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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这太子跟荣谦明里暗里争斗了这么多年，你就不怕万一太子他……”
“你还怕得罪了荣谦吗？”孟氏一脸不屑，“不过是个太监总管，再如何厉害，也就是个奴才命！”
宁心慈笑的更加的开心，她抱着孟氏，撒了娇，便是彻底的止住了哭音。
这事儿虽然孟氏想要瞒着宁丞相，但是，还是被宁丞相给知道了。
他一脸担心的来到宁心慈的房间，虽然她颊边的五指印已经消了不少，但是，还能够看出来。
“这是什么人做的？”
宁丞相一辈子都想要个儿子，奈何，他这辈子就得了宁若和宁心慈这两个女儿！
宁若还是个傻的，后来肚子大了后，便被孟氏给送走了，如今下落不明。
虽然宁丞相娶了不少妾侍，奈何老天爷就是不给他送子，所以，对唯一的宁心慈他是真的疼到了骨子里，也希望她将来能够入宫，这样，他们宁家也算是可得荣宠了。
今日他刚刚跟景帝提及要给宁心慈赐婚太子的事情，景帝倒是没有一口拒绝，只是说需要好好考虑一番再说。
他深信，最终虽然不是太子正妃，也一定会是个太子侧妃。
只要宁心慈自己努力，将来便可以母凭子贵。
所以，此时看着她那张脸，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可以将这个人直接打杀了，方才能够解掉心头的恶气。
“告诉爹，到底是什么人？”
宁心慈就要告诉他，孟氏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声。
宁丞相扭头看向孟氏，“你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嗓子不太舒服。”
“心慈，告诉爹，爹给你撑腰。”
宁心慈看着孟氏，眸中多了一抹了然。她抿着唇，小声说了句：“爹，这事儿娘就能帮我处理好，你就别为我担心了。”
宁丞相扭头，狐疑的看着孟氏。
孟氏忙拍着胸脯，保证：“老爷放心就是了，我肯定能将这事儿给解决好。”
她可不想让宁丞相跟冷若柠见面，否则，他看到她已经不傻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动什么恻隐之心。
然，她们不说，并不代表宁丞相不会自己去查。
很快，他便弄清楚了宁心慈是在什么地方，被什么人给打了。
第二天一早，早朝后，宁丞相便直接去了银楼。
陈福脸上神色凝重，急忙派了柱子去找冷若柠。
冷若柠听说宁丞相来了，轻呵一声。
这是上赶着给她送人头了，很好！
这样想着，冷若柠收拾了一番，甚至还上了一个淡淡的妆容，这才去了银楼。
宁丞相已经等的超级不耐烦了，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问陈福：“你们的老板还真的是胆大。”
陈福默默的看了一眼外面湛蓝的天空，那可是有九千岁撑腰的人，连你女儿都敢甩巴掌，你觉得她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只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来，毕竟宁丞相现在的脸色实在是太黑了，如同锅底灰似的，他可没有九千岁那样的大粗腿可以抱着，所以，还是做隐形人比较好。
“宁丞相的茶水干了，还不给他添茶水？”
陈福这话，直接能让宁丞相气到吐血。
“我都已经喝了多少杯茶水了，不喝了！”
“我还要算账，就不陪着宁丞相等咱们老板了。”陈福说罢，便开始拿了账簿仔细的记录起来。
宁丞相站起来，很是不耐的踱了几步。
在他耐性几乎全消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马车停下的声音。
他带着满腹的不悦和怒气，出了雅间。
当冷若柠那张脸映入眼帘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宁若？！
怎么可能是她呢？
冷若柠遥遥看到宁丞相那张因为惊讶而嘴巴大张着的脸孔，心中无声冷笑。
“冷夫人，您可算是来了。”陈福带着一众小厮迎了出来。
冷夫人？
宁丞相眉间褶皱加深，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冷若柠。
这脸孔……纵然隔了六年之久，可的的确确是他那个傻女儿！
但是，她怎么会姓冷？
宁丞相心里百转千回，浮上无数的疑问。
冷若柠下了马车，“听说银楼来了一位不好惹的？”
陈福自然听出了冷若柠这话分明就是在故意挑衅，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宁丞相，轻咳一声，“宁丞相，这位是冷夫人，咱们银楼的老板。”
宁丞相收回凝在冷若柠脸上的目光，厉声道：“你昨天动手打了心慈？”
冷若柠神色淡淡，丝毫没有半分的惧意。
“是。”
“你可知道，那是我丞相府的唯一嫡女？”
唯一嫡女？
冷若柠袖下的手蓦地收紧，看着宁丞相的眼神儿也变得越发的森冷。
宁丞相也算是在官场之中浮浮沉沉数十载，什么人，什么鬼都见过。
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用这样的眼神儿瞪着他！
“我要你跟心慈道歉。”
冷若柠突地笑出了声儿，“宁丞相，你这是想要用你丞相的身份来压我吗？”
“是你先动手打了心慈的，难道我要求你道歉，你还不愿意不成？”
“的确是不愿意的。”
现在几人还在银楼外，自然引来了不少人驻足吃瓜看戏。
这其中不乏昨天亲眼目睹了冷若柠打了宁心慈的人，今日见宁丞相竟然也跑来给宁心慈撑腰，找回场子，他们这些人还以为冷若柠一定会害怕，不想，她非但没有，还当众不给宁丞相一点儿颜面，这着实让他们震惊。
而震惊的同时，他们也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谁给了冷若柠这样的底气。
那可是丞相啊！
冷若柠眸光淡淡的在一众人的脸上缓缓扫过，一双眼睛清澈却又透着几分幽深，如同幽潭一般，让人看了有种惊恐的感觉。
宁丞相被她这话给噎住，几乎吐出一口老血来。
“你是铁了心的不想道歉了是吗？”
“对。”冷若柠漫不经心的睨着他。
“你你你——”
宁丞相指着她的手指在发抖，整张脸也因为生气，涨红的宛若猪肝一般。
“来人。”宁丞相终于挤出了一句仅有两个字的完整的话来。
跟着他一块来的丞相府侍卫忙双手抱臂，问：“老爷有何吩咐？”
“去把京兆尹请来，我倒要请他好好的帮忙断断，看看她这银楼到底还能不能继续开下去！”
众人纷纷倒抽了口凉气。
冷若柠脸上却依旧找不见任何一点儿的慌乱之色，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京兆尹几乎是一路被拽过来的。
他气喘吁吁的看着宁丞相，又扫了一眼云淡风轻的冷若柠。
开口说道：“宁丞相，你急急忙忙的差人将我找过来，说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究竟是怎样的大事儿？”
宁丞相重哼一声，随即怒目瞪着冷若柠。
“她动手打了心慈！”
京兆尹呼吸一哽，看着冷若柠的眼神儿很是复杂。
所有人都知道宁心慈是宁丞相的掌中宝，谁都不能动一下的那种。
“宁丞相，你我同僚，但是，我却必须将一切都给查清楚了。”
宁丞相点头，表示他可以理解。
“那么，请问这位夫人，你为何会动手打宁小姐？”
冷若柠挑眉，“她该打。”
这回答……可真的是够狂妄！
众人都不禁在心中为冷若柠默默的点了根蜡。
你打的人可是宁心慈，那是宁丞相的心尖宠。如今，宁丞相明显就是来者不善，否则也不会将京兆尹给请过来。
京兆尹捋着胡须，沉吟片刻，便又重新开口：“这位夫人，就算宁小姐她真的该打，可是，总有个原因吧？”
冷若柠挑眉，依旧是那样一副云淡风轻，毫无惧怕的样子，“我说了，她该打！”
“这……”京兆尹虽然愿意相信冷若柠绝对不可能会随便动手打人，但是，她若是执意不好好说出实情，他也无法帮到她。
“京兆尹大人，你不用为难！我既然说了，她该打，那么，自然就一定是该打的！”
宁丞相咬牙切齿，气的胡须都快要飘起来了。
“你这个胡搅蛮缠的混账东西！”
“京兆尹大人，瞧见了吗？”冷若柠轻呵一声，不掩讥嘲的轻呵一声：“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张口闭口便是污言秽语，难道我不该打吗？”
京兆尹脸色怪异的扫了一眼气怒不已的宁丞相，心中叹息一声。
这被娇养的女儿，的确都有些脾气不好。
毕竟，人无完人。
如果真的是宁心慈先开口咒骂，冒犯了冷若柠，那么，冷若柠出手教训，自然在情理之中。
“你胡搅蛮缠。”宁丞相又厉声喝骂一句。
冷若柠笑着回答：“这话送给宁小姐倒是贴切！宁丞相若是想要弄清楚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的话，倒是可以问问这些看热闹的人！”
众人闻言，心头一突。
那毕竟是宁丞相，他们可不敢得罪。
宁丞相看向一众人，“你们之中，谁昨天亲眼看到了一切，说出来！”
众人头垂的更低。
冷若柠冷眼看着那些人的反应，心中的讽刺更加浓重几分。
这些人不愿意因为她去得罪了宁丞相，同样的，对于她这个出手敢教训宁心慈的人，他们这些人肯定也是心中颇多猜测，想要弄清楚究竟是谁给她的底气让她敢去出手教训宁心慈的！
抱着这样的心理，谁还还会实话实说？
宁丞相本以为他们这些人一定会估计他丞相身份，主动开口，甚至还会偏袒于宁心慈。
谁能料到，并不似他所想的那样。
他沉吟片刻，脸色非常难看的又挤出一句：“若是实话实说，我重重有赏。”
众人眼睛一亮，可转念又摇摇头。
这特么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若是都死了，没命花银子，还要这不义之财做什么？
眼睁睁看着众人沉默，无一人走出来，宁丞相快要气的头顶冒烟了。
冷若柠半勾着嘴角，看向京兆尹，“京兆尹大人，你可看到了？这些人即便昨日真的目睹了一切，但是，因为对方是宁丞相，所以，他们就算知道我昨日动手有动手的理由，可是，在面对宁丞相的时候，却不敢实话实说。”
“简直就是满口胡言乱语！简直是颠倒黑白！”宁丞相气怒不已的咒骂。
那些人纷纷离开，可不想淌浑水。
剩下的，昨天并没有看到一切，所以，还想要再继续看下去。
宁丞相伸手，按着心口位置，反复深呼吸，方才压下了心中的这股横冲直撞的怒火。
京兆尹示意宁丞相借一步说话，宁丞相虽然觉得京兆尹有些不顾同僚之情，却又不好驳了面子，只能跟他暂时进了雅间。
“京兆尹，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宁丞相，不如将宁小姐请来，毕竟，当事人不在，这事儿我没法断啊！”
宁丞相猛然想起昨天他问宁心慈是谁打了她的时候，她跟孟氏那遮遮掩掩的样儿，宁丞相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真的是宁心慈看到了冷若柠之后，做出了什么不妥的事情？
但是，宁心慈与宁若一直感情不错，她离开丞相府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宁心慈都整日以泪洗面，那份感情做不得假。
只不过，他已经毁掉了一个嫡女，自然不能再毁了一个，索性直接让她做了丞相府的嫡女。
倘若真的见了面，宁心慈怎么可能会忍着不说。
而且，冷若柠刚刚说的很清楚，宁心慈该打。
这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丞相在这边心绪不宁，冷若柠却一直都是云淡风轻，好整以暇的样儿。
京兆尹断了这么多年的案子，甚至景帝都说他就是包公转世，此刻，他作为旁观者，已经能够猜到些什么。
所以，他心中站冷若柠。
一定是宁心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激怒了冷若柠。
“宁丞相，若你同意，那么，我现在便差人去请宁小姐过来。”
他说的是他差人，而不是宁丞相派人，这其中有很大的差别。
若宁丞相让人去请宁心慈过来，那么，宁心慈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自然是不可能过来的。
毕竟是亲爹，随便找个自己身体不舒服的理由就能糊弄过去。
但是，京兆尹如果派人去请了，那么，宁心慈就不得不过来。
这样，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就当事人都在场，一下子就能断的清清楚楚了吗？
听闻京兆尹这话，宁丞相其实也挺想弄清楚，可又怕万一真的是宁心慈说了什么，这家丑可就传扬出去了。
正纠结的时候，只听到冷若柠声音清冷的说了一句：“昨天宁小姐偷了我银楼的东西！”
“轰——”
宁丞相的脑子里炸开了一道雷，紧跟着恼羞成怒的大吼出声：“你这是污蔑！我堂堂丞相府嫡女，怎么可能偷什么东西？”
冷若柠轻嗤一声，“是吗？”
“你若是随意污蔑，我不管你是怎样的身份，都势必要一追到底！”
“我自然不可能乱说。”冷若柠看向陈福，“去把咱们的账簿给拿过来。”
“是。”
陈福是冷若柠教着用阿拉伯数字记账的，这账簿他自然能看的明白，但京兆尹跟宁丞相却宛若看天书。
所以，冷若柠根本就不需要去提前做假账，只要先安排好其他的，便可以坐实宁心慈昨天偷东西的事实。
“这是什么东西？”宁丞相发现还有自己看不懂的账簿，当即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冷若柠一字一顿的解释：“账簿，宁丞相自诩学识渊博，怎么连这个都看不懂？”
对上冷若柠那双写满了鄙夷不屑的眼睛，宁丞相的脑子又成了浆糊，完全是下意识的说了句：“谁说我看不懂？”
京兆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眉间褶皱加深：确信他真的能看的懂？
“那么，宁丞相肯定看到了这其中有一项记录便是昨天宁小姐偷了东西，与我协商，说众人都看着，她不好丢这个人，所以，东西先让她带回去，她今天付银子的记录吧？”
宁丞相快速的扫视着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险些都要骂娘，这些蝌蚪特么的到底是什么？他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就在这时候，柱子步履匆匆的来了这边：“冷夫人，陈管事，这是刚刚宁小姐给的银票！”
听闻这话，在场所有吃瓜观众的脸都变了个彻底。
敢情这宁心慈真的偷了银楼的首饰，否则，怎么可能会将银票送过来？
宁丞相脸色忽青忽白，一脸的难以置信。
冷若柠笑眯眯的望着他：“宁丞相要是还觉得我说的不可信，这银票上的徽标可做不得假吧？”
宁丞相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银票，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飞速流去。
“宁小姐怎么是这样的人啊？”
“对啊，竟然偷东西！”
“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还是不要让我家女儿跟她再交往了，免得损坏了名声！”
……
宁丞相晕倒之前，耳畔还一直回响不停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他想要反驳，奈何眼皮子太沉，没一会儿便彻底的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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