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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慌慌张张将尚虎放下,放下的过程里尚虎在着陆时差点摔了一下。
当双脚再度接触到地面后,尚虎喘着粗气,贪婪地汲取着周围的空气。
在缓了一段时间后,他脸上的惊骇渐渐平复。
尚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底,随着他的视线落下,他看到了脚下的土地,接着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同时闭上了眼睛,似乎脚踏实地的触觉让他感到了心安。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劫后余生的庆幸爬满了他的脸,当他再度睁开眼时,看着了两旁正在等待他的三人组。
“快走!”尚虎这时才想起招呼小伙伴们一起逃。
篷布阻隔了他和里面他所看到的那个小丑,这让他一度以为他们二人已经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
然而,冷静下来后,他意识到挡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层薄薄的篷布,他虽然没有见到那个小丑动手,但只是看了对方的眼睛,尚虎就能够想象出对方的残忍与疯狂。
他招呼着三个小伙伴马不停蹄离开现场,离开这后场,甚至是……远离这片荒地。
…………
“我们回去看表演吧。”逃跑过程中,高鹏快步跑到正在埋头前行的尚虎前方,拦住对方,说道。
“回去?”尚虎意识到有人挡在他前面,抬起头,看到是高鹏。
“你们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本来已经平复的情绪,再度激动了起来。
“你看到了什么?”江洋好奇地问道,他是真的想知道自己这位好友看到了什么,而不是出于关心。
啧,江洋老恶人了!
“我看到了一个小丑!”家庭的富裕带给了尚虎更多接触外界的机会,所以他了解的东西也就比别人多,至少比生活在这里的同龄人多。不像这个小镇上的一些人,长这么大连小丑是什么都不知道。
高鹏:你直接报我id得了。
高鹏:“什么是小丑啊?”
赵飞同样不知道,同样好奇,但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老大哥模样。
只有刚刚尚虎发动钞能力的时候,他的眼睛才亮了一下。
“好问题。”一旁看戏的江洋不咸不淡地称赞了高鹏一句,接着,继续看戏。
如果不是见到过,没有人会知道,任何事物都是如此。
例如蘸姆拉尔,就算江洋跟你提起过这个名字,但如果你没有亲眼见过,那你对它依然是毫无了解,哪天别人把它拿给你,你依然会问出:这是什么?
尚虎从高鹏的语气里听出对方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而不是想要嘲讽他,为了说服众人,也为了缓解自己内心的害怕与焦虑,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对着三人描绘起了他看到的小丑的形象:
“他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妆容很滑稽,嘴咧着,一直从鼻下咧开到耳侧……”
尚虎说完,高鹏不屑地点评道:“这有什么怕的啊?”
因为没有亲身见过,只是听着尚虎苍白的描述,所以高鹏对小丑毫无畏惧之心。
“再说了,就我们几个回去,这一路上你不怕么?我们还是去看表演吧,那里有大人,到时候真发生什么事情也好说。”
高鹏在某些时候,聪明的智商会突然的占据高地。
听了高鹏的理由,赵飞摩梭着下巴思索了起来,接着,他也点了点头:“我觉得高鹏说的对。”
尚虎听着身后已经统一战线的两人的话,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一脸讶然地看着两人。因为光芒已经完全消逝,墨色的浓浓夜幕占据天与地之间空隙,所以接着手电光的他只能看到两人的位置,而不能精准读出两人此时的表情。
最终,他将身位面向了江洋,希望他能够帮站在自己这里,这已经不是对与错的问题了,这是站队的问题,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虎子,冷静点。”江洋没有说支持谁,只是让尚虎先冷静一下。
理性的角度来说,两种做法都没错,感性的角度来看,他还是更倾向于前往里面观看表演。
他相信,今晚的表演应该会很精彩,至少是精彩到能让人醉深梦死的程度。
而他被拉着过来这鬼地方兜圈,应该已经错过了最有观赏价值的开场了。
“想想吧,四个人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走着,背后跟着你说的小丑,他发出阴恻恻地笑声,追着我们……”
江洋如恶魔的低语勾起了尚虎内心的恐惧,他看着前方间隔很远的一根根路灯,那路灯与路灯之间无法被照到的黑暗之处,似乎潜藏着什么怪物,正等着他送上门去。
“hihi~hiahiahia~”
就在此时,一串低沉而诡异的笑声从他们刚刚离开的位置传来,
尚虎下意识抬头看去,但那里夜幕很浓,他什么都没有看到,而这次,他再也不敢拿着手电照过去了。
转过头,远方的道路明灭交杂,就像是一个个放置好让人踩上去的陷阱。
“听你的。”尚虎对着江洋说道。
江洋点了点头,对方会这样说自然是因为心底的自尊心。
一行人经历了这次争执,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沿着篷布围栏一直走到入口。
入口值班人员依然是那两个,他们的脸上挂着笑容,迎接着可能前来的宾客。
即使此时进入的是四个小孩子,他们也没有摆出一张臭脸或者是拿这些孩子打趣,顾客是上帝这点服务业的核心理念好像已经根植于他们内心。
江洋经过两人身旁的时候皱了皱鼻子。
‘这两个人脸上的笑,好像更僵硬了。’
如果说最开始进门的时候,他只是感觉这两个门卫的笑容有些假的话,那现在就感觉这笑容像是用模子刻好的。
‘是因为入夜了么?’
江洋深知这个世界入夜前和入夜后是两副脸谱,所以他做出了这样的猜测。
正如高鹏所想的,当他们进入后,表演已经开始了。
现在表演的是一只猴子骑着独轮车在场上走,当然,这不是最绝的,如果仅仅是这样,可没有办法博得场下人经久不息的欢呼与鼓掌。
在台子上,每隔四分之一圈放着一个火圈,火圈放的位置很高,猴子骑着独轮车身体从火圈里钻过去,再坐回到脱离猴驾驶的独轮车上。
每次看,都害怕猴子会被烫到或者担心独轮车不受控制,在猴子再次坐回去前倒下。
“这猴子真灵性。”
没文化的人看完后是nb,而有文化的能够评论一句灵性。
江洋直到走回座位,才看到了表演的尾声,不得不说,猴子确实有些‘灵性’,就像是注入了人的灵魂一样,每次转到前场跳过火圈后还会朝人拱手行礼。
这人性化的动作被一只猴子一丝不苟地做出来,多了几分滑稽的感觉,所以底下人哈哈哈哈笑作一团。
高鹏和赵飞也享受着现场的氛围,于他们而言,这样的表演在这样的小地方可太难见到了。
尚虎眼睛虽然也落在台子上,但心思却无法像那两个人一样专注于表演,他两只眼睛乱瞄着,看着有点像在做贼。
江洋的手按在了对方的背上:“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呢。”
尚虎听了江洋的话,左右看了看,确实人山人海的样子。这些活人的气息似乎给了他一些信心与力量,他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台上的表演上,只是偶尔眼睛还会瞄一下台上的各个角落。
接下来上场的一位蒙着面纱,身材火辣的蛇女,在对方扭动腰躯时,一些人在暗骂不要脸,一些人眼睛瞪的比铜铃还要大,一眨不眨盯着,大人捂住小孩子的眼睛不让他们遭受到这样的视觉冲击。
见识到这样露骨而火热的表演,尚虎也完全的投入了进去,他像是那些男人一样,恨不得将眼睛贴到热舞的蛇女身上。
‘她是怎么做到的啊?’他的心思已经从小丑身上转移到了蛇女身上,女人,似乎是治愈创伤的一剂良药。
‘他是怎么做到的啊?’江洋很好奇,这个马戏班子的班主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制造出一个个超出他预料的队员来。
江洋虽然只是凭借一双肉眼观察,但他男性的直觉和观测结果告诉他:面前这条蛇人是真的蛇人,蛇和人融合而成的新品种。
‘是诡异么?’
江洋可是在‘宿命轮回’的前半场有参与的,当时他把这里外外外外都转过(帐篷里面不算),如果他见到过对方,江洋一定有印象。
而且,江洋也没有在那些笼子里见到过那只美人蛇,如果从可能性来推断,那么如果那只蛇人在现实里是存在的,对方白天的时候一定是呆在某间帐篷里面的。
不过那只猴子他倒是见到过,当时对方用着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我就说,今夜一定很有趣!’无论怎样,江洋对于表演还是比较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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