿你现在身体不适合操劳,明日将他带来,朕亲自审,朕倒要看看,是谁要谋害我儿子。”
呵,是你的真心话吗?
楚靖尧看着这个伪君子,心里无限的冷笑,怎么,想杀人灭口了?父皇啊父皇,你终究还是小看了你儿子。
“秦家那个丫头,朕瞧着挺机灵的,好好跟人家相处,朕也想早些抱孙子。”
“那就有劳陛费心了。”
楚祯临走时,转身望了一眼楚靖尧“真的,不愿再叫朕一声父皇了吗?”
楚靖尧的沉默不语,使得楚祯脸上有些挂不住,拂袖而去。
“主子,您别难过,鬼门骑永远不会背叛主子,否则将永坠阎罗。”楚祯刚走,楚靖尧的不出声,以为他是伤心难过了,赶忙上前表忠心顺带安慰一下自家主子。
“你想,揣测本王的心思?”
鹤鹤说,不在乎就不会难过,再说了他早就看清了楚祯的人模狗样,怎会为这不值得的人费心思?太小看他了。
“殿下恕罪,属下不敢。”
玄翎察觉到自家主子放出的冷气,寒冬腊月都没这么冷,忙跪下请罪。
“滚出去。”
听不出喜怒的一句话。
玄翎在出门时,看到从远处走来的秦明鹤,请了安拜了礼,才将刚才的事抖的一干二净,不晓得的还以为秦明鹤才是他的主子。
待他反应过来,秦明鹤已然走近楚靖尧床边,独留下玉英跟玄翎在门外,两人之前交过手,结过怨,此时此刻正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放过谁,较着劲儿呢。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你这父皇到我们那个地方,一定能得个奥斯卡影帝奖,果然,还是我见识短了,输了输了。”
虽然听不懂秦明鹤口中的奥斯卡,影帝,但是既然她对他都这么信任,那么他也应该不要过问太多,相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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