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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仅仅一秒，后者便目光闪烁，不由自主地将视线偏移。
一直以来，南荣睿都生活在哥哥的天才光环之下。
每每出门，便会听到旁人的指指点点：
“看，那是南荣磊的弟弟。”
“是那个天才少年的弟弟的啊,长得跟他哥可真像。”
“我差点就要叫错了人。”
南荣磊的弟弟，南荣磊的弟弟...
整整五年，南荣睿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这样的称呼。
不止一次，他都想大声驳斥道：“我是南荣磊的弟弟没错，可我也有自己的名字啊！
我叫南荣睿！”
然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南荣磊十岁时展现出来的才情、见解，不仅远超同龄人，甚至比许多成人还要出彩。
相比之下，南荣睿实在太不起眼了。
如同一道影子，他哥哥的影子。
以至于如今都不敢正面对视。
“我在怕什么？哥哥只是个丙等资质，不再是天才了，我为什么还不敢看着他？”
南荣睿鼓起勇气，缓缓抬起脑袋。
映入眼帘的，是南荣磊那双古井不波的幽邃眼眸。
无喜无悲，平静的可怕。
“为什么？他没看到周围的目光吗？没听到族人的戏谑、嘲笑吗？”
南荣睿心头充满了疑惑。
“喂，你们兄弟俩还要站在那儿多久啊？别在那浪费时间了！”
远处一位族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哥哥是个丙等，弟弟估计也是个丙等，没意思。”
“说不定是丁等或者根本没有资质呐，哈哈。”
“廖青和胡木才是今年最出色的后辈啊。”
少年心性的南荣睿又听到族人的讥讽，顿时大窘。
手足无措之际，却听到耳边传来哥哥的声音：
“去吧，属于你的道路已经开始了。”
南荣睿张着嘴巴，完全没听明白其中的意思。
南荣磊没有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挪步走远。
在学堂长老的再次催促下，南荣睿表情怔怔地走向瀑布。
“想不到哥哥还是那么镇定，换做我的话恐怕都想挖个洞钻进地里去，或许更加不堪...”
他低着头，无意识地淌过水潭，站在了瀑布下方。
冰凉的泉水打湿全身，刺骨的寒冷似尖针扎在骨头。
好冷、好难受...
南荣睿的脑子空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上演着奇迹。
当他实在承受不住压力被冲刷而出时，迎来的是全场雷鸣般的欢呼声。
四十八秒！
甲等八成资质！
学堂长老的声音走调，似被提住脖颈的公鸡，向众人播报出结果。
尽管他的音调早已被众人的喝彩淹没。
族长南荣连海眉头舒展，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南荣廖青嘴巴大张，脸上写满了惊讶。
南荣胡木咬牙切齿，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天啊，居然是甲等资质，我没看错吧！”
“会不会测验有误？之前可看不出南荣睿有这等潜质啊。”
“此法我族已经沿用了五百余年，不可能出错。”
“料想不到，十年之后我南荣一族终于又出了个甲等天才！”
湿漉漉的南荣睿，此时已经被激动的族人们簇拥住。
有人替他抹去脸上的水渍，有人用咒灵帮他烘干身上的衣物，有人替他整理着装。
嘘寒问暖，关心备至。
转变之快，令下方一众少年们咋舌。
“我以前就很看好南荣睿这孩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一头火红怒发的南荣廖火拨开人群，走到南荣睿面前：“如此天才，不如就由我来收养吧？”
话音刚落，一个灰色身影便插足其中。
南荣胡川怒视着老对手：“廖火老匹夫你那三脚猫功夫也来误人子弟？南荣睿不如交给我南荣胡川来栽培，定比你更合适！”
两大长老此刻完全没了三转巅峰强者的风度，开始争夺南荣睿的抚养权。
整个南荣一族都知道，南荣磊、南荣睿两兄弟双亲早逝，全靠着家族每月的低保补助勉强度日。
先前也有人提出想要抚养他们，可都被南荣磊做主拒绝。
加之当时两人年龄尚幼，摸不准具体资质如何，出于保守起见提出者便没有坚持。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灵窍已开，甲等资质的事实公然摆在眼前，不容有疑。
这时候再不争取，那就是傻子！
族中任何一方势力都不愿错过这个拉拢甲等天才的机会。
眼见场面越来越混乱，族长南荣连海暴喝一声。
四转咒师的气息盖压全场，瞬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一个纵跃，闪身至人群中心，毫不客气地推开南荣廖火与南荣胡川。
当即拉住南荣睿的手，高声宣布道：“谁都别争了！这个孩子谁来栽培，都没有本族长亲自教地好。
你们谁有异议，就是跟我南荣连海作对！”
此言一出，无人再敢出声。
强者为尊，这就是实力的体现。
隐没在人群中的南荣磊，看着上方的族长，眼中闪过异样之色：
“南荣一族还是太过渺小了，一个甲等资质就弄得剑拔弩张。
殊不知天下之大，甲等资质如过江之鲫般繁多。”
四百年的人生经历，他见过太多太多的天才。
甲等八成？
前世死在自己的手里的甲等天才还少吗？
别说甲等八成，甲等九成九的绝顶之资又如何？
没有成长起来前的天才，与凡人无异。
“小小的南荣一族终究满足不了我的野心，但要独自在外闯荡至少需要有三转的实力才行。
在此之前，就先让我在这个小牢笼中施展拳脚吧。”
南荣磊轻笑一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开窍大典的狂欢仍在继续，没有人会在意一个丙等资质少年的去留。
他们欢呼着、雀跃着，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家族。
而被簇拥在中心的南荣睿，此时也明白过来，自己居然是甲等资质的天才。
往常不屑看自己一眼的大人物们，现在的态度要多亲切有多亲切。
“这就是哥哥曾经的待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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