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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听说有另一位真龙出现了,他们自然想到了傅太妃,若是这燕氏是真妖怪,那傅氏说不定是被冤枉的,那傅氏当年在冷宫生下的那个孩子......
不知哪位大人起了个头,其他大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这位早在二十年前就失踪的皇子身上,不过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一向袖手旁观的楚观这次却主动站了出来,向众人揭露了燕百川的皇子身份。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满朝文武整整齐齐的跪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只因他们的国师大人说出的一番话实在是太过大胆,令他们听后也忍不住跪地,直呼“臣惶恐。”
大殿中央,楚观今日一改往日随意的状态,身穿先帝御赐的星辰道袍,手举一道明黄的圣旨,不卑不亢的站在小皇帝面前。
那道圣旨一看年份就很久,旨页显然都已经发黄,不过纸上那两道清晰的大印却很难让人呼市它的重要性,一道是玉玺盖的,另一道则是先帝的私印,不仅印迹与众不同,就连内容也令人匪夷所思。
“奉天成渝,皇帝诏曰:昔日皇后蒙冤,朕之嫡子流落民间,朕悔意至极,寻觅多年,至朕驾崩之时都未有结果,朕死后,望诸位继续寻觅,若他日寻得皇子,令其认祖归宗,继承朕之大统。”
楚观的话铿锵有力,每一个读来都未见丝毫紧张,这本来就是可预见的结局,先祖睿智,早在预言之书中便提前说了这一段,所以现在他之所作所为只是应天道而生,顺势而为。
但是下面的朝臣就不一样了,他们掀起衣服来,不停地擦着脑门上的汗,生怕惹得陛下一个不高兴,脑袋就搬了家。
那一个个老狐狸就算是老谋深算,可运筹帷幄,但始终未脱离凡尘。身在局中,只觉这样的话是大逆不道,是谋逆,是株连九族都不为过的大错。
大殿中一片安静,大家都在等着小皇帝的反应,伴随着小皇帝阴沉的目光,殿中的气氛更压抑了,静的仿佛连汗珠啪嗒掉下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小皇帝不仅表情阴冷,接下来的话也让其他大臣不寒而栗:
“哦?那楚大人的意思是,让朕禅位给那个人做?”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看似是发问,其实是警告,毕竟现在政通人和,天下太平,没人愿意再因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皇子,让好不容易安宁几天的东丽陷入夺嫡大战。
可是楚天师岂是那种见好就收,轻易给别人面子的人。
“正是此意。”
“正是此意。”此话他怎么说的出口?楚家什么时候居然都骑到他的头上来了?
“楚观,你可知,只要朕下一道旨意,你楚家就会九族尽灭?”
若说刚才,他还愿意给他几分薄面,现在是真的被他气到了,连伪善的面皮都不愿意留了,直接甩下一句赤裸裸的威胁。
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楚天师今日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品,像是誓要和陛下作对到底。
“陛下何必动怒,小道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另外,楚家九族尽在云hai峰,若黑甲卫想去,小道可代为引路。”
他总是一副真心真意,憨厚老实的样子,但是他慢条斯理说出的每句话,总能把小皇帝气吐血。
小皇帝想到了他背后的势力,只好忍耐住,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摁住自己即将握剑的手,心中莫念了一百句不生气,才劝住了自己。
若是只得罪一个小小的国师,无关紧要,但是如果得罪了整个云hai峰,只怕天下修仙武道之人都会怪罪于他,到时一波接着一波的刺杀会把他烦死。
看楚观心硬如铁,看来硬的不行,只能用软的了。
“既然天师如此信誓旦旦的要朕禅位,可是已找到了失踪已久的大皇子?”
“找到了,那个陛下再熟悉不过。”
“哦?是谁?”
知道了目标,他才好派人全力绞杀。
“燕百川,哦不,是小道记错了,现在应是夏百川了。”
“燕百川?”
居然是他?!小皇帝千算万算,想了一万种可能性,都没有想到居然是他。
还有,这世上的事真就那么巧,他刚刚因为燕家的事将他打入掖庭,转眼他就脱离了戴罪之身,这还不算,大好的江山还要分一半给他,这事情怎么看都觉得奇怪。此时,小皇帝严重怀疑是燕百川与这楚观串通好了,共同诓骗他呢。
“何以证明?”
只要他一口咬定证据不足,他就无法认祖归宗,到时候再随便找个时间把他斩草除根就行了。
“陛下可滴血认亲。”
楚观回的倒是爽快,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又故意设下圈套,引人入局。
事关皇家血脉之事,小皇帝又怎么会同意呢?而且此番过后,他又该如何?难道真要他把皇位拱手相送吗?
“你觉得朕会同意吗?”
小皇帝又把球踢了回去,他想看看这楚观究竟什么意思?
“小道觉得陛下会同意。”
楚观一派气定神闲,言语举止间充满了自信,对于小皇帝的反应他并不意外,此行前,他已测算好了一切,对应之策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哦?那国师大人说说,朕为何会同意?”
“陛下滴血认亲既是证人,又是证己,燕太后虽已伏法,但是帝都中对于陛下身世传闻却是愈演愈烈,燕百川需要一个证身份的机会,陛下也需要。”
“臣觉得,不妨将皇太弟一并请出来,陛下三人一同在祖宗牌位前共同融血认亲,只要你三人融血成功,所有谣言不攻自破。”
“你倒是大胆,这样的话居然也说的出来。”
小皇帝气的头上的冠冕都险些要掉下来,他眼神阴冷,尽管嘴上还挂着笑容,但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吓人,他握紧拳头,沉默了许久,就在下方的大臣们都觉得陛下即将要大发雷霆,处置这胆大包天的楚观时,没想到他突然松开了手指,发话了:
“好,那一切就依楚国师。”
说罢,衣袖一卷,拂衣而去。
“退朝——”
知道老太监的鸭公嗓清晰的响起,众位朝臣恍然大梦初醒一般,他们再次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互相搀扶着爬了起来。
有好心的太史大人对着楚观提醒了一句:
“楚大人并非轻率之人,陛下驾前,怎能如此放肆啊,天师如此行径,只怕日后会令自己骑虎难下啊。”
“多谢太史大人提醒,此事小道自有分寸,既然敢担此事,必有应对之策。”
楚观仍旧一派高傲模样,太史看自己多次提醒,楚天师都不为所动,只得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宫廷消息灵通,掖庭宫人听说了楚观大闹之事,对这传言中的主人公,燕百川更是恭敬。
第二日,侍奉祖先的殿前聚集了无数大臣,祖宗牌位就排列在上首,无数龙气环绕的绿色残魂飘扬在他们头顶,今日,在列祖列宗面前,他们将滴血融合,印证自己之身份。
此次滴血认亲共分两步,一为“滴骨”,二为“合血。”他们请出了一小节龙脉,请小皇帝,燕百川和皇太弟,各自取三滴血,分别融与这龙脉之上,若完全渗入则为血脉至纯之传承。
毫无意外,三人血液皆一滴不剩的渗入了龙脉中,如此没有科学依据的方法,莫说三位正统血脉,货真价实的皇子,就是大街上随便去拉一个人,也能完全渗透。
不过科不科学无所谓,第一步结果是某人想要的就行了。
小皇帝面色凝重,燕百川胸有成竹,皇太弟则轻松自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不仅他们表情各异,下方朝臣们也是各怀心思。
第二步“合血”,老太监战战兢兢的举着银盘,端到他们脸色浓黑的皇帝陛下面前,他的头趴的极低,发出的声音也带着颤音。
“陛......陛下。”
小皇帝微微抬手,他心肝都要颤三颤,好在陛下的手里的匕首没落到他头顶,“滴答”一声血滴进了银色的器皿中,唯恐错过了时间,老太监赶紧举到了皇太弟身边。
“殿下,请。”
皇太弟为人大方,率真,他无意为难这位宫里的老人,非常爽快的就割破了手指,如今两滴血液入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中晕染开来,融入了一起。
接着,这银盘被传到了燕百川的手中,他神色不变,再次割破了手指,将血滴入水中,三滴血一碰到彼此,便相互融入,难舍难分。
虽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是小皇帝还是被惊讶到了,当年那个孩子居然没死?!
好个太后,好个燕家,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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