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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鲤颦眉，“很久。”
“好，爹爹答应你！”
“真的吗？”
这时候，荣谦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便是竖起小手指，神色认真的看着她，“我们约定，保守秘密。”
鲤鲤重重点头。
两人刚刚拉钩，房门打开，冷若柠推门进来。
目光在偎在荣谦怀中的鲤鲤身上快速掠过，心中的那股窒闷又被放大数分。
在泪水即将滚落之前，她微抬下巴，生生将泪水逼退。
“鲤鲤刚刚没有吃东西，我给她熬了粥。”
“你也没有吃，一块吃点儿吧。”荣谦此刻的眼神儿不似刚刚那么的凌厉。
自家女儿被自己吓傻了，冷若柠都快要内疚死了，怎么可能会有胃口？
荣谦劝说：“鲤鲤这种情况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你若是不吃东西，万一病倒了，怎么办？”
冷若柠仰首，被咬白的嘴唇翕张了数下。
“好，我吃！”
她一定不会倒下去。
以前是两个孩子为她挡风遮雨，现在轮到她了。
冷若柠帮鲤鲤盛了粥，又帮荣谦也盛了一碗。
她就要喂鲤鲤，荣谦却是接过了她手里的粥碗，亲自喂了起来。
他好似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动作略显笨拙，但非常的认真。
冷若柠在一旁看着，心想着：如果鲤鲤能好起来，她若是执意想要认下这个爹爹，那她就遂了她的意好了，只要她能好起来。
在鲤鲤的嘴角沾上了粥渍时，她拿了帕子就要帮鲤鲤擦一下嘴角，荣谦却是伸手蹭去了她嘴角的粥。
“乖，再喝一口，爹爹奖励你一个亲亲。”
鲤鲤很是机械的张嘴，含住勺子，吞咽……
越是看着这样的她，冷若柠心里的那份歉疚就越浓重。
房间里的空气好像被冻住了，她按着心口位置，步履匆匆的跑了出去。
鲤鲤很担忧的看过去，小声问：“爹爹，娘亲她……”
“你多吃几口，一会儿爹爹帮你劝她。”
鲤鲤重重点头，小手落在荣谦的手背上，仿佛这样就能够让自己喝的快一些，荣谦就能够早一些出去好好安慰冷若柠。
荣谦甚是无语的摇摇头，“你啊。”
这两个孩子都非常聪明，与他小时候一样的优秀。
终于喝完了一碗粥，荣谦帮她将帷幔放下，“乖。”
鲤鲤眨眨眼睛。
冷若柠正坐在廊下，看着远处树梢上随风飘动的树叶，两只眼睛已经肿成了桃子。
荣谦在她身边坐下。
如果是以前，她定然会仓皇的如同见到了传染源跳起来，可这一次，她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躲闪荣谦。
“人活着都有这样那样的无可奈何，不是所有的太监都是势利眼，也不是所有的太监都愿意做低贱之人。”
冷若柠扭头看他眼，没吭声。
之前看的电视剧里，小凳子，小桌子可是非常可爱的小太监，她并没有瞧不起太监的意思。
可是，只要想到锦衣卫里的魏忠贤，她就不淡定了。
“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没有人愿意入宫！天天穿着这样的一身衣裳，看在别人眼中或许象征着权势和身份，可我并不喜欢。”
他用的“我”，而不是称了数年的“咱家”。
冷若柠担心着鲤鲤，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荣谦的目光突然变得悠远，十年前的往事如同电影慢放般在眼前晃过。
“师父，我不想入宫。”
“啪！”
小小少年的脸偏向一侧，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师父，我不要入宫。”
“啪！”
小小少年只要说一句不想，便会挨一个巴掌。
他倔强的望着自己师父那严肃的眼睛，双手攥成拳，如何都不肯低头，服从安排。
“荣谦，你跪在你娘亲的画像前，将你刚刚的那些话再说一遍，只要你能说出来。”
师父怒其不争的揪着他的后领，将他推倒在地上。
小小的他，双膝跪在地上时，痛的他一张脸上五官都变得扭曲了。
“荣谦，你难道忘记了自己娘亲是如何死的吗？”
荣谦跪在地上，目光上移，咬着唇。
“荣谦，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为师已经安排好了，你会顺利躲过净身房的检视，不要怕，师父永远都在你的身边。”
……
“我并不是鄙视你，只是，鲤鲤她太喜欢你。而我……”
冷若柠的话将他从那些泥淖深渊之中强行拖拽出来。
他直愣愣的看着冷若柠，“你不想跟一个太监，还是九千岁扯上任何关系？”
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反问的话，可冷若柠不知为何，竟是觉得心口钝钝的疼，就好像是被谁撒上了一把绵密的针。
“我……”
“你也说了，我注定留不出后代，所以，你就不能让我认下这对儿兄妹吗？”
“那个……”
“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不管冷若柠想要说什么，势必都会被荣谦给打断。
她现在心里异常的烦乱，脑子也变得如同灌了浆糊，抬手按着眉角，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冷夫人。”荣谦站起来，深目看着她，“这段时间的相处，咱家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
说罢，他转身进了房间。
冷若柠靠在廊柱上，一阵接着一阵的叹息不止。
“宿主，还是先好好吃饭吧。”系统提醒。
“没心情。”
“你不是刚刚已经下定决心，要让两个孩子衣食无忧，要给他们遮风挡雨吗？”
冷若柠一怔，对啊，她是娘亲，娘亲当自强啊！
这样想着，她便是进了房间。
荣谦是习武之人，自然耳力极佳。原本正跟鲤鲤玩着动动不许动的他，竖指抵在唇边，鲤鲤便是又很配合的闭上了眼睛。
正此时，大夫端着中药进来。
冷若柠接过，对着大夫一番道谢后，大夫躬身退了出去。
“鲤鲤，来，娘亲喂你喝药。”
荣谦眉心又深深皱了起来。
鲤鲤根本就没有病，也就根本不需要吃药，是药三分毒，他肯定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为了撮合爹娘而以身试药。
“她不需要吃药。”
冷若柠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什么？”
“她不需要吃药，刚刚我为她诊了脉。”
“你还懂医术？”冷若柠惊讶不已。
“略知一二。”
否则，他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方法去阻止冷若柠继续给鲤鲤喂药了。
“那刚刚在饭厅，你为什么不帮鲤鲤诊脉？”
冷若柠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脑子有些不好使，暂时想不通。
荣谦看着她，摇摇头，“刚刚也是关心则乱。”
是这样吗？
冷若柠的眸中多了几许研判。
荣谦伸手拉过鲤鲤的手，装模作样的帮鲤鲤枕着脉，胡乱说了一通，暂时将冷若柠糊弄过去。
鲤鲤偷偷的眯缝着眼睛，冲荣谦竖起大拇指。
她好幸福！
娘亲好漂亮，还能给他们做那么多好吃的。
爹爹好聪明，还帅气，对她那么温柔。
以后，他们一家四口在一起的话，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到底是个点儿大的孩子，想到这些，竟是没绷住，咯咯笑出了声儿。
此刻，荣谦是崩溃的。
而冷若柠则是激动的。
她猛地冲到了床边，手掌心落在她的额头上，有些胡言乱语的说道：“鲤鲤，你好了，是不是？”
荣谦攥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冷夫人，鲤鲤明显是在做梦。”
鲤鲤是个人精，看似呓语的嘀咕了一句：“娘亲，爹爹好可怜……”
冷若柠抓着她的手，凑在唇边亲吻了数下。
“鲤鲤，只要你好起来，娘亲答应你，再也不会阻拦你跟爹爹亲近。”
鲤鲤倏然睁开了眼睛，“娘亲，真的吗？”
荣谦抚额，这是穿帮了吧？
尚且处在巨大惊喜之中的冷若柠在看到她睁开了眼睛时，呼吸骤然就变了，泪水也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鲤鲤，你好了，是不是？”
鲤鲤在看到荣谦那无可奈何的表情后，也是有些后怕，娘亲这么聪明，万一被拆穿了，肯定会觉得她很坏，竟然骗她。
可是，如果不这样，娘亲怎么可能会同意她们认下爹爹呢？
“娘亲。”鲤鲤伸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爹爹形单影只，我们陪着他，好不好？”
此刻冷若柠的心情是即便鲤鲤想要天上的星星，她都一定会帮她摘下来，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好。”
鲤鲤开心坏了，拍着巴掌，唯怕冷若柠会反悔，又问了一遍：“娘亲，真的不会变卦吗？”
冷若柠点头。
刚刚还呆愣愣的鲤鲤此刻终于能说这么多话了，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如此鲜活，她怎么可能会拒绝。
“那娘亲以后也不会阻拦我跟哥哥亲近爹爹吗？”鲤鲤又问。
“嗯。”
“那我们能跟爹爹一块学画画吗？”
“可以。”
“那我们……”
不管鲤鲤提出怎样的要求，冷若柠都不假思索的点头应下。
鲤鲤开心，荣谦的心里就有些不安了。
冷若柠很聪明，现在只是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待到她冷静下来，难保不会察觉到什么。
哎！
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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